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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說,離婚幾年了,都不知道以前是不是當了冤大頭,也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不管。”姜珊嘆了口氣,一面應,一面低頭去撥另一個電話。 孩子的父親這種態(tài)度,祖父那頭更是不愿管這孩子死活了,姜珊只好將希望寄托于孩子的外婆身上。 此時恰好護士進來找姜珊,有個早上已經(jīng)開了出院的病人要退藥,護士來找主管醫(yī)生簽字,她便摁了免提。 全辦公室的人都聽見電話那頭一把略顯蒼老的女聲道:“醫(yī)生,不是我不想管他,實在是管不了,心寒啊……” 姜珊寫字的手頓了頓,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其余人也不由自主的望了過去,便聽到那頭繼續(xù)道:“我這個小女兒是家里老幺,從小也是很得他兄姐疼愛的,但是呢,越大越長得歪,貪慕虛榮,又眼高手低,開始是為了買這買那四處借錢,后來人家不肯借了,就想到去貸款,擔保人就填家里人的名字,又還不上,銀行就來我們這里追債,剛開始還是少的,我們給也就給了,后來數(shù)額越來越大,我們根本就給不起。她私生活又亂,男女關(guān)系搞不清楚的,結(jié)婚前同時交幾個男朋友,結(jié)婚后還是那樣,我那女婿可憐呀,說不知道孩子是不是野種,要離婚我們也不敢講什么的。她屢勸不聽,我們也就懶得管她了,后來見我們心腸硬,就教孩子說謊來騙錢,騙的錢她拿去養(yǎng)小白臉哦,后來才知道是她教的孩子這樣,實在不是心狠,是管不了,唉……” 眾人聽得面面相覷,這樣的事,真是都不敢這么寫,親媽沒一句好話也是夠神奇了,眾人連一句勸都說不上來,只好沉默。其他人還好,姜珊卻覺得尷尬極了,不說話不是,說話也不是。 半晌后才干巴巴的說了一句,“可……阿姨,我也是沒辦法,小朋友欠了那么多錢,我們想讓他出院都結(jié)不了帳啊,我們也很難做……” 電話那頭沉默良久,姜珊等得都要絕望了,滿心想著這又是一筆壞賬,只能等主任批評了,凌如意等人都頗同情的看著她,卻又聽見那頭似乎有椅子拉開的聲音,然后那聲音又嘆了口氣,道:“我也不想醫(yī)生你為難,但實在是沒辦法,我們家環(huán)境也不好……” 說了等于沒說,姜珊只得按捺著心里的忿忿,好聲好氣的掛了電話,然后回頭對凌如意道:“真是害人害已,你不知道剛才在病房她多厲害……” “醫(yī)生!姜醫(yī)生呢?”姜珊的話還未講完,門口就有人叫她。 凌如意聞聲扭頭去看來人,頓時嘖了一聲,來人正是那被自己親媽講得一無是處的16床的mama,一個據(jù)說私生活放蕩不羈愛自由的單親mama。 姜珊立即應了一聲,“在這里,有什么事嗎?” “我們要出院,你給我們辦出院吧。”女人編著一條大辮子,三十歲左右,面上涂了厚厚的粉,嘴唇殷紅。 姜珊嘆了口氣道:“你得先把錢交上了我才能給你開出院啊。” “我們欠了多少?”女人伸手拍了拍桌子,一臉的不高興。 凌如意趕緊看了眼16床的醫(yī)囑,道:“起碼還要交四千才能出院。” “怎么那么多!”女人一聽就著急起來,瞪著眼看向凌如意,似乎在講你騙人。 凌如意哭笑不得的道:“你都在這里住了一個星期了,每天都要用藥,還做了檢查,因為孩子肌酐高,入院當天晚上我們就請了腎病科的主任來會診,都是要給錢的大姐。” 女人一時無語,片刻后不死心的問道:“你先給我們開出院,出了院我去拿錢再來繳費不可以嗎?” 姜珊也苦笑著搖搖頭,說是不行,女人頓時就不耐煩了,轉(zhuǎn)身就走,一面走一面大聲道:“那我們不出院了,就住在這里,住到死!反正也快死了!” “哎……”姜珊在后頭喊了一聲,到底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悻悻的回了自己座位。 周蜜見狀忙道:“這年頭欠錢的才是大爺,還愣著干嘛,趕緊請示主任啊!” 姜珊回過神來,趕緊打電話給主任報告此事,霍昭遠和霍惜大約是沒見過這等老賴,一時看得有些呆住,姜涇源見狀便拍了拍霍昭遠的肩膀道:“沒見過罷?你要是再待久一點,就不會覺得奇怪了,這年頭什么奇葩沒有呀。” 霍昭遠聞言摸了摸鼻子,低聲道:“真是長見識了。” 他出身優(yōu)越,又早早成名,一直都在社會的上游走動,從未有過金錢窘迫的時候,也不曾被人這樣對待過,就算是生活體驗豐富,能理解普通人的疾苦,可也極少在身邊見到這樣的無賴。 “阿遠,來,交個重任給你。”凌如意不知和姜珊嘀咕了什么,抬頭喊了他一聲。 霍昭遠就走了過去,她抿了抿唇道:“你去跟16床家屬說,讓她跟家里人或者朋友再說說,早點把錢交上,然后讓她把身份證原件給你,就說是我們這邊也幫她想想辦法。” 霍昭遠一愣,不可置信的望著他,凌如意倒是笑瞇瞇的,拍了拍他的手臂道:“去罷,鍛煉一下你的溝通能力,以后用得上。” 霍昭遠此時無法反駁她的話,只好偷偷的橫了她一眼,暗道等回去了再收拾她,真是越發(fā)了不得了。 姜珊先是一臉的抱歉,隨即努力的忍住笑,伸手拍了拍凌如意的肩膀,遞給她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這樣坑老公,不怕回去被收拾啊?” 凌如意看了之后眼眉抬了抬,也不講話,就是一面將紙條收進口袋,一面伸腳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姜珊的小腿,疼得她呲牙咧嘴的翻白眼。 過了好久,霍昭遠才帶著霍惜回來,總算是不辱使命,將身份證原件遞到姜珊那里,“姜醫(yī)生,給。” 辦公室里頓時一片夸獎,紛紛夸他能干,凌如意抬眼看見他額頭上的薄汗,心知他肯定被纏了許久才拿到這證件,眼里的笑意立時便涌了出來,贊許的看著他說了句不錯。 霍昭遠見她得意,一時間心里既高興,又覺得恨得牙癢癢,半晌后望著她在心里嘆了口氣。 晚上下班回了家,凌如意問起他晚上怎么跟病人家屬談的,他道:“就是車轱轆的講你交待的那些話,跟她說我們要辦出院得有證件之類的,到最后我差點就想說要不我給你繳費你趕緊走罷。” “虧得你沒說,這種人,不值當。”凌如意連忙接話道,“她和我們之前幫忙的那個病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