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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大撞陰陽路在線閱讀 - 第124章 番外陰親04

第124章 番外陰親04

    巫爺爺和鬼媒人見到度朔俱是一愣,巫爺爺拍著鬼媒人的肩膀感激的說道:“沒想到你說的一表人才原來真的很優秀。”鬼媒人面無表情沒有回話,眸光略微詫異,但見對方并無甚怪異之處,就以為這才是真正結陰親的那位。

陳陽站在巫爺爺面前十分靦腆的微笑,巫爺爺欣慰又難過,對他們說道:“原本你們結的是陰親,不需要拜堂,只需要向百份全神叩首便算成親。只陽陽畢竟是活人,拜了天地高堂這門親事才能算。”說完他又慈祥的說道:“陽陽,你爺爺也來了。”

陳陽瞪大雙眸,看向另一個空位。當月光灑下來時,原本空無一人的高堂位子出現白發長須的慈祥老人。那正是陳陽早逝的爺爺,陳陽眼含熱淚正要撲過去喊出聲時,陳爺爺豎起食指示意他不能開口說話,他笑呵呵道:“新婚時,只能跟新郎說話。”

陳陽便想跪下朝他磕頭,鬼媒人攔住他:“拜堂成親,跪天地、拜高堂,拜完不能再拜。以后有時間,再盡孝吧。”成親之時諸多規矩,偏偏老人信這一套,非得按照規矩走。無奈,陳陽只好起身,接過鬼媒人遞過來的紅綢。

紅綢另一端由鬼媒人遞交給度朔,度朔握在手心。而外面座無虛席,聚滿了鬼魂。鬼魂們只是依草附木的游魂野鬼,從未見過酆都大帝。度朔此時收斂全身氣息,讓來參加婚宴的鬼魂們認不出來,否則全都跑光。這群來參加婚宴的鬼魂填飽肚子,又有紅包可拿,自是非常給面子。

鬼媒人唱道:“一拜天地!”

陳陽猶豫不決,卻還是跪下去,抬頭與度朔對視。后者靜站一會也跟著跪下,共同叩拜天地。叩拜完便都起身,轉過去面對巫爺爺和陳爺爺二位長輩。

鬼媒人續唱道:“二拜高堂!”

他們再次叩拜。當鬼媒人唱道:“夫妻對拜!”時,陳陽同度朔面對面,嘴唇翕張緊張的咽口水,這是最后一拜,拜完他們就是天地高堂都見證的、認可的夫妻關系。再也不能反悔,從此以后相濡以沫、不離不棄,除非關系斷絕,否則生死同xue。

度朔眸色深沉凝望著面前還未成年的少年,見對方面容決絕視死如歸的低頭叩拜,不由覺得好笑。卻在不知不覺中跟著叩拜,叩拜到中途才回神,但也不得不拜下去。他心里沒太把這門親事當真,時間一到總歸要解除兩人關系。

鬼媒人唱:“送入洞房!”

巫爺爺和陳爺爺頓時變了臉色,慈祥的笑臉變得猙獰不已。巫爺爺把陳陽拉到一邊叮囑道:“你們回婚房去,千萬不要脫衣服睡知道嗎?至少現在不能。”想了想,他又憶起此前這酆都鬼差說過自己只是報恩,并不會真的洞房,不過還是有些不放心。他臉色嚴肅的說道:“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尤其是老男人。他們的話都不能信,知道嗎?”

陳陽點點頭。

巫爺爺和陳爺爺盡管不舍,可還是得按照規矩將這對新人送進婚房,卻又焦急擔憂于是都趴在門外面偷聽里面的動靜。度朔進去一會,同陳陽說道:“你先睡吧。”

陳陽抬眸:“不是……要洞房嗎?”

度朔回頭:“你還小。等你成年以后再說。”說完他便開門走出去。

陳陽松了口氣,他還沒有心理準備,幸好對方沒有真的要洞房的意思。嚇死他了,害他緊張好久。

屋外巫爺爺和陳爺爺見到走出來的度朔連忙躲到一旁,度朔淡聲說道:“你們都隨我來。”說完他朝旁邊的房間走進去,巫爺爺和陳爺爺因他的口氣而感到不悅,便都走進去。剛走進去便被度朔恐怖的氣勢震懾得不敢動彈。

巫爺爺還能站得起來,陳爺爺則干脆瑟縮成一團恐懼不已。巫爺爺額頭滴下斗大的汗珠,恐懼而警惕的詢問:“你是誰?!”他內心后悔不已,還以為真為陳陽找到良配。沒料到竟引來更為可怕的惡鬼,這莫非是由鬼入道的修羅?抑或阿修羅?

度朔淡漠一眼掃過去,收斂渾身氣勢才令得他們壓力沒那么大。他摩挲著自己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一邊有規律的轉動一邊說道:“你們倒是膽大,藏了個極陰命格者十六年。酆都不知道,地府也被瞞過去,那么多厲鬼惡煞都殺不了。現在還動陰親的念頭,膽大妄為!”

巫爺爺:“您是……”他心中驚駭不已,隱約能猜到這位的來頭。他放棄抵抗,拱手說道:“還望您海涵,陳家祖祖輩輩行善積德,如今只剩陳陽這滴血脈,他本人也從未行過惡事實在不該因命格奇詭而被剝奪活下來的機會。”

度朔:“讓這最后一滴血脈和個男人結陰親,不也是斷絕陳家香火?”

巫爺爺道:“陳家先祖雖道天命自然,順應天命不做違心事即可,陳家香火既然斷絕便是天命如此,他們自不會妄圖逆天改命。可陳陽既然身為陳家人,如果有辦法能讓他活下去又為什么不去嘗試?陳家先祖代代行善,既能對他人行善,做到尊生貴生,又為何不能對自己的子孫也一視同仁?命格奇詭并非罪過,陳家人為保護陳陽而自愿犧牲性命,憑這份感情和態度,陳陽不該活下去嗎?”

度朔:“自古命格奇詭者,多半為禍陽間。你怎么確定陳陽不會為禍陽間?”

巫爺爺拱手彎腰行大禮:“如果您也這么認為,就不會和陽陽結陰親。”

度朔轉動玉扳指的動作停下,抬眸看向巫爺爺。后者則自顧自說道:“大帝,您與陽陽的親事,天地見證,拜過高堂,您不能始亂終棄。”

度朔的太陽xue微微跳動,半晌說道:“我給陳陽一個機會,護他到十八歲。如果他在此期間,或在十八歲后余生作亂,我會親手斬殺他。而你們,我也要追究!”

“謝大帝!”巫爺爺高唱道。

度朔見到一本正經的巫爺爺便覺眼睛有些疼,揮手想讓他離開。巫爺爺卻還厚著臉皮詢問道:“大帝,敢問十八歲后,您與陽陽的親事——?”

度朔斬釘截鐵:“不作數!”

“大帝英明!”巫爺爺夸張的俯首鞠躬,額頭快要碰到地板。

度朔望著巫爺爺眼痛頭也痛,索性不去看,看了覺得煩。此刻他還不知道,往后每見一次已經成為城隍的巫爺爺時頭和眼睛會更痛。因為每次見到他,巫爺爺都會斜著眼睛瞥他,眼里全是冷漠和憤怒的控訴:大豬蹄子!

回到婚房里,陳陽已經躺在大紅色的婚床熟睡過去。他皮膚白皙,骨架樣貌還是少年模樣,和大紅色交相輝映倒是極為好看。不過度朔只覺得好看,心里沒什么想法。在他眼里,陳陽還是個孩子,自己當他曾祖父都還綽綽有余。

將被子蓋到陳陽身上,自己則坐在旁邊寬大的椅子,雙手交握放于腹部前閉眼休憩。半晌后睜開眼看向面對著自己睡得很香的陳陽,沉默不語。

度朔發現陳陽這個極陰命格者還是差不多在兩個月前,那時候剛發現酆都竟有鬼差與陽間活人結陰親。本以為是鬼差仗勢欺人,誰知調查發現竟然是有極陰命格者躲過酆都耳目在陽間活了十六年。那時思及七百年前擾得陽間與酆都大亂的極陰命格者,大帝便覺厭惡,于是親自到陽間找到陳陽,打算親手殺掉。

他來陽間的時候正好是陽間七月半中元節,見到陳陽被眾鬼追殺又拼命活下來的樣子,十分狼狽但又生機勃勃。好奇之下,他就沒有出手。心里冷漠的想就算他不出手,陳陽也沒辦法在眾鬼追殺下活命。神靈視他為惡鬼,惡鬼視他為盤中餐,天地無人可幫他,陳陽孤立無援。

度朔以為陳陽會死在中元節,沒想到他能從戲臺逃出來,即使遇到夜叉仍舊能逃出生天。他一時好奇,便多觀察了個把月。發現陳陽竟能次次死里逃生,一次又一次的活下來,讓他驚訝于他旺盛的的生命力。

后來,度朔想通了。陳陽既然能活到十六歲必然是熟悉眾鬼秉性,手段了得。這樣的人和奇詭的命格若是成長起來,必然很可怕。于是他出手要挖開陳陽的心臟,殺死極陰命格者就要挖開對方的心臟挫成灰燼。誰知在里面見到一滴僵尸血,屬于兩千多年的飛僵僵尸血。

那瞬間度朔突然想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希望陳陽能夠活下去,普通人、天師、鬼和酆都鬼差,甚至是千年飛僵都在試圖讓他活下去。他突然間就改變主意,想要看看陳陽能走到哪一步。于是他也成了試圖讓陳陽活下去的其中一員,護著他從十六歲到壽數燃盡。死后還護著他,生死同xue。

度朔轉動著玉扳指,轉瞬消失在房間中,回到酆都度朔山交待事宜。天亮雞鳴之時回來,看到陳陽翻了個身抱著被子繼續睡。他笑了笑,將頭靠在椅背上閉目休息。

陳陽第二天六點半起床,此時天已經亮了。他起身發現自己昨晚上連新郎服都沒換就睡下,環顧四周也沒發現他那位鬼夫的身影。眨眨眼,猜測他大概是回酆都當差。

進浴室洗漱并將新郎服換下,剛要扔進衣服簍子里就發現里面還有另外一套。頓了頓,陳陽清咳兩聲并假裝若無其事的將衣服扔進去。兩套新郎服疊在一起,像是洞房事后扔在一起清洗。

陳陽拍拍紅透的臉頰冷靜下來后才開門下樓準備早餐,卻發現他那位鬼夫正站在院子里看巫爺爺打太極拳。度朔穿著唐裝,跟同樣著唐裝打拳的巫爺爺看上去相處很和諧。

他在原地躊躇了一會,選擇進廚房準備早餐。當他的身影進入廚房后,度朔突然回頭朝他看了眼,神色莫測。

巫爺爺打完拳,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擋住他的視線,十分警惕:“您看什么?”

度朔冷淡的看他一眼,繞過他走進屋。巫爺爺自然從那一眼看出潛藏的意思,堂堂酆都大帝怎么會看上個小孩?

巫爺爺自言自語道:“陽陽那么優秀,被看上不應該?幸好陰親對象是他,不然肯定會被那些很隨便的豬蹄子蹭走。”他摸著心口嘀嘀咕咕:“可我這心不太安定,惴惴不安。怎么這么慌啊?”搖搖頭,想不通的巫爺爺決定死后多關照陳陽。

陳陽將備好的早餐端上桌,三碗什錦粥顏色鮮艷漂亮,熱氣騰騰香味十足。將三碗什錦粥端到每個人面前,又回到廚房端來煎雞蛋和脆皮蛋餅。雞蛋煎得金黃微焦,脆皮蛋餅中用料十足,加了火腿、培根、金針菇、牛rou等,里面和外面都包上層生菜吸油脂以及解膩。

度朔拿起湯勺撥弄面前的什錦粥,發現粥也是用料很豐富,目前能看到rou末、鮮蝦和小顆粒的菌菇、玉米,青玉般的蔥花撒在表面,令人食指大動。

陳陽坐下來看了眼度朔,輕聲說道:“我不知道你的口味,就隨意做了點早餐。要是你以后都在這吃,可以告訴我不喜歡吃的食物。”

巫爺爺抬眸瞧了瞧兩人,說道:“陽陽,他不常住——”

度朔淡聲打斷巫爺爺的話:“不喜歡姜、香菜,其他都行。”他吃了勺熱粥,發現粥粘稠鮮滑十分美味。又吃了兩口并在里面發現干貝,這種感覺有些新奇,就像打開寶箱以為所有的財富都收攬眼里,誰知還能在角落縫隙里摳出意外的財富。

陳陽抬頭笑道:“知道了。”

巫爺爺很氣悶,埋頭呼嚕呼嚕吃飯。

吃完早餐陳陽就得去上學,他朝站在門口望屋檐的度朔輕聲說道:“我去上學了。”度朔靜默半晌才回應:“嗯。”聽到回應,陳陽揚起笑臉牽著自行車便出門上學去了。站在門口良久還能聽到車轱轆在青石板滾動的聲音,聽到他跟隔壁嬸嬸打招呼的朗笑聲。

度朔背著手望向天空,大片烏云從山頭邊朝這里涌過來,過不了多久就侵占頭頂這片天空。黑沉沉沉甸甸,像吸飽了水的海綿承受不住水的重量,要墜下來一般。

他想起陳陽走的時候沒帶傘。

陳陽原本很擔心回去的時候沒帶傘,但直到中午都沒下雨。他便慢慢松了口氣,從食堂吃完午餐回來后午睡休息,睡完再起來上第一節課。第一節課上到一半外面忽然狂風大作、電閃雷鳴,頃刻大雨瓢潑,教室里不少人在抱怨沒帶傘,憂心忡忡的望著外面的大雨,希望能這雨能在放學的時候停。

陳陽也有些擔心,巫爺爺下午會趁他不在偷酌白酒,喝完小憩片刻,必然錯過他放學的時間。他擔憂的是在學校里留得太久容易吸引鬼怪,之前也曾發生過被鬼怪設計刻意關在學校里差點死掉的經歷。這所學校并不太平,以前是個亂葬崗。打戰的時候就將尸體堆積在這里,壘得跟座小山一樣。

他被困在學校里的時候見過那座尸山,那些尸體在經年累月中融在了一起。油脂、rou塊融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腿和手像昆蟲的節肢,五官也被融化掉了。但還有許多雙眼睛在尸山表面,當察覺到陳陽所在,那些眼睛全都睜開,密密麻麻的嵌在尸山表面,齊刷刷瞪著他。

陳陽無聲的嘆氣,旁邊的女同學似有所感回頭看他。女同學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么卻還是忍住,回過身去。上課的時候走神,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她連問題是什么都不知道。正尷尬時,便見陳陽敲著書本,瞥見那問題和答案,女同學趕緊回答,有驚無險的過了。

下課后,女同學向他道謝。本還猶豫是否要說的話也在此時一股腦倒出來:“陳陽,放學后你要小心點,最好找個人跟你一塊回去。”

陳陽疑惑:“為什么?”

女同學面露恐懼之色:“最近有個拿黑傘的無頭女人出現在學校通往大橋的一段路,每次都是下雨天傍晚的時候才會出現。聽說要是有人去跟她搭訕,就會發現黑傘下面的女人沒有頭顱,而黑傘里有張嘴。那張嘴會吃掉搭訕者的頭顱。”

陳陽驚訝:“那段路我經常走,沒見過拿黑傘的無頭女人。”提及拿黑傘的無頭女人,他小時候倒是見過,記憶里只覺得恐怖,具體什么樣子卻不太記得。

女同學說:“真的。”她望了望四下,壓低聲量說道:“我見過,前段時間我爸開車經過那里,我看到有個男人在跟那個女人搭訕。那個女人穿著很漂亮的旗袍,但是頭被大黑傘擋住,我很好奇就一直盯著她看。車轉彎的時候我就看到那把傘把那個搭訕的男人的頭,吃掉了。”

她恐懼得連聲音都顫抖,告誡陳陽道:“你千萬別去搭訕,不然就換條路走。今天雨那么大,我心里總覺得不安。”

陳陽微訝,隨即從書包里拿出巫爺爺給他的鎮邪符:“你戴著吧。”女同學想拒絕,他便表情嚴肅的說道:“有時候人的感覺很準,不要忽視這種感覺。拿著吧。”

他不確定有沒有黑傘的無頭女人,但如果有,即使自己不主動搭話對方也一定會來找他。巫爺爺說他與酆都鬼差結了陰親,按理來說命格已改,應該不會再有鬼怪覬覦。不過初期恐怕效果不大,還是會有大鬼來找他。因他命格奇陰已在鬼界聞名,那些鬼是聞名而來,不是發現他的命格而來。

聽女同學的描述,那只黑傘無頭女鬼原本不屬于這里,應該是從別的地方過來。厲鬼不能離開自己的尸骨,除非修煉成精或附身于某物。陳陽猜測那只女鬼應該就是附身于黑傘,到處殺人。

學校到大橋的路是唯一回家的路,看來他只能在學校里等巫爺爺到了。望著放學后仍舊不見減小的雨勢,陳陽心里這么想。

女同學猶豫著邀請他一起回去,陳陽搖頭拒絕:“謝謝,你先回去吧。”他尚且沒有自保能力,沒必要連累他人。

女同學無法,望了望他便撐傘離開。過不久,熱鬧的教室便空空蕩蕩,走廊和教學樓大門口都沒有學生。原本抱怨沒有傘的同學或是與同學共撐一把傘,或是家人來送傘,全都走了。

教室里的時鐘滴滴答答,外頭的風雨打在窗戶上噼里啪嗒的響。忽然聽到走廊外面傳來清脆的高跟鞋聲音,筆尖一頓,陳陽猛然起身將門窗等關好,并關掉燈躲在窗戶下。值日的同學離開后將窗簾都拉上了,現在五點多,因為暴雨緣故而早早天黑。

燈一關,教室便暗下來。清脆的高跟鞋聲音越來越近,在空曠的走廊上也越來越清晰。這里是高二教室,女老師很少穿高跟。因為她們上課時需要站一個小時,有時候連上兩三節就是兩三個小時,所以女老師很少穿高跟。即使穿也是粗跟或松糕鞋,不會發出這樣清脆的聲音。明顯是受力于一個點,聲音才會這么響。

關于這些陳陽還是聽班里女同學討論才得知,沒料到現在能派得上用場。高跟鞋的聲音停在附近,幾秒后走動,在教室外徘徊,最后停在他的頭頂上。

陳陽抬頭,猛然間看到一個旗袍女人貼在窗玻璃上,看不見頭,因為頭顱部分被大黑傘包裹。這就是女同學口中的黑傘無頭女人,沒想到她會因為等不到陳陽而找到學校來。

黑傘中滲出鮮紅的血液,沿著窗玻璃緩緩滑下來。她站在窗口盯著教室望了半晌,半晌后才離開。陳陽松了口氣,站起來,一個猙獰的男人頭顱猛然撞到窗玻璃上發出‘砰’的輕響。剛站起身的陳陽與他對望,安在旗袍女人肩上的男人頭顱露出詭譎的笑容。

陳陽瞳孔緊縮,反應迅速的向前跑。下一秒身后的玻璃震碎,碎片劃破手上的皮膚。而他顧不得疼痛,朝門口跑去。剛跑到走廊就被旗袍女人掐住脖子壓在墻上,女人肩上的男人頭顱掉在地上,她的另一只手則將大黑傘打開。黑傘中裂開張垂涎大口,里面鋸齒狀的牙齒張開,拉出白色的涎液,惡臭撲鼻而來。

陳陽呼吸困難,右手抓著左手將紅繩扒下來。正當他要用紅繩和古銅錢幣掙脫旗袍無頭女人時,對方好似被股巨力拽住狠狠扯開扔到墻壁上,最后被倒掉在半空中撕扯成兩半。而大黑傘從走廊往下跳,也被抓住撕成兩半后燃起幽藍色鬼火,冰冷跳躍的鬼火將旗袍無頭女人和怪異的大黑傘燒成灰。

陳陽扶著墻站起,眼中因咳嗽泛出淚花,朦朧中看到度朔撐著黑傘朝他伸手:“我來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