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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島悄無聲息的在空中漂浮前行,猶如黑暗中的魅影。花千骨走了一圈,發現三千余人基本都已經準備妥當。眼中燃燒著仇恨、野心等各種各樣的光芒,只等著到了昆侖和仙界的人大戰一場。那種巨大的殺氣和壓迫力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雖然東方彧卿和竹染都是躊躇滿志,她卻一點信心都沒有。甚至一直都了這一刻,她仍然在猶豫不決。可是這件事和盜取神器一樣,是明知道錯,卻依然不得不去做的事;是明知道阻攔在眼前的是長留是仙界甚至是師父,也不得不去抗爭的事。小月是她的孩子,這世上沒有一個人,可以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死。“那是什么?取下來。”花千骨望著上方高高掛起的寫著“花”字的戰旗心頭咯噔一下。他們是去救人,不是出征。斗闌干明白她的意思,差人把竹染讓人掛上的戰旗又取了下來。“我之前見過藍雨瀾風,跟他說過你已經出蠻荒,就在島上,她有沒有去找過你?”猶豫許久,花千骨還是忍不住問道。回來之后,斗闌干仍然一如既往的樣子,什么都沒說,她猜藍雨瀾風應該沒來過。果然斗闌干愣了一愣,緩緩搖頭:“沒有。”原來那次半空中感覺有人在海底窺視他不是錯覺,果然是那個人。“她不敢來見我的,她也不想見到我。”“可是她之前為了你……”“她一向驕傲,不習慣欠人那么多,只是為了償還罷了。見我無事,也便心安。”“你們倆分開那么久,好不容易可以重逢。就不能放下過去,重新再來過么?”“你還小,不懂。沒有什么是可以真正放下的,那么多年,滄海桑田,我們倆都已經不能回頭了。就像你身上的那些傷,就算好了,疤痕卻還在。時間可以久遠到把當初的疼痛都遺忘,可是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再努力修補也無濟于事。事到如今,你以為還回得到過去么?”斗闌干原本恢復如從前意氣風發、不怒自威的臉,此時閃過一絲悲涼和無奈,慢慢轉身離開。花千骨坐在草地上看著月亮發呆迷茫。他們都再也回不去了……一只溫暖的手突然放在她肩上,是東方彧卿。“累了那么多天了,好不容易回來,怎么不去睡覺?”“哪里睡得著,糖寶呢?”“在你床上打呼嚕。”花千骨不由揚嘴一刑而凝眉搖頭道:“或許我應該自己一個人上昆侖,而不是將那么多人牽連其中。雙方一旦開戰,定是死傷無數。”“你以為你一個人可以對抗整個仙界救出小月么?我知道你是真的想要救他出來讓他平安無事,而不是但求盡力無愧于心。你知道,我們帶大軍前往并不是真想與他們一戰,而只是起威懾作用。否則,我們根本沒資格問仙界要人。他們也都不是傻子,知道與我們勢均力敵,不會輕易開戰,弄得兩敗俱傷、眾生涂炭的。而蠻荒眾人也并不是說為了你才上昆侖,他們此去不過是為了替自己日后的生存抗爭,為了與仙界達成協議不再被抓回蠻荒而抗爭罷了。各有各的目的,你不用在這上面內疚或是耿耿于懷。”花千骨輕嘆一口氣:“我就怕事態超出控制,人心怎能輕易駕馭,要是真打起來,任何一方有所傷亡都是我不想見到的。我可以自己死,可是不想牽連那么多人。”“你若是一死就能救小月的話,我也不再勸你。可這事不是這么容易解決的,難免會有所犧牲。”“怪只怪我能力不足,要是我……”東方彧卿笑著把她摟進懷里:“是啊,每個人都希望可以有能力保護自己所珍愛的一切,為了小月你一定要更強大起來,若到了戰場上還如此猶豫不決,那就我們就輸定了,這一輸可就是小月的命和三千人的自由。所以不管這一仗打或者不打,我們都一定要贏。我知你怕眾仙知道你才是真正的妖神,而怪罪白子畫徇私枉法,壞了他的清名。到時你只需在暗中看著,不用親自動手。竹染的法術再加上你的妖力,應該足以隱去身形不被眾仙發現了。”“那怎么行!”“你妖力雖強,可是在沒有解除封印的狀態下也不可能一個人扭轉乾坤。而一旦眾人發現妖神之力在你的身上,殺小月不算,還會掀起新的一輪爭奪,人人都想置你于死地。你何苦為難自己與仙界正面沖突,一切交給我們就夠了。何況,還有你殺jiejie幫忙呢。”“殺jiejie?他也來了?”花千骨一怔。“異朽閣回報,妖魔的大軍也已逼近昆侖山,殺阡陌這一次是下定決心與仙界一戰了。我們那么多人,一定可以救出小月的。只是骨頭,殺阡陌心魔太重,執念太深,我擔心他若發起狂來,事態超出控制,三界就真是一場浩劫了。”“殺jiejie入魔越來越深了么?”花千骨滿臉擔憂。“骨頭你不要內疚,他心中早有魔障,不是因為你才會變成這個樣子,你只是一個誘因罷了。他自負太高,越是用力想要去守護,一旦守護不了,就越容易走極端。”“我知道,殺jiejie一直對我有一種很強烈的保護欲。雖然世尊他們都誤以為我們倆有染,春秋不敗他們也以為殺jiejie喜歡我。但是我能感覺到,殺jiejie對我只是打從心底的疼愛。他是魔君是妖王,比這漫天仙佛還要高高在上,又怎么可能僅憑當初茅山上的簡單一面就那么輕易的喜歡上我。雖說他行事一向任性,可是對我的態度,百依百順到了簡直不顧一切,像是在用力去補償些什么。有時候望著我,眼中的卻又不是我,好像在望著別人。我有幾次忍不住想要問他,可是他每次和我在一起都好開心的樣子,我不想揭他傷疤,他那樣驕傲的人不會允許自己臉上有傷口,更不會允許自己心上有傷口。”東方彧卿詫異的看著她,沒想到她不知道一切,卻早已洞悉了一切。“你既然那么清楚軒轅朗和殺阡陌對你的愛都只是一種偏執和一種錯覺,那么我的呢?你有沒有想過我對你的感情是什么樣的感情,又是從何而起?我在你心目中又到底擺在什么位置?”花千骨不自覺退了一步,艱難的緩慢搖頭:“我不知道……”東方彧卿依舊溫婉的笑,像春天河岸邊的楊柳。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很多事他想問,因為再不問就來不急了。帶著千年記憶輪回,他早已學會了不去執著,行事只是隨著自己本心,所以,沒有多少的悲苦。他可以知道所有事,可是愛上她是個迷,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可是世界上不是每一件事,他都必須要知道答案的。就這樣永遠不知道,永遠有一絲想念和希冀也未嘗不可。他輕拍花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