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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兩只酒樽倒滿,戲志才緩緩舉杯示意,“既然如此,忠便在此祝文若一路順利。”微微瞇著眼看著眼前的酒樽,荀彧沉默了一下,這人其實就是想喝酒對吧?作者有話要說: 荀彧(面無表情):把眼睛從酒壇子上挪開!!!第7章荀彧伸手接過酒樽,但是卻沒有任何要喝的意思。手指輕輕在桌子上扣了兩下,面色柔和的荀家文若眸中意味再清楚不過,只待那不自覺的好友將酒壇送回來才肯作罷。然而,即便是這樣,饞了多日的戲志才也不會放下到手的美酒。或者說在將酒水倒出來之后他眼中便只有那清澈的液體了,至于一旁坐著的好友......怕是已經忘到了天邊。心滿意足的將酒飲盡,戲志才瞇著眼睛,饜足的樣子與之前在亭子中抱著酒壇不放的郭嘉極為神似。世上有美酒與好友,足以!對這人徹底沒轍了,荀彧無奈轉移視線,心中念了許多遍“眼不見為凈”。好在,戲志才也不是真的見到酒就走不動,飲盡之后,將青銅酒樽放在桌上,戲志才瞇著眼睛起身站在窗前,“文若可知,黃巾為何而起?”——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漢高祖劉邦斬白蛇起義,自稱赤帝之子,明火德,而火滅金,玄而又玄的給他取代了秦朝正名,現在張氏兄弟亦是用五德始終的說法來意圖讓天下人都接受漢室當亡,根據五德始終的說法,漢為火德,火生土,而土為黃色。張角話中的意思,帶上黃頭巾就能滅了漢朝,天下大吉了。撇了撇嘴,荀彧對著牽強的理由半點也不認可,張角等人也就只能糊弄糊弄那些實在活不下去的百姓了。事實上,張角的起義并不像表面上一般,只是因為活不下去才帶著父老鄉親造反,三十六方起義軍不是輕而易舉就能聚起來的。在他們之前就已經有很多叛亂,而這些叛亂都有一個特點,打著神.的.名義拯救世人,可惜世人沒有拯救得了反而將自己搭進去了。張角不是一個安分的人,發現了其中特點之后,他便著手建立了太平道教,派出弟子前往四面八方傳教,十多年的時間足以讓這個所謂的太平道教遍布大漢江山。早有造反意圖的張角聚集這么多人自然不是為了玩兒,起義也不是找個日子隨意而為,早在起義之前,他們早早便和京中宦官達成了交易,如若不然,只有農民組成的黃巾軍怎么可能發展如此迅速?只是起義之前消息泄露到朝廷,緊急之下張角才決定提前掛旗造反罷了。靜靜的看著站在窗前的戲志才,荀彧眸中閃過一抹微光,而后微微低頭答道,“如今天下連年災荒,不少地區顆粒無收卻徭役繁重,張氏兄弟趁此蒼生罹難之時妖言惑眾,自是能造成現在亂象。”這個回答非常官方,但凡對世態有所了解的人都能說上兩句,就如同每次天下大亂朝中那些官員們的說辭一般,應付皇帝足夠卻沒有點出任何重點。這絕對不可能是荀彧心中真實的想法。戲志才挑了挑眉頭,心知自己又不知哪兒惹到了好友,但是想了一圈卻并沒有發現哪兒有問題。剛擺好一副談論家國大事的姿勢全然沒有派上用場,眼中寫滿了遺憾的戲志才摸了摸鼻子,只得再次轉到荀彧面前。規規矩矩的并袖作揖,戲志才一本正經言道,“若忠何處惹文若不悅,還望文若見諒。”淡定的看過去,荀彧沒想到戲志才會是這么個反應,思考了一下便想起身說些什么時,但是這時那看上去非常正經的人卻自己走到一旁坐下了。“已是最后一日,文若便是不悅也只能忍著了!”笑瞇瞇的看了過去,戲志才伸了個懶腰,然后手再次朝酒壇而去。“彧識人不明,竟認識了你這等不要面皮之人!”被戲志才的反應氣笑了,荀彧直接上手將那只不老實的爪子拍下來,然后才沉下眉眼就著先前的問題答道。“當今無道,巧立名目搜刮錢財,據聞如今已荒唐到賣官鬻爵,若此事為真,便是沒有黃巾,也會有藍巾白巾出現。”“既然如此,文若為何還要前往洛陽?”訕訕收手端坐于席子之上,戲志才也端正了態度看過去。黃巾禍及大漢七州二十八郡,雖說京師正派兵鎮壓,但形勢依舊十分緊張,說到底,荀彧沒有必須前去的理由。在潁川一樣能對外面的消息了如指掌,還沒有種種官場碾軋,在戲志才眼中,現在去洛陽實在不是什么好主意。靈帝忙著斂財,朝臣忙著爭權,清流想整死宦官,宦官也想弄死清流,一棒子外戚坐山觀虎斗,一會兒幫著宦官一會兒幫著黨人,一手煽風點火玩兒的非常溜。在這么個君臣都在變著花樣作死的時候,去洛陽還真不如留在潁川。眉眼彎彎流露出三分笑意,荀彧示意戲志才先聽他說。他不是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情況,但是亂象已經有了預兆,不做些準備不行,只不過是換個地方而已,在洛陽城中他才能更好的確定要找的人是不是曹孟德。自然,這話現在不能對戲志才說,雖然曹cao已經小有名氣,但是畢竟和他們沒有絲毫交集,若是什么都不管就直接選定了這人,以戲志才對他的了解定然會看出什么異樣。“朝中雖亂,但是試圖匡扶漢室之人不在少數,如若真有人能平定諸方叛亂,志才可愿與彧一同?”“文若的眼光忠自然信得過。”想也不想直接回答,荀彧看人之準戲志才再清楚不過了,能得文若肯定,那人定然不一般。這是直接將選擇的事情全權交給他了,搖頭笑了一聲,荀彧玩笑似的問了一句,“若是將來彧所選之人不合志才心意該當如何?”“若忠為文若推薦一人,文若去還是不去?”沒有回答荀彧的問題,戲志才無奈的將問題拋了回去。“自然是......”下意識的要回話,但是話沒說完荀彧便意識到戲志才的話究竟是什么意思了。他們二人相交數十年,豈止是志趣相投這么簡單,他剛才所說的那種情況又怎么可能會出現?若真是那樣,他們也稱不上好友一說了。直到深夜,他們二人談至盡興荀彧才起身離去,朝中局勢天下大勢,在家中放不開不能說的他在戲志才這里都可以肆無忌憚的說出來。有一個天縱之才的好友,最大的好處就是一不小心說漏嘴不用擔心怎么掩飾,因為他自己就會旁征博引從各種方面替你圓回來,更有甚者還被各種誤解,好在荀彧心細,這種事情發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