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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怎么會有這么多無名氏?難道整個祠堂都是供奉這些無名牌位?誰供奉的?”度朔走過來,拿出最靠邊的一塊干凈的牌位:“沒有灰塵,剛做好的牌位。”陳陽拿過來看:“哪來的新喪?”頓了頓,他側頭看向安靜佇立在天井中央的那口古老的井,說道:“昨天晚上剛進行一場水葬,今天就有新做好的無名氏牌位。的確算是新喪,所以說眼前這上百塊牌位都是水葬之后,立起來供奉在祠堂。”水葬一般是將尸塊拋進江河,這里卻是拋進井里。井里除了魚還有其他東西嗎?為什么在井口進行水葬?誰替這些無名氏舉行水葬?水葬過后卻修祠堂,還用牌位將他們供奉起來。可是供奉又不敢刻名字,好像把他們圈起來,既供奉當贖罪又怕他們有了牌位后下地府告狀一般。陳陽將牌位放回神臺,神臺下面的桌子上仍舊有香花五供,時日過久已經腐爛傾倒。香油燈里的香油填滿飛蟲尸體,香爐里的香插得亂七八糟,香灰靜止不動,陡然間有一截香灰斷落,‘啪’的一聲掉落在桌面上。聲音在死寂的祠堂里突然響起,增添了些許恐怖氣氛。陳陽垂眸:“我們去找找看還有沒有其他祠堂。”大胖突然躥出來,在遠離度朔的地方打了幾個轉轉,嘴里叼著紙牌。紙牌上寫道:“樹林里有人?!?/br>厄桂嶺上是整片樹林,無人村被樹林包裹起來圍在中間。陳陽:“大胖帶路?!?/br>大胖遲疑一瞬,看向度朔。度朔:“帶路?!彼畔袷堑玫交砻鈾嘁话?,快速的跳出窗口朝前方跑去。陳陽也從窗口跳出去,輕松落地?;仡^時就見度朔站在他身后,相視一笑,繼續跟著大胖跑。跑出幾條巷子,他們到達樹林。在進入樹林時,陳陽突然回頭看身后淹沒在綠植里的碉樓。窗口處有些干瘦枯黑的手臂在試圖伸出綠植,但被陽光灼傷后立即縮回去。那些餓鬼果然在觀察他們。陳陽收回目光,跑進樹林間,度朔已經在前面等著他。這片山坡背光,林間枝葉茂密遮擋住光亮,導致樹林里很昏暗。林間靜謐,不聞蟲鳴,也沒有鳥聲。大胖停在樹干上,等陳陽和度朔。見到他們兩個便繼續縱跳,速度極快。幾乎是只能在林葉間看到一抹黑影一閃而過,令人難以相信那樣的體重竟有如此身手。林間鋪滿落葉,落葉底下是混著泥土的腐爛落葉,有時候落葉被掀起來就會直接踩中爛泥。陳陽扶著一棵歪脖子樹,觀察林間環境。陡然眼前掉下一截白骨,嚇他一跳。陳陽后退抬頭,看到剛才扶著的那棵歪脖子樹樹干分杈的地方放著一只半人高的木桶。木桶破了個洞,剛才就是從那個洞里掉出白骨。度朔走過來率先看陳陽,見他沒事才看向樹干分杈間的木桶:“鬼蛹。”陳陽透過木桶那個破了的洞看到里面蜷縮著一具完整的尸骨,說道:“這是樹葬?”所謂樹葬,跟水葬一樣是少數地方出現的喪葬儀式。有人認為樹是靈魂安息的場所,逝去的親人可以通過附身大樹回來看望親人,同時得以安息。所以出現樹葬儀式,或是將尸首置于木桶放在樹上,或是用裹尸袋包裹尸首綁在樹干上,有的還在樹身上挖洞放進尸首。這些安葬在樹身上的尸首被稱之為鬼蛹。陳陽:“同一個村子里,不可能會出現兩種不同的喪葬儀式。”問題越來越多,餓鬼的事情還沒解決,又出現無名氏牌位以及絕不可能會在一個村子里并存的兩種不同喪葬儀式。同一個村子里可以共同存在不同姓氏和祠堂,卻很少共存兩種喪葬儀式。特殊的喪葬儀式代表宗族對于鬼魂、神靈的宗教信仰,山村里根本不會容許兩種特殊的宗教信仰共存。突然林間不遠處爆發凄厲的尖叫和求救,接下來陳陽和度朔就看到一對男女狂奔而來,臉上表情極為驚恐。等他們跑到眼前時,陳陽發現男的還背著個頭發斑白的老人。那對男女見到陳陽和度朔兩人,氣喘吁吁的停下說道:“跑、趕緊跑。滿、滿林都是尸體,你們趕緊跑。”女生說不上話,只能點頭。陳陽指著身后的鬼蛹:“你們說這個嗎?”這對男女抬頭一看,嚇得又是一陣尖叫,甚至把陳陽和度朔都當成鬼魂,對著他們求饒:“對不起對不起啊,我們只是想來考察,沒想冒犯。年輕人不懂事,有怪莫怪?!?/br>女生帶著哭音,雙手合十不斷拜拜:“有怪莫怪,有怪莫怪?!?/br>陳陽摸了摸鼻子,朝度朔偷偷聳肩表示他不是故意嚇人的。他說道:“我是人?!?/br>嚇壞了的兩人根本沒聽清陳陽的話,反倒是男生背后的老人把他敲醒,聲若洪鐘:“沒出息!他們是人,不是從鬼蛹里爬出來的‘人’?!?/br>男生放下老人:“教授,鬼都很狡猾的?!?/br>女生也點頭:“就是。教授,你忘了我們剛才看到的東西了?那東西躲在鬼蛹里,還騙我們它沒死,想讓我們把它放出來。結果爬出來一只干尸,還抓了我一把,嚇死我了?!?/br>陳陽詢問:“你們是什么人?鬼蛹里的干尸怎么回事?”他邊說邊看向女生手腕上的傷口,看上去挺猙獰,可是女生毫無痛感一般。老人說道:“我是Z大教授,他們是我的學生。本來是想來研究無人村兩種特殊喪葬方式共存的原因,剛好作為他們的課題,于是一起來。來了之后一直在林間轉悠,出不去。就在剛才,我的學生聽見鬼蛹里傳出呼救的聲音,還以為是個活人。上去解開鬼蛹,忽然蹦出具干尸抓傷我的學生。我們跑得快,逃出來,只是趙瑤感覺不到傷口疼痛,我懷疑她中了尸毒。”陳陽:“您也知道尸毒?”教授:“研究民俗文化多年,很多東西都見過?!?/br>陳陽點頭,拿出道靈符給趙瑤,讓她貼在手腕傷口處:“可以暫時壓制尸毒,你們先跟我們進村,讓人給你敷點草藥。”趙瑤眼睛一亮:“你們是天師?”陳陽:“嗯。”趙瑤跟另一個男生趙綱興奮的圍著陳陽聊天問話,全是好奇天師等的問題。他們接觸神靈鬼怪信仰這方面較多,因而接收十分良好。在研究民俗文化的時候,也很尊重。度朔跟教授站在一旁聊天,他問教授:“你們怎么知道無人村有兩種特殊的喪葬儀式?”教授說道:“有一天,我在圖書館翻看國內民間特殊喪葬儀式,有個年輕人跟我搭話。他對民間喪葬儀式很了解,我們越聊越深入,后來他聊到無人村的樹葬和水葬儀式。我感興趣之下,就過來查看研究?!?/br>度朔:“那個年輕人你還記得名字嗎?”教授高興的說道:“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