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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咆哮的聲音。“糟了!”幻廂往后退了幾步。“什么東西?”“哼唧獸,小心被它吃掉,大家往山洞那邊撤。”眾人慌亂逃竄,蠻荒之中上古的神物和神獸多不勝數,哼唧獸便是其中最兇殘之一。花千骨面上露出喜色,卻被誰扛在肩上飛速奔跑起來。轉眼間,那個約三人高的巨大怪獸出現在眾人面前,渾身白色的毛因為發怒直立如鋼針,耳尖嘴長眼細,跟身體一樣巨大的尾巴,四只腳上和尾巴尖上是紅色的,像踏著火焰,頸上也有紅色的花紋,像圍著漂亮的毛領。長得有些像妖狐,眼中卻更多了一絲兇殘和王者的威嚴。毫不留情的撲倒了幾個妖魔,輕易的便撕成了兩半。幻廂回頭一劍砍在它身上,卻絲毫無傷。哼唧獸一腳踩踏上去,頓時人便成了rou泥。眾人嚇得更是四散而逃,花千骨被扔在地上。哼唧獸停止了追趕,走到她身邊,低下頭在她身上嗅了嗅,然后伸出舌頭舔了舔她身上的血跡。花千骨只覺得頭痛欲裂,伸出手抓住它頸上的鬃毛吃力的咧嘴一笑。——還好你趕來的及時。哼唧獸大大的舌頭舔了舔她的臉,又濕又熱。她清醒了一些,在地上艱難的爬著,手四處摸索。——宮鈴,我的宮鈴。哼唧獸從幻廂那里用嘴叼了過來放在她手中。花千骨顫抖的緊緊貼在頰邊,就仿佛白子畫還在她身邊。——哼唧,你又殺人了是不是?嚇跑他們就好了,下回不要再傷人命了。他們也都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她雖然不能說話,可是哼唧獸和她心靈相通,大部分都能聽得懂。從被逐到蠻荒,一次次的陷入險境,要不是有哼唧獸一直在身邊陪著她照顧她,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幾千次了。她并不怨那些總是想要害她吃她的人。這里的所有人都是被世界遺棄的,她也是。沒有誰比誰可憐。——哼唧,你回去找不到我一定嚇壞了吧,找到吃的了么?我們回去吧?哼唧獸一反高貴優雅的姿態,恭敬的匍匐在她腳邊。花千骨什么也看不見,看不見它長什么樣,也看不見它眼中的臣服。來到蠻荒泡在一個爛水洼里,稀里糊涂燒了許多天,可是居然都沒死掉。不知道哼唧獸是什么時候尋到她陪在她身邊的,也不明白它為什么要救她照顧她。只是若沒有它在,她早就死了。費力的翻身,抓住它雪白的鬃毛爬到了它的身上。它在她的印象和觸摸下,就是平時是一只長得圓滾滾的什么東西都吃的小豬。發怒的時候會變成一只長著長長的毛毛的大狐貍。劇烈的咳嗽起來,她拉緊破布一樣的衣服依舊覺得很冷,緊緊的抱住哼唧獸汲取著它的體溫。哼唧獸開始劇烈的奔馳起來,暈暈沉沉中,花千骨仿佛又夢見自己御著劍在空中自由的飛翔。只是,她不明白到底現在自己所經歷的是一場夢,還過去發生的所有一切是一場夢。她不能行走,不論到哪里都需要哼唧馱著她,保護她,為她覓食。她不能看不能說,廢人一個罷了,身處地獄,沒有希望,沒有未來,有時候真的不明白自己已經這樣了,還這樣努力的想要活下去是為了什么。她從來都不敢回憶誅仙柱上師父手持斷念劍的那一刻,更是從來都不敢去想師父既然已下了如此痛手,為何還將她驅逐到這個地方來,既然不想見,直接殺了豈不是更簡單?還是說,自己犯下的錯,就算死都無法抵償,只能受這樣的苦去還?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她會努力撐著活下去的,努力去償還欠下的那幾條命和她犯下的錯。腦中始終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哼唧獸帶著她走了多久。——還沒到么?她胸口上依舊血流不止,把哼唧獸的白毛都染成紅色的了。哼唧獸往密林深處奔去,想為她找止血的藥草。可是花千骨再也撐不住了,手一松身子從它身上翻滾掉了下去,剛好掉在林中一個小木屋的門前。哼唧獸停下步子,鼻子拱拱她,她卻昏迷不醒。感覺到有人要出來,哼唧獸立馬朝向門口,渾身毛都豎了起來,一副威風凜凜的模樣。木屋的門被推開,一個渾身是疤的男人看著門前的一人一獸,眼睛微微瞇起,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又再次把門關上了。84.竹林盡染【VIP】看花千骨昏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哼唧獸不由得有些焦躁起來,鼻子噴著氣,繞著花千骨的身子一圈圈走著,似乎是在想辦法。花千骨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到處磕磕碰碰,跌跌撞撞,又是淤青又是破皮,肩上被刺穿,身體的自我復原能力越來越跟不上了,鮮血還未止住。哼唧獸躊躇片刻還是埋頭在她傷口上舔了舔,雖然它的唾液有一些止血的功效。但是它對自己的克制能力沒多大信心,每次聞到她身上的血香都會狂躁不安,怕終有一天自己獸性大發吞噬了她的血rou,以換自己從妖獸飛升為真正的神獸。想了半天,低頭將她銜在口里,往林間走了幾步,可是又突然停住,猶豫很久,還是再次回到木屋前,一爪便將屋門拍開。那個男人頭也不抬的在桌邊喝茶,哪怕身處蠻荒,身上儒雅的氣息仍未泯滅。一襲青布舊衣洗得微微發白,頭發隨意披散開來,但是一絲不亂。面上、脖子上、手上,只要漏在外面的皮膚皆可見薄薄的青色的一層疤,雖不像花千骨臉上燒得這么嚴重,看上去也十分可怖。但是最讓哼唧獸覺得不舒服的是他眉宇間透出的一股邪氣。哼唧獸對著他咆哮一聲,熱風吹得他的長發和袍子都飛了起來,可是他依舊頭都不抬一下。仿佛威脅一樣,微微抬爪,將他面前的桌子瞬間擊成粉碎。男人不慌不忙的接住鐵質的茶杯,冷哼一聲:“有這樣求一個人辦事的么?”哼唧獸才不管那么多,一爪把他從房里抓了出來,按在地上,微微用力。男人看著它,皺起眉頭,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匕首。一人一獸久久對視著,終于哼唧獸移開爪子,退了兩步。匕首是上古神物,上面沾過許多神獸的血,不知道他從哪里尋得的,難怪他敢一個人住在這林子里。男子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去修理他小木屋的門,對于躺在一旁奄奄一息的花千骨仍舊看也不看一眼,然后便進屋里去了。哼唧獸在附近尋了些藥草,嚼爛了敷在花千骨傷口上。可是畢竟能力有限,那個男人似乎有些本事,如果他肯幫忙,花千骨一定能快點好起來。硬的不行,只能來軟的。哼唧獸用巨大的尾巴為花千骨做了一張毛茸茸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