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書去哪里了？”

顧燁覺得自己的心臟幾乎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這么害怕，面前明明只是一個溫柔的小女孩，沒有任何攻擊力，但他依然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一雙手緊緊的攥著。

他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不動聲色的攥住譚林的手腕，譚林的手臂細微震動了一下，反過手握住他的，顧燁手心發(fā)燙，屏住呼吸，輕輕在譚林手心里寫了一個字——“槍。”

譚林心領(lǐng)神會。

顧燁輕聲道：“程濛，”

程濛沒有說話，她彎下腰，將掉在地上的書一本一本撿了起來，很生氣地說：“你們動了我的書。”

“程濛，”顧燁又叫了一遍。

那道人影終于轉(zhuǎn)了個面，但正面依然一團漆黑，看不清她的五官，只有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畸形，不像人的頭顱。

顧燁抿了抿唇，強忍著就要尖叫的沖動，繼續(xù)輕聲道：“程濛，我們在這兒?！?/br>
“啊，”程濛松了口氣，“我以為你們不想陪我玩兒了?！?/br>
顧燁柔聲道：“怎么會？游戲還沒結(jié)束呢?！?/br>
“太好了！”程濛高興地說。

“你可以告訴我今晚你是狼嗎？”顧燁問。

程濛咯咯笑，道：“你猜對了，預言家?！?/br>
“是嗎？那太好了，”顧燁道：“你可以告訴我這個游戲怎么樣才能結(jié)束嗎？”

“結(jié)束？”程濛細聲細氣道：“可我不想結(jié)束，也不想讓你們走，我想讓你們留下來，永遠陪著我?！?/br>
順著顧燁的聲音，那團黑影開始向顧燁的方向移動。

譚林獵槍子彈上膛，保險打開，瞄準那團移動的黑影。

他們只有一次機會，絕對不可以錯過。

“嘭，”譚林扣下扳機，子彈從程濛的腦門穿了過去，硫磺味兒的炸藥在半空中炸開，像一朵小小的煙火，猛地照亮程濛的半張臉，她的臉扭曲了，幾乎分辨不出人形，她沒有眼睛，兩團巨大的蘑菇從她眼眶里生長出來，張狂的膨脹著。

他的槍法奇準，程濛立刻倒地，顧燁馬上大叫道：“跑！”

小丁和葉天已經(jīng)嚇傻了，顧燁一聲令下，立刻從窗戶跳了出去。小丁先摔在了地上，葉天跳到他背上，兩個人滾了半米遠，咚咚咚地從臺階上滾了下去。顧燁緊隨其后，從敞開的大門往外跑，譚林斷后，幾個人躍下階梯，向黑森林狂奔。

跑了五百米遠，幾人鉆進荊棘叢里。路越來越不好走，腳下全是荊棘和藤蔓，不停有人摔倒又爬起來，爬起來有摔倒，一路連滾帶爬。

顧燁什么也不許自己想，蒙頭拼命往前沖，又跑出了幾百米，他突然覺得背后一陣涼意，脖子后面有什么東西涼颼颼的，他回頭，聽見身后譚林大喊了一聲：“別回頭！”

然而已經(jīng)晚了，顧燁回過頭，他的后背上飄著程濛的臉，兩人的臉幾乎貼在了一起，從眼眶里生長出的兩只蘑菇幾乎貼在了他的眼皮上，無比近的距離讓顧燁無法錯過任何細節(jié)——丑陋的蘑菇傘面上布滿猙獰的紋路，汩汩水順著紋路滑落，顧燁順著水流尋找源頭，源頭是程濛的眼眶——她在哭。

她為什么哭？

“顧燁，”她的語氣近乎哀求，她的手臂挽上了他的胳膊、肩膀。她的身體很涼，也很柔軟，像絲綢一樣將她纏住，卻像藤條一樣無法掙脫，“留下來陪陪我吧。”

一瞬間里，顧燁分神了，他無法理解程濛的眼淚，就這一個恍惚，程濛的手迅速向上移動，猛地掐緊了他的脖頸。

“草！”顧燁只覺得自己呼吸陡然一停，胸腔一口濁氣四處沖撞，讓他的眼球要爆出來。他憋紅了臉，兩腿拼命掙扎，一手握拳打程濛的頭，另一首企圖扒開程濛的手。然而程濛的力氣極其巨大，超出了人類的范疇，她一點一點將顧燁舉了起來。

月光里，她仰著臉，安靜地看著顧燁，顧燁看見程濛滿臉淚水銀光閃爍，她的手在一點點用力——“留下來陪我玩游戲。”

第17章

顧燁覺得自己要完了，這時程濛手勁陡然一松，身體猛地摔了下去。譚林站在她身后，用槍尾擊中程濛的后腦勺。她的前額有一個槍眼，鮮血從里面像泉水一種噴涌而出。

譚林一把將顧燁拉了起來，兩個人繼續(xù)狂奔。

小丁和葉天跑不動了，他們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顧燁和譚林追上他們，小丁氣喘吁吁道：“我跑不動了，我真的跑不動了?！?/br>
顧燁一邊喘氣一邊說：“小丁，你是體育生，這幾步路你就跑不動了，你丟不丟臉？”

葉天也不行了，顧燁和譚林兩人駕著他繼續(xù)跑，最后葉天一個倒栽蔥，頭朝地摔在了地上。

程濛沒有追上來，身后空無一人，靜悄悄的。

這一路狂奔已是極限，大家實在受不了，只能暫時停下來休息。狂奔的時候他們?nèi)菓{自己的感覺亂跑，進入黑森林之后更是像無頭蒼蠅，所以現(xiàn)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幾個人隨便找了一塊稍微平坦一點的平地，坐下來歇歇腳。這次沒有生火，擔心程濛會看見火光找過來。

小丁說：“我好渴，有沒有水喝？”

葉天便罵小丁：“這種時候了，上哪兒去給你找水？”

小丁便不說話了，一個人在那兒發(fā)呆。

顧燁難得見小丁這么安靜，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便問小?。骸澳阆胧裁茨兀俊?/br>
小丁抹了把臉，說：“沒想什么，就是不明白程濛為什么會突然變成這樣？”

小丁依然無法接受，自己喜歡的漂亮小jiejie，竟然是一個瘋狂殺人魔。

“不知道，”顧燁道：“她說，她想和我們玩一個游戲。”

小丁問：“你說，她為什么要把其他的人的小腿留下來？”

這一點顧燁有想過，于是他將他的想法說出來和大家分享：“我覺得這是她的一個儀式?！?/br>
“儀式？”小丁聽不明白，“什么儀式？”

“人用腿走路，她將人的小腿骨留了下來，他們的腿沒有了，就走不了路，那么也就無法離開。”顧燁答道。

“可她為什么這么做呢？”小丁說。

葉天說：“她就是一個神經(jīng)病，你能跟神經(jīng)病講道理嗎？”

“因為如果她不這樣做，沒有人愿意留在她的身邊?！?/br>
葉天撇了撇嘴角，沒說話。

“她只是生病了?！鳖櫉钫f。

小丁若有所思道：“可我們要怎么離開這里？”

顧燁搖搖頭，“這我也不知道?！?/br>
小丁說：“我看電視上說，有些鬼遲遲不肯離開人間，是因為她們有未完成的夙愿，你說程濛讓我們陪她玩這個游戲，這樣折磨我們，是不是因為她有什么愿望沒有達成？”

葉天不屑道：“她有什么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