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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腦海中喊景嶸回來的易安歌一愣。他從沒見過晏安的這種笑容,好像有些猶豫,又有些欲言又止,帶著他這個人特有的驕傲情緒,各種心情揉在一起表現在臉上,倒是將他那副漂亮的容貌襯得更加誘人了一些。易安歌欣賞美,也欣賞美人,但他無法拋開眼前的一切去欣賞晏安突如其來的憂郁。晏安看著他,那雙眼睛仿佛會說話,無聲地訴說著易安歌所不懂的情緒。“回去。”忽然間,晏安開口,語氣平穩得毫無波瀾。易安歌又是一愣。回去?回哪兒去?回基地嗎?“你們待在這里只會自找麻煩,”晏安后退一步,眼神逐漸冷了下來,對他抬了抬下巴,“尤其是你。”易安歌一挑眉,“這里有我要尋找的東西。”“那東西不在這里,至少,很快就不在了。你無須費心。”晏安開始向后退去,仿佛要退回來時的黑暗中。易安歌都擔心他被身后哪根藤蔓絆個跟頭,卻發現自己是多心了。晏安最后的聲音回蕩在耳邊,“帶上景嶸,回去,再也不要進這個森林來。”易安歌身后一陣悉索,伴隨著景嶸低聲的呼喚,“安歌?”這是景嶸第一次用這樣親密的稱呼喚他,但易安歌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他回頭看了一眼,看見景嶸正從一團灌木中穿行過來,再去看晏安,卻發現他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消失了。有他擋在中間,景嶸似乎沒有看到晏安,見他這樣站著,手里還緊握著匕首,不由得皺眉,上前兩步急問道,“怎么了?”易安歌后退一步讓開,問他,“景嶸?”景嶸微微一怔,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舉起雙手,退開一些距離,說,“我是景嶸,基地的異能者,偵查組組長,你的上司。”易安歌木著一張臉,沒有表態。景嶸微乎其微地嘆了口氣,接著說,“你叫易安歌,聽力很好,我們第一次相遇是在地下河道,你被人面蛛襲擊過,這里有幾道傷疤。”他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在易安歌肩膀對應的位置上,確實有幾道齒印,因為人面蛛含毒,所以那些傷疤一直沒有消下去,反而像是胎記一樣留在他的身上。說到這里,其實易安歌差不多已經信了,卻沒想到景嶸又說,“在你的夢里……我吻過你。”……易安歌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他,連手上的匕首都忘了放下。原本他以為景嶸對那件事避之不及,沒想到他會在這種時候忽然說出來,讓易安歌產生了一種極其不真實的感覺。景嶸皺了皺眉,上前一步想來摸他的臉,被易安歌躲了過去。易安歌連著后退了兩步,依舊用那種已經說不上是驚訝還是震撼的眼神看著他。期待了太久,又想了太多,原以為已經要被當成過往云煙的心事,卻忽然被翻出來。這感覺就像是已經黏在心底的一張貼紙被硬生生撕開,露出下面鮮嫩的血rou,暴露在空氣中,驟然間疼得他無所適從。易安歌不是一個多么豁達的人,他以為景嶸想要的是那種不言而喻的曖昧,于是便不多說、不多做,也不多過問。可現在,他忽然摸不透景嶸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了。他們就這樣面對面站著,仿佛過了很久,易安歌才將匕首插回腰間,低著頭說,“走吧。”他彎腰去撿地上的裝備,被景嶸一把拉起來,拽到自己面前。景嶸表情有些痛苦,目光中帶著顯而易見的心疼和不舍,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條縫。易安歌由著他拽著,仰著頭毫不示弱地與他對視。半晌,景嶸緩緩放開了他。景嶸的力氣雖然很大,卻一點都沒有弄疼他。易安歌再一次去撿裝備,不過這回景嶸動作比他快,已經將所有東西過到自己身上,伸手過來牽著他,繼續往森林深處走去。易安歌想要掙脫,但景嶸手上用了力,怎么也掙脫不開。這一次跟剛才的氣氛完全不同,兩個人都不說話了,除了手上還有景嶸的溫度,易安歌心里一片冰涼。景嶸想要什么?他自己又想要什么?易安歌猜不透景嶸的心思,更猜不透自己的。依照景嶸對他的包容度,剛才他完全可以得寸進尺繼續問下去,但話到嘴邊易安歌才發現,自己問不出口。在想要弄清景嶸的想法之前,他卻還沒有搞清自己的心情,這一發現令易安歌格外沮喪。走了能有五分鐘,易安歌才從兩個人的世界中脫離出來,拉著景嶸停下,說,“晏安在這兒,他讓我們離開。”景嶸一怔,看了眼他們剛才休息的方向,問,“晏安?”易安歌點點頭,“是晏安,不是封睿。”景嶸臉色微微一變,立即向天上望去。順著他的目光易安歌也向上看,卻沒看到有什么值得特別注意的東西。想了想,他問景嶸,“晏安和封睿是什么關系?”沒道理有兩個人長得那么相像,況且一直以來一系列事情串聯起來,易安歌心里早就有了疑惑。他說,“比起跟封煜,其實封睿和晏安才更像兄弟吧,而且還是雙胞胎。”如果按照正常發展,他還會腦補出類似于抱錯的親兄弟之類的狗血劇情,但景嶸搖了搖頭,看表情似乎在思考應該怎么解釋這件事。“封煜和封睿確實是兄弟,是異卵雙胞胎,所以長得不像。”景嶸道,“但晏安……他比較特殊。”“三兄弟?”易安歌推測道。他還記得封煜以前說過,他跟晏安之間意識相通。景嶸替他抹了把臉上的薄汗,說,“算吧,但不是。”他頓了頓,道,“晏安是封睿分離出的個體,是封睿的一部分。”分離。這個詞深深刺入易安歌的腦海里。這是什么意思?是指封睿會像細胞一樣分裂嗎?景嶸看出了他的想法,說,“沒有那么簡單。晏安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出現,最早可以追溯到封睿能力覺醒的時候,我無法解釋他出現的原因,同樣,雖然身為本體,封睿也無法完全控制晏安的行動,所以一般我們都將他們兩個用名字分別開。封睿我不敢確定,但晏安基本是可以信賴的。”他看向森林的遠方,沉聲道,“他讓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