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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丁說:“這是有多大的仇恨,才會做到這一步?”不斷有蒼蠅從新郎的嘴巴里飛出來,然后又飛進去,他們將新郎當成了一只營養充沛的巢xue,在這里繁衍生息。顧燁搖頭,心里一陣翻江倒海,“這不是仇恨。”他指向新郎身上干凈的衣物,解釋道:“她給他換了新衣服。”無論是西裝外套還是里面的白襯衣,除了被新郎身體上外滲的液體沾染的地方,其他地方都光亮如新,尤其是那件襯衣,領口是用熨斗熨過的,整齊挺括。白色襯衣領口那一圈淺淡的折痕,讓顧燁想到新婚妻子為愛人熨燙衣物時手指的溫柔。顧燁這么一提點,小丁也注意到了這個地方,道:“別說,還真是了。”他吐了吐舌頭,干嘔到道:“人都成這樣了,她到底是怎么動得了手的?”顧燁沒說話,俯身繼續觀察新郎的尸體。新郎臉頰上的那一只猙獰的大洞,像新生出的第三只眼睛,讓顧燁無法控制地向它凝視。一晃眼間,顧燁突然注意到新郎的牙齒上有什么東西在閃。他立刻低頭靠近了些,新郎的齒背上有一片小小的紅色物質,顧燁用紙巾抱住手,撥了一撥,那東西掉了下來,顧燁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一片新鮮的番茄皮。“靠,”顧燁不由暗罵,猛地將紙巾甩到一邊,“她在喂他東西吃。”這就是為什么新郎的口腔的腐爛程度要比其他人嚴重。新娘在不斷地給他喂東西吃,易腐爛的食物堆積在新郎的口中,最后將他的臉頰上腐蝕出一個巨大的窟窿。給新郎換衣服,喂新郎吃東西,新娘秋愛將這具尸體當做一個活生生的人,然后悉心照料著他。“我靠我靠,她真是個瘋子,她到底在干什么?!”了解事情的真相后,小丁忍不住地干嘔。小丁這邊話音剛落,與他們只用一墻之隔的洗手間里傳來腳步聲。秋愛的聲音傳了出來,她說:“怎么了?衣服馬上就弄好了,你真不聽話,一會兒也走不開。”三人臉色頓時一變,他們沒想到新娘原來離他們這么近,再想跑已經來不及了,秋愛便拿著一件干凈襯衣,款款從洗手間里走了出來。她看見顧燁他們,表情微怔,然后立刻鎮定下來,緊捏著手里的衣物,冷聲道:“你們怎么找來的?”顧燁說:“是你把他的尸體偷走了。”他頓了頓,又沉聲道:“秋愛,他已經死了。”顧燁平靜地向秋愛揭示了這一再明顯不過的事實。然而秋愛卻惱羞成怒,她尖叫道:“他沒有!”秋愛大步向他們走來,她的身體周圍帶著一陣旋風,她像鋼筋一樣的手臂猛地按在顧燁的肩膀上,顧燁只覺自己身體陡然一空,然后重重地撞擊在墻壁上,滿口都是銅臭的腥味。“你們都別碰他,他是我的,你們誰也搶不走。”秋愛抱住新郎的尸體,尖聲咆哮道。秋愛陷入了一個怪圈,她執拗的認為新郎正以另一種方式與她在一起,這一種方式是永遠的,她可cao控的。顧燁放緩聲音,說:“如果他沒有死,為什么他不跟你說話呢?”秋愛微怔,兩手不斷摩擦著新郎潰爛的臉龐。是啊,如果他沒有死,為什么不跟她說話呢?“因為他睡著了,”她反駁道:“等他醒了,等他醒了他便會開口說話的。”秋愛一點一點將新郎身上的西裝解開,已經嚴重腐爛的身體經受不了這樣的摧殘,隨著新娘的動作,新郎身體上的皮rou在往下剝落,最后手肘裂開了,露出里面蒼白的骨頭。她終于將新郎的外套脫了下來,然后開始解襯衣的紐扣,襯衣領口張口,露出里面的腐化的青色皮膚,沒有絲毫水分的表皮上有細密的蟲卵和各種大小不一的斑。為了穿上袖子,秋愛將新郎翻了個面,顧燁看見新郎背部那塊巨大的潰爛,那里應該曾經插上一把刀。“他的臉,多好看啊……”新娘略帶迷戀地看著那近乎骷髏的臉龐,“他一直都是這樣。他比誰都明白自己的優勢,他很受歡迎,尤其在我們女生里。我們每天晚上只要開始討論男生,討論的便一定是他,他怎么怎么了,他今天打籃球了,即進了兩個三分,他晚上和隔壁班的女生一起出去了,是不是開放去了?這些話我聽到過太多次了,他身邊的女生總是不一樣的,但她們都有一個很顯而易見的共同點,她們很漂亮。”說到這里,秋愛溫柔的細眼變得暗淡,想兩顆突然湮滅的星,“所以當他主動跟我說話的時候,我想都不敢想,誰都不會相信他是主動的那個人,這只有一個解釋,就像他們說的那樣,他想要我的錢。”顧燁想到秋愛的那些朋友,他們將不看好這段感情,甚至打賭他們一年內一定會分手。秋愛苦笑了一聲,說:“可是沒關系,如果他想要錢,我可以給他,但他卻還是出.軌了。開始是遮遮掩掩的電話,他很小心,總是去洗手間打;然后是撒謊,他說他晚上要加班,要晚點回家,但我問過了他的同事,其實并沒有,他出.軌了,而且這一次,他的出.軌對象是一個男人。“他到底拿我當什么了?我是他們真愛的擋箭牌嗎?他才是他找到我的原因?因為我好騙,因為看他的眼神,比任何人都熱烈,他都知道,他知道我那么愛他,只要他主動一點,我便一定答應。”秋愛兩手突然捂住臉,然后又緩緩放了下來,用無線溫柔地看著新郎的尸體,道:真可惜,他想錯了,現在他還是我的了。”秋愛雙手捧著新郎的臉龐,一下一下,認真地愛撫著上面逐漸腐爛的皮rou。熱烈的愛情真的會將人給灼傷,秋愛固執地愛他,要將他變成自己身體的一塊骨rou。顧燁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有時候不明白,為什么人總寧愿賭一個浪子回頭,卻不肯相信一個堅定的人會永遠堅定。“于是你殺了他?”顧燁道。“為什么不能呢?我給了他機會,我給了他很多機會,只要他回一次頭,和那個男人斷了,我便會原諒他。”秋愛并不否認。“他們總是在一起,我聽見了,我聽見了他們的談話,他們要在一起,他們要買一對鉆戒,他沒有給我買過,他說我們要結婚了,以后的日子還很長,錢不能一下全花光。可這是我的婚禮……為什么我什么都沒有?他便要給別的人買戒指,一個男人,我真的很生氣,”秋愛痛苦道:“就連我們結婚前他也在和那個男人打電話,我真的生氣到發瘋,他是我的男人,他是我的愛人,我不許他和別人在一起。”顧燁問新娘:“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他并沒有出軌。”一聽到“出軌”這兩個字,新娘的細長的眼睛變得陰鷙,“我知道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