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那讓他感覺似乎不安著的身體更深揉入自己的懷抱，小心保護在離外面的世界最遠的內(nèi)心深處。

然后，他聽到韓佳的聲音。

“我愛你，康秉燭。”

明明想過，只要能得到對方的好感，能得到僅僅足夠?qū)Ψ皆敢饨蛹{自己的那一點點好感，他就滿足了。可是，當他聽到這一句“我愛你”，他才意識到自己是貪心的。

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想了整整十年的。

天空開始飄雨。盡管康秉燭覺得自己在這個夜晚看到的是最燦爛的陽光。

“那個，我爸媽他們說很想你，問你什么時候有空去吃飯？”在恍恍惚惚的好半天傻笑后，康秉燭終于想起今天計劃好的第二個議題。

這一話題讓韓佳意外地怔了怔。“康叔叔，康阿姨？”他疑惑問道，“他們知道我們的事？”

康秉燭想要邀功，卻又莫名不好意思，最終只含糊說：“總之他們已經(jīng)同意了。”

聞言，韓佳又怔了好一會兒。

天空降下的雨點開始變大。康秉燭終于注意到，他拉起韓佳的手想要往前跑。“我們找個地方躲雨去。”

然而，韓佳掙脫開他的手。

“我有話要說。”韓佳用看不出情緒，但隱約透出冰冷感覺的表情說。

康秉燭直覺不安，他下意識逃避開口：“我們先換個地方再說？雨要下大了。”

然而，韓佳不為所動，他緊緊盯視向康秉燭的眼睛。

“不，就在這里，我們把話說清楚。”

第20章第20章

雨越下越大，韓佳站立在原地，一動不動，雨水模糊了他的表情。

“我們從那天你忽然不上班說起吧。”他驀地飛來一筆。

康秉燭想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或者說，即將發(fā)生什么。不祥的預(yù)感讓他只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然而，他沒有辦法挪動自己的腳。他逃離不了，最終，合攏雙手擋在對方頭頂。

這樣做是無濟于事的。他沒有辦法遮擋落在韓佳臉上、頭發(fā)上的雨水。同樣，他也沒有辦法阻止韓佳說出他不想聽到的話語。

“那天你的手機怎么也打不通，下午我請假去找你。我先根據(jù)Joyce提供的地址去了你家，可你不在家，我想了想，你還會去哪里？于是想起前一晚你說你有特別喜歡去的夜店，叫做夜道。我試著找到那家酒吧。當我抵達夜道時，你正和你的朋友們聊得興起，你沒有看到我，正和你們朋友們說，為了報復(fù)你，你決定假裝和我在一起。”

——不是假裝在一起！

康秉燭想要反駁，可是，他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而韓佳也沒有打算讓他說話。“當時我很生氣。”韓佳用平靜至極的語氣說，“我心想，如果這是你的游戲，那么，就讓我們來看看，最終贏的人會是誰。”

不是這樣的……

“我知道我贏了。”韓佳冷漠宣判這場游戲的勝負，“如果這是我和你的戰(zhàn)爭，你不會將你父母牽扯進來。換句話說，你決定帶我去見他們，這說明，我們的交往，在你心里，已經(jīng)不是事關(guān)你我勝負的戰(zhàn)斗——你已經(jīng)當真，對不對？”

“從一開始……”我就是當真的！

康秉燭想要為自己辯護，韓佳不容置疑打斷他。“你承認與否已經(jīng)不重要。我想告訴你的是，這場游戲，我全身而退，你捫心自問。”

“不行！”康秉燭急迫地抓住韓佳的手臂，“你可以生氣，但是你不可以退！我……”

“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韓佳又一次打斷康秉燭，他的聲音越來越冷，如同打在康秉燭身上的雨水，“之所以我會配合你這場游戲，是為了不讓小陸為難。我不希望讓有女朋友的他因為察覺我對他的心思而感到困擾，所以才假裝和你交往。”

“你喜歡陸封棠？”康秉燭震驚脫口問道。

雨幕后，韓佳注視著康秉燭的眼睛一字字回答：“我喜歡陸封棠。”

“不可能的！”康秉燭怎么都不肯接受，他想要說服自己，說服對方，“你一定有點喜歡我的！你對我那么好……”

“你沒有玩過家家酒嗎？”

“我知道你一定至少有點喜歡我的！”康秉燭堅信這一點。

如果韓佳不喜歡他，為什么過去的日子里他會感受到那么多幸福的感覺？如果韓佳不喜歡他，他一定不會看到明媚的晴天，不會看到明艷的色彩，不會在每天醒過來的時候，發(fā)自內(nèi)心對自己露出笑臉。

“你喜歡我的，那塊石頭！”他掙扎著尋找各種證據(jù)，“那塊我撿給你的石頭，你一直帶著對不對？”那天他從韓佳的錢包偷偷拿身份證，當時太緊張，以致沒察覺，但事后回想，他記得韓佳的錢包中有一個袋子是鼓起來的，里面有yingying的東西，那不是硬幣的形狀，也沒有其他太多可能，所以，韓佳放在錢包里的一定是那塊紅色石頭。

——如果韓佳不喜歡他，為什么要隨身攜帶他的石頭？

聽了康秉燭說辭，韓佳目無表情從口袋中取出自己的錢包。

康秉燭猜對了，韓佳的錢包里的確裝著康秉燭在七彩溪撿來的紅色石頭。

韓佳將石頭拿在手中，“我只是迷信紅色石頭的許愿作用。”他冷冰冰的聲音里沒有一絲語氣，“如果你認為這石頭對我還有其他意義，那么，你就錯了。我可以證明給你看。”

下一秒，康秉燭僵硬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韓佳揚起手，將那塊石頭扔到大海里。

“我會遞上辭職信。再見了，康總。”說著，韓佳轉(zhuǎn)身離開。

雨更大了，大到康秉燭很快便看不見韓佳的背影。

連想要追趕上去，他都找不到方向。

康秉燭開始往海面走去。他不記得韓佳把石頭扔在了哪個位置，這時候純粹是大海撈針，半跪在海水中，他伸手在水面下摸索，尋找那塊被韓佳扔掉的石頭。

閃電一道道劃過天邊，然后是雷聲傳來，隆隆作響。一波接一波的海浪拍打到康秉燭臉上。總是不小心被海水嗆到的康秉燭一次次吐出海水，接著低頭繼續(xù)尋找被韓佳棄若敝屣的石頭……

第二天康秉燭趕到公司時，女秘書訝異地打量了他好幾眼。

“康總，您的衣服是不是有些濕？”

康秉燭低頭看了看自己從昨天起壓根沒換過的衣服，最終沒有回答，反而另外提問：“韓佳有來嗎？”

說到這里女秘書露出疑惑而小心翼翼的表情：“我剛收到韓助理的郵件，他發(fā)送給康總您，抄送給我。那是，辭職信。”

康秉燭并不意外，昨天韓佳就那么說過，他自然說到做到。

“康總——”在康秉燭準備走進辦公室前，女秘書叫住他，不確定地詢問，“韓助理的辭職信，需要怎么處理？”

還能怎么處理？“轉(zhuǎn)給HR讓他們走流程。”康秉燭回答。

“按理來說，韓助理需要提前辭職的，如果他之后再也不來……？”

按照康秉燭公司的規(guī)定，沒有提前通知便不上班，只會扣下最后一個月薪水，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