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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從那黑衣人身后走出來,笑道:“是我親自來接國舅回京的。” 那一排的黑衣人開弓上弦,領頭一人恭敬道:“圣上要拿活的還是死的?” “玄衣?”陸容城盯著他,他就站在黑衣人身后,笑吟吟的一雙眉眼,“圣上?”眼睛掃過那一排羽箭,便知情況糟了。 玄衣笑吟吟道:“活的,我答應過阿姐要繞他一命。”眼睛落在陸容城身后的九微身上。 陸容城聽到‘阿姐’兩字,猛地回頭看九微。 便聽羽箭破風,錚得一聲,他連反應都是不及,那箭便直中他右腿,疼的他腳下一虛,咚的一聲單膝跪了下來。 一抬頭,仍是看九微,那眼神看的九微心頭一顫——難以置信,百死都不愿信。 “阿九?” 又聽錚錚兩聲,羽箭入rou悶響,直射在他的左腿和手臂。 他被帶的雙膝跪下,眼睛卻自始至終看著九微,又喊她,“阿九?” 他在問她,在等她否認。 九微看玄衣還要揮手放箭,脫口便道:“夠了!已經夠了……” 陸容城的眼神一瞬之間暗如死灰,他仍在問:“阿九,阿九這些都是你在算計我?” 九微閉口不答。 玄衣揚聲道:“阿姐可知舅父因國舅大人身受重傷嗎?他強撐了這十幾日,在來這兒的半路上病倒了。” “什么?”九微快步上前。 陸容城先拉住她,卻只扯住她的一絲袍角,如細風從他的手指間溜走,抓不住。 “沈宴他病倒了?現在呢?如何了?誰傷的他?你為何要讓他來!”九微沖到玄衣跟前,一連的問。 就像陸容城當日問沈青,這些反應掩飾不住,裝不出來。 玄衣笑瞇瞇的望她,“阿姐別急啊,舅父又不是我能攔下的,他如今就在臨鎮等著,找了大夫在。” “沈青呢?”九微蹙眉道:“叫他去。” “我可請不動沈藥師。”玄衣道。 九微揚手奪下一人的馬來,道:“我去。”翻身上馬,剛攥住韁繩,忽聽身后有人喊她。 “阿九!” 她回頭看見陸容城跪在那里,血染重衣,望著她,看著她,那眼神讓她不敢對視,低下頭對玄衣道:“你答應過我,不傷他性命。” “我答應過。”玄衣仰頭對她笑,“阿姐放心去吧。” 九微想回頭再看他,卻又怕這一眼便不忍心,便狠心的一鞭子抽在馬上,揚蹄而去。 他似乎又叫她,遠了也就聽不見了。 玄衣目送她遠去,拍了拍手,一黑衣人壓著一人過了來。 “你不是要送他最后一程嗎?”玄衣道。 趙明嵐穿過黑衣人,一步步走到陸容城眼前,“陸容城,你后悔了嗎?” 第113章 一百一十二 “陸容城,你后悔了嗎?”趙明嵐低頭望著他。 后悔了嗎?他曾說過,這一生他雖有內疚,卻從不后悔,這一刻他看著九微翻身上馬,頭也不回的消失在茫茫夜色里,他什么都想不清了。 今天早上阿九還在樹下撿桂花,慢慢的跟他說話。 說這桂花好香。說這山中真靜。說要用桂花泡茶給他嘗。 還說了什么? 他們這十幾日說了許多許多的話,仿佛比從前那十幾年都要多,但怎么就變成的如今這樣? “你還再看什么!”趙明嵐忽然惱了,抓起他的衣襟道:“你以為她會回來救你?你做夢!這一切都是她和玄衣布下的局,就是為了除掉你!”她的手指在發抖,眼睛在發紅,她看著眼前這個她曾經現在,百死尤深愛的男人,難過的要死。 替他難過,也為自己難過。 她是替身是棋子,如今他陸容城何嘗不是。 報應,誰都逃不過的報應。 “陸容城,你看看我,你看看我。”趙明嵐跪在他眼前,“你死心吧,你的阿九處心積慮恨不得你死,從在臨山鎮開始,不對,從你帶她回宮將她軟禁在身邊開始,她就恨死了你。她在宮中中毒,是我干的,但你知道那毒藥是誰給我的嗎?”她抬手指向侍衛后的玄衣,“是他,他和你是阿九那時候就算計好了,故意中毒,只為了引你到臨山鎮,你果然心軟上當了,你毫不猶豫的帶她來。” 陸容城看著她,并沒有表情,只是安安靜靜的聽她說。 “你以為那次圍攻你們的黑衣人是我的人嗎?”趙明嵐依舊指著玄衣,“是他的人,是九微的人,他們的后備軍。馬車也是九微自己跳下去的,我看著你奮不顧身,絲毫不做考慮的沖下車去救她,我看著你一步步走進圈套里,山洞里她救你,她回頭,你以為是她舍不得你嗎?” 陸容城聽著她講,講往日里他以為阿九對他的感情,全是假的。 “她只是為了讓你信任她,算計好的而已。”趙明嵐道:“她背你逃出山洞,你以為是我在半路截下她抓了她嗎?”她看著玄衣,玄衣把玩著一只羽箭,笑吟吟的往過來。 “是玄衣帶走了她,是我救了你。”趙明嵐苦笑,“可是你并不信我,我說不知道你不信,我說是我,你深信不疑。”那時她一心只想得到陸容城,以為玄衣是真的幫她,所以他說他帶走九微,會好好替她出氣,她是信的。是直到玄衣帶著陸容城的人將她堵在樓下,她才發覺自己被騙了。 “你們真是演的好一出苦rou計。”趙明嵐看著玄衣,恨不能將他活吞了。 玄衣轉著手中的羽箭笑道:“我和阿姐可是費了好一番的心思呢,你以為和國舅虛情假意阿姐不惡心嗎?” 虛情假意。 陸容城想過玄衣會耍心思,他那時有十足的把握將玄衣攥在掌心里,任他也翻不了天,但他獨獨算露了他會和阿九聯手,九微會如此算計他…… “你那些大將可當真不好殺啊。”玄衣笑道:“若非有你的親筆手信,得以得到那些大將的信任,我們怎樣也尋不出法子除掉他們。” 陸容城胸腔里翻翻涌涌,他一直以為止戈被殺是沈宴安插在玄衣身邊的眼線做的……是他低估了玄衣。 玄衣問他:“你知道你敗在了哪里嗎?你敗在了太高估自己,太低估我了,你以為你寫出那樣一張紙條我就會自露馬腳嗎?” 那張寫著殺的信箋。 “你,看了?”陸容城問。 “自然是看了。”玄衣聳肩,“我當時嚇了一跳,可是一想你還需要我給陸青云帶路去救你,怎會殺了我?不過是試探我而已,所以我就試了試,果然被我猜中了。”玄衣忍不住笑了笑,“不過后來你說要將皇位給我時,我確實是真情流露,我十分的感激你,也實在是十分的厭惡我舅父。” 陸容城跪坐在地上,半天半天,才啞著聲音問:“這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