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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轉頭對著凌稱心的女助理卻又溫和了許多,“你先開車回去,明早去接她,一會兒我送她回去。” “好、好的。”女助理又驚又喜,說起話來有些磕巴,忍不住吐了吐舌頭,“那我先走了。” 知道了面前這人就是那沒露過頭的凌家二小姐,又被嗆了一頓,羅詠微到底顧忌她背后的霍家,只得悻悻離去。 凌稱心一直都處于驚訝中,等人一走開,便立即拉住凌如意的手道:“你這性子怎么還不改,在霍家受不受欺負?” “受什么欺負,家里人對我好得很。”凌如意撇了撇嘴,不愿多說自己在婆家的事,“走罷,送你回去。” 凌稱心卻不放心,追著她問道:“是真的嗎?你不要瞞著,要是過得不開心就離婚好了,你們本來也沒感情基礎,我……” “誰告訴你我們沒感情基礎的,我們好得很!”凌如意拍了拍車門,有些不耐煩,“上不上車,不上我就走了啊。” “上的上的。”凌稱心忙拉開車門坐進去,然后扭頭望著正扣安全帶的meimei,目光里盡是愧疚和憂慮,全然不似她在商場上的果斷精明。 凌如意將車開上沿江路,選了一處空地停下,望著前方漆黑的江面,過了許久,終于嘆了口氣,叫了身邊人一聲,“姐……” 凌稱心一頓,輕輕的嗯了一聲,張口想說話,卻聽到meimei道:“你不要總是覺得欠了我什么,不欠的,將我嫁到霍家,是爸媽對我最好的一件事了,真的。” “我過得很好,我的公婆對我像對自己的孩子,兄嫂也好,阿遠對我……”凌如意歪了歪頭,繼續道,“他對我,還是像小時候一樣。” 凌稱心驚訝的張大了嘴,“怎么……聽你這話,你們……” “霍家和我們凌家并不是全無關系的,你應當記得明面上的理由就是因為婚約。”凌如意為了打消凌稱心的顧慮,將以前的事刪繁就簡的講了一遍,末了道,“所以你根本不需要擔心我受苦,霍氏幫你,也是有他們的考慮的,但這些事我也不懂,我又不孝,家里就靠你了。” “怎么會,你多久沒回家了,爸媽……也想你的……”最后幾個字凌稱心說得聲音極輕,讓聽的人都能感覺到她的不確定。 “忙得很,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凌如意笑了一下,轉而問道,“你和我姐夫過得還好?” 提到這幾天出國公干的丈夫杜謙,凌稱心面上的笑容多了起來,姐妹倆沒人再提起那些不愉快的事。 車窗外有夏風吹過,潮濕溫熱而粘膩,凌稱心看著meimei的側臉,忽然想起她剛從祖父母家回來的那天。 那天天氣并不好,天陰沉沉的,風呼呼的吹,夏季的暴雨即將來臨,她的母親只是淡淡的對她道:“這是你meimei,比你晚出生二十分鐘,以前一直住在你爺爺家。” 她至今還記得那個小巧玲瓏的小姑娘,笑得甜甜的,脖子上掛著一條項鏈,墜子是一個小小的如意。 當時母親與祖母不睦是全家人都知道的,所以人前人后從不提及祖母,她也沒覺得奇怪,只是那時她并不知道,母親會恨屋及屋,連帶著不喜歡這個與祖母七分相像的又不是兒子的meimei。 如果母親不是那么的固執,心胸稍稍寬那么一些,家里都不至于鬧成后來那樣雞飛狗走的場面。 只是隨著時間推移,曾經試圖在母親與meimei之間做和事佬的凌稱心長大后,再回想從前,卻突然發覺小如意當年隱藏得并不好的忐忑和不安,可是父母卻并未安撫她。 也許就是從那時起,凌如意就對這個家充滿了戒備,直至成年,她的性格長成,青春期時像刺猬一樣用硬殼和尖刺來保護敏感的內心,后來漸漸變得堅強冷靜,再到大學畢業參加工作,凌稱心看見的凌如意,已經找不到年幼時的任何痕跡了。 可明明她還記得,小的時候,meimei也曾拉著她的袖子,忐忑的問:“我考了一百分,mama也沒夸我,她是不是不喜歡我?” 后來她再也沒聽小如意這樣問過自己,再后來,她已經不怎么回家了,過年時回來吃一頓彼此沉默不語的飯,其余時間,她問起她幾時回來,得到的回答,永遠都是工作忙。 其實姐妹倆也沒什么好聊的,畢竟生活圈子不同,接觸到的事和人也都不同,凌如意聽不懂凌稱心提起的商場,凌稱心也聽不懂凌如意說過的疾病。 凌如意將人送回凌宅,凌稱心下了車,轉頭問她:“回去喝口水罷?” “不了,阿遠還在家等我。”凌如意搖了搖頭,嘴角的笑意淡淡的,仿佛對方讓她進的不是她的家。 也許真的不是的。凌如意曾經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懷疑自己的身世,如果不是自己與祖母長得像,她都要認定自己是撿來的,否則mama怎么對自己這么冷淡。 父親在她小時候對她是好的,只是她那時不懂人與人之間講究緣分,哪怕是親母女,又一直很希望得到母親的喜愛而忽略了與父親培養感情,直到青春期時越發的作,將父女之間僅有的好給作沒了,想要彌補又覺得無從下手,又覺得木已成舟,就此作罷,維持著淡淡的關系總好過跟母親說不到三句就斗雞眼似的吵起來。 到后來她出嫁,一年在家的次數用一雙手就能數清,又或者年歲增長了人成熟了,與父母之間倒是比以前要緩和,盡管沒法親親熱熱的說話,卻也能平平淡淡的說幾句諸如吃什么身體如何的場面話。 凌稱心進了門,凌如意調轉車頭回去,拐彎時從后視鏡里看見凌宅亮著燈籠的門,忽然想起那個風雨欲來的日子,她剛失去了祖父母,剛來到這個家,剛知道自己有個雙生的jiejie,可卻沒有預想的開心。 一開始沒有,到后來還是沒有。 半夜時回到家,霍昭遠還等在客廳里,電視里放著深夜劇場,演一個媳婦大戰婆婆的家庭倫理劇,茶幾上放著練習用完后隨手放在那里的八號醫用手套。 “嗯?回來了?”霍昭遠從手機里抬頭看她,關切道,“沒什么事罷?” “能有什么事,喝了酒,勸我離婚呢。”凌如意毫不猶豫就將凌稱心給賣了,笑嘻嘻的沖霍昭遠道。 霍昭遠一囧,嘀咕道:“這都什么大姨子,都說勸和不勸離,她這叫什么事兒。” 他倒不是對凌稱心有什么意見,甚至對凌家那對岳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