眼前一片片發黑。

他費盡心機想要得到的人，竟然還是放不下尚旻黎？那個男人有什么好的？竟然值得沐空安如此費心！

最后竟然不惜以死亡為代價留住對方，就那么在乎他？

姜寒耀當時整個人都有些不清醒了，早年的‘基因改造計劃’雖沒有明顯地對他造成什么傷害，可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的神經早已經出事了。

原先那個羞澀內向的男孩，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變得如此瘋狂，姜寒耀已經記不得年少的時光，他的記憶只不過是整晚整晚地昏迷，偶爾清醒過來也是被人打入各種藥劑，看著一片空白的墻面發呆。

沒有思維，沒有感覺，外界的一切一切都跟他毫無關系，他的身體僵硬，膚色都是病態的蒼白，甚至泛著青色。

這一天的試驗中，姜寒耀也不知道被打入了什么藥劑，他對外界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向往，他利用眾人跑了出去，身體不支倒在地上，看著從車子里走出來的男人，那一刻，他真的認為自己遇見了天使，拯救自己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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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嫁給了尚旻黎，姜寒耀沒什么感觸，他需要尚家的庇護，他自己一個人沒有任何能力和姜家對抗，更何況，他還被姜家追殺。

婚禮上，他見到他這輩子以為再也見不到的男人——沐空安。

姜寒耀忍不住笑了出來，怨不得會覺得這個人眼熟，怪不得會覺得這個人令人心安，這明明是他曾經放在心尖上的那個人啊。

安安，安安，姜寒耀在心里默默地念著，柔情蜜意，他想，終有一天，自己會帶著安安遠離這一切，在一個堪稱世外桃源的地方繼續生活。

他滿心滿眼地幻想著未來，第一次感覺到生活充滿了干勁和美麗，直到沐空安站在他面前，單手挑起他的下巴，說：“尚旻黎的眼光真差啊，看上的竟然是這種貨色。”

姜寒耀整個人都僵硬在那里了，心里一片空茫茫的，什么都反應不過來，這卻給了沐空安小家子氣的觀感，沐空安冷冷地放下了他的下巴，淡漠道：“識相一點。”

他竟然真的不記得自己了？！一點都不記得嗎？！明明前幾天他還救了自己啊！

姜寒耀在心里大喊，面上不由得顯示出幾分迷茫，他看著沐空安平靜薄涼的面孔，心臟突然劇烈地疼痛起來，全身的神經都顫抖起來，氣血方勇間，他在自己心里大喊，“我要他！我要他！”

沐空安的眸子清清淡淡，雖然沒有面露不屑，但是眸子里一點都沒有他，姜寒耀知道，那是沐空安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里，所以他連不屑都不愿意給自己。

一想到這，姜寒耀心里就要把火在燒，燃燒的同時又有一種扭曲的快感，他仿佛分裂成兩個人格，一個人格憤怒而失落，一個人格在陰暗的角落微笑地說：“笑吧笑吧，我會讓你笑不出來的。”

這個時候，尚旻黎走了過來，他一過來就把姜寒耀整個護在身后，站在沐空安面前，冷聲道：“沐少，這是我的新婚妻子，我以后要共度一生的人。”

“妻子，共度一生”這幾個字被尚旻黎重聲讀了出來，姜寒耀突然感覺到沐空安狠戾的視線盯在自己身上，他的心臟震動突然快了起來，速度快的讓他感到有些美妙，沐空安嘲諷的聲音這時候更像一種美妙的樂曲，令他飄飄欲仙。

“尚旻黎，你的眼光更差勁了。”

“也是，”尚旻黎輕輕地笑道，態度大方而得體，“要是眼光好，我怎么能在一個根本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費二十幾年的青春呢？”

“果然，沐少也覺得我眼光差啊。”

沐空安沒有回話，但是姜寒耀能感覺出沐空安不穩的呼吸，這完全反應出沐空安紛亂的思緒，姜寒耀在尚旻黎身后默默地打量著尚旻黎，就是面前這個人引起沐空安的心理變化嗎？

就是因為面前這個人沐空安才會注意自己嗎？

那么，自己拿捏住了這個人，沐空安的眸子會不會一直看著自己呢？

這么想著，姜寒耀突然感覺自己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安安，你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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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寒耀了解了不少尚旻黎和沐空安的往事，低下頭陰森森地笑出了聲，他抬手抹下去眼角笑出來的淚水，覺得沐空安和尚旻黎這種相愛相殺的歡喜冤家實在是太難看了。

他發發善心，也就算作是解救他們了。

那一天尚家家宴，不知道為什么沐空安也來了，他對自己還是不冷不熱的，但是架不住自己沒話找話。

他發現，不管自己說什么，沐空安的眼睛里都沒有自己，他的眼神太過悠遠空茫，竟然是什么也裝不下。

姜寒耀忍不住笑了，他想起那天眸子里有自己的沐空安，心里幾乎產生了一種嗜血的念頭，他惡意地湊到沐空安耳前，聲音低沉而殘忍，“把人弄丟了還想追回來，沐少大白天的還做夢呢？”

“尚旻黎是我的，沐少。”姜寒耀站直身體對著沐空安微笑，“他很愛我，我很愛他，他對我很好，好得我都有點不知所措，所以沐少，你休想從我身邊搶走他。”

沐空安怒了，這是自然，姜寒耀笑得溫柔，看著沐空安滿眼都是自己的倒影，心里不由有幾分得意，他的笑容更加甜蜜，語氣也更加低沉，他說：“器大活好還溫柔體貼的男人上哪里找去，他昨天折騰了半夜呢，我都有點受不了。”

沐空安果然暴怒，他沖上前揪住自己的衣服，姜寒耀眼眸一閃，竟是直直地從樓梯上跌落下去！

在昏迷之前，姜寒耀還聽見沐空安和尚旻黎的聲音，他忍不住彎了彎唇，這下子下次見面，安安一定會記住自己了吧？

除了自己，可沒有人再給他這么大的威脅了，姜寒耀幾乎是快樂地這么想著，然后陷入了昏迷。

等他再一次看見沐空安的時候，姜寒耀甜蜜地笑了，不需要他做任何動作，沐空安的眸子里已經有了他，盡管是仇恨的鄙夷的不屑的，不過對他來說，這無所謂，只要看到沐空安眼里有自己，姜寒耀就會很開心。

真的會，很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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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寒耀是真的沒想到，沐空安會選擇如此慘烈而決絕的方式，他殺了尚旻黎，然后自殺了。

姜寒耀當時是愣在那里的，看了好半天都不敢接受這個事實，明明，明明那個人昨天還睜著那美麗的桃花眼，厭惡而鄙夷地看著自己，眸子里清清澈澈地倒映出自己的樣子，那時候的沐空安那般美麗，讓姜寒耀不舍得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