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楠忽地想起，仰頭問：“公司要垮了？”

    “放心，為了你，我也得好好經(jīng)營，不然我們下半輩子吃什么？”陳錚好笑，“虧得你還是做傳媒，這句話都不了解將來怎駕馭下屬？”

    “什么話？”她傻不愣登地問

    陳錚笑得更是放肆，拉開兩人的距離，深深打量她，飽含意味道：“公司運營越好老板越清閑，所以，你若是希望公司垮掉，怕是要失望了。我不幸的告訴你，公司目前運營很好，一切正常，股價十分穩(wěn)定。”

    她努努嘴，有些不屑，“又不是我的公司，跟我說什么。”

    “怎么不是你的，你的是我的，我的也就是你的。”他眉頭微微擰了擰，斂著眉眼，眼波底，煙波浩渺似地，讓人看不清楚。

    直白的話，喬楠突然只感不知所措，好像是守著秘密忽然被人識破。她有逃的沖動，再也不敢看他，低著頭匆匆躲進書房里。陳錚揚了揚下巴，奔波多日的勞頓，頓時煙消云散。

    當夜，陳錚望著熟睡了的她，低低地說了句。蒼老的月光四溢，是誰說過，若月光老了就把心門關上，可真要走到這一步，又怎能關掉心門。陳錚或許不知道，在他倦倦睡去時，懷里的小女人拉聳著腦袋，一滴淚盈于眼睫，瑩瑩欲墜。陳錚說，若是沒有遇到你，我便可以繼續(xù)裝作若無其事的奔波于茫茫人群里。而喬楠，若不是強忍，怕是早泣不成聲。

    這個男人長情，可不是對著她。她顫抖著纖纖十指，借著薄薄的月光，輕輕地臨摹他俊朗的輪廓。她想，有情人該是什么模樣，幸福又是什么。她聽過很多人說幸福，陳孝云也曾對她說要給她幸福，但幸福到底是什么呢。她反反復復地想，那些往事在心底翻江倒海地搗騰。

    這個男人，又是怎樣深愛著她？要多大的勇氣來堅守？

    有人說，愛上一個人，他一舉一動都會刻在你心底，每一句話都會反反復復去琢磨掂量，患得患失不知所措，甚至，會因為他身邊出現(xiàn)異性而感到不痛快。喬楠就想，她真的愛上陳錚了么，若是不愛心痛的感覺又作何解釋。而這種心如刀絞的劇痛，不是愛情還能是習慣么。她不知道兩個人最終會以哪一種結局收場，但和他在一起的這些快樂，怕要刻在身體里一輩子了吧。

    想多了，不由緊了緊扣著他指尖的手，輕輕地一點點感受他的真實存在。待她睡了，陳錚慢慢睜眼，微微垂著眉，疼惜愛憐地端詳她，仿佛是，她是道無與倫比的風景，世間難求，獨有她一個。

    中午，陳阿姨姍姍來遲，提著大袋小袋，多是給喬楠的補品。望著這堆補品，喬楠在心底哀嚎，這要多在意她。陳錚看到一堆補品笑得不懷好意，但看她苦惱著臉，又有些同情，湊近她咬話：“不要擔心，等阿姨一走我們把這些處理掉不就好了？”

    “可以么。”會不會太不厚道？

    他裝模作樣，略沉吟，“雖然有些不厚道，也不是不可以。不過看你這身板是該補一補，不然若外人誤會我虐待你怎么辦？”

    “兩口子在說什么呢。”陳阿姨把東西擺放好，看兩人低語不由笑道。

    喬楠汗顏，剛要幫一起收拾陳阿姨死活不讓，整得她嬌滴不堪一樣。陳錚可好，毫不客氣拉她坐下來，一點也不含糊。在某飯店吃飯，陳錚電話響起，好像是公事，不知對方說了什么，只聽陳錚說：“好的，我知道了，這就過去。”

    陳錚切了電話，陳阿姨對他說：“忙的話不要理我，快去吧，工作要緊。”

    喬楠也附和，“阿姨這里有我就好了，你在這里，也是不安心的。”

    “那好，我去去就回。”他不在客氣，看來真是有急事不得不走。陳阿姨催她，喬楠有些擔心，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若是一般事，絕對無人在他推掉一切行程后還敢來打擾，莫不是遇到很棘手的事？柳媚的事，他沒有提起，喬楠也就裝作沒有這回事。可想起柳媚還有外一個人，喬楠不禁擔心。

    陳錚沒有解釋，交代幾句便走了，看來是真急。坐在二樓窗邊，很快便看到他的車滑出來，快速駛出去，一眨眼功夫就消失在車流里。

    陳阿姨一嘆：“這男人啊若是忙起事業(yè)來，就是六親不認和他爺爺一個德行，親爹娘都得一邊靠。”

    喬楠錯愣，頗有同感，點頭稱是。

    “小喬，我可得要說你了啊，這男人啊，總得要做了父親才能安心好好過日子。這你可別不信，我也知道你們年輕人想過兩人世界，但，這不是有一輩子么，有了孩子也不是你們自己帶，有保姆啊，若是不放心，還有我，若是不放心不還有阿錚他mama么。說起他mama，你們還沒見過吧，想必是沒有見過，改天讓他們回來一趟，兒媳婦都快要過門了，還……”

    接下來，陳阿姨說了什么，喬楠疲疲附和。陳阿姨說了些趣事，又要喬楠陪她去楊山的寺廟，說要去還愿。喬楠不信佛，極少去，僅有一次是佟廷硬拉著她去的，那次算了一卦，卦象說她親人離散孤獨一生。佟廷聽了上火，差點要把算卦的揍一頓，若不是她拉著搞不好鬧出流血事件。喬楠自是不信這些，但心里還是極不舒服的，那一次后再也沒有踏足。陳阿姨說要過去還愿，她總不能說不去，只好硬著頭皮陪同前往。

    陳錚給他們安排司機，但車只能開到半山腰，還有一段路要走，喬楠換下高跟鞋，頗有豁出去的架勢。陳阿姨興致頗高，一路都在閑聊，喬楠氣喘吁吁還得回應，且十月的陽光還是很毒辣，又累又渴。好不容易挨到了山頂，陳阿姨燒香拜佛，全過程只用了十來分鐘。

    回程途中，陳阿姨隱晦地問：“小喬，你和阿錚是不是鬧別扭了呀。”

    喬楠一愣，不曉得她何出此問，細細斟酌用語，笑：“沒有，他工作確實很忙。”

    “若是他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阿姨在這里給你賠禮道歉。”

    若是別人，她還能漠然待之，可眼前的人是陳阿姨，待她極好的陳阿姨。喬楠心倏地一扯，極不自然，“沒有，我和他很好。”

    陳阿姨幽幽一嘆，不再說。回市區(qū)的路上，陳錚電話進來問她行程如何，什么時候結束？本是疲倦，因陳阿姨就坐身旁，只得耐心作答。陳錚顯然是不習慣她一口氣講一長串，愣了下，才說：“那好，早點回去休息，我盡早回家。”

    “不要緊，你忙你的。”

    “就這樣說定了。”

    晚上，陳阿姨要去住酒店，喬楠雖不習慣和長輩同住一屋檐下，但有道是有朋至遠方來，主人怎能聽之任之。陳錚只說了句，陳阿姨便留下來，喬楠有些哭笑不得。

    喬楠極困，洗好便回房偎坐床頭玩手機，看了一會渴了便去倒水，臥房于客廳有一段距離，坐在客廳里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