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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開車簾。 車內人似乎被突如其來的強光晃的縮了縮身子,整個人蜷在馬車的一角陰影里。 沈宴看不太清,只看到那角落里的人蓋著厚重的毯子,從陰影里露出半張白生生的臉,微側著的脖頸上細細的青筋和快結痂的傷痕。 然后他聽到車內人極輕極微弱的問了一聲,“是你嗎沈宴?” 一瞬之間,他心中天塌地陷,他在來的路上曾抱著那么一分的假設,假設九微沒有落在他們手中,那就不會受什么傷害,那斷臂也就不是她的,落在這伙匪賊手中沈宴不敢深想。 但如今馬車里的人這般的羸弱,明明上一次見面她還神采飛揚的帶著他送的對釵,分毫不讓的與他抬杠…… 他在那一刻當真的將自己恨死了。 “是我,我來接你了。”沈宴翻身下馬,快步過去。 書生卻伸手掩住了車簾攔下他,“沈相急什么,等我們頭領點夠了數目再見你的小情人也不遲。” 沈宴回頭命人將遮蓋黃金的氈布全掀了,陽光一照,金燦燦的一片碎金迷亂。 那頭領當即撇下大刀上前直勾勾盯著滿車的小金山,只拿牙咬的牙根兒疼才敢確信,“乖乖,還真的都是黃金啊!” 那書生便松開了車簾,退到一邊做了個請的手勢。 沈宴半刻也不想耽擱,上前掀開車簾便瞧見了那個自己找了這么久的人。 她就蜷縮在角落里,裹著黑毯子,烏黑的發溫溫順順的躺了一肩,她抱著膝,將臉枕在膝蓋上,一雙眼亮晶晶的看著沈宴。 使他目眩神迷。 然后一把短刀就抵在了他的喉嚨,九微在車內對他笑了笑道:“暫時就先委屈一下你了相國大人。” 拿短刀抵著他的人從馬車頂上閃了下來,那人眉目清俊,只一條刀疤橫在鼻梁上,對九微笑道:“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強取豪奪拆散你婚事的大惡人?” 九微點頭,掀開毯子過來道:“就是他,逼得我一路潛逃,誤入了這深山。” 沈宴仔仔細細的掃了她一眼,四肢健全,活蹦亂跳,只有脖子上的一道淺傷痕,便微微瞇了眼,“你又算計我?” 九微笑呵呵的湊過來道:“識時務者為俊杰嘛。”她跳下馬車,那人壓著沈宴也下了馬車。 那人朗聲道:“你們的頭兒已經在我手上了,不想死的趕緊滾蛋下山告訴那個姓顧的,趕緊湊金子來贖他,至于要多少金子……”那人看了一眼九微。 九微低聲在他耳邊道:“回去和老大商量商量再決定。” “行。”那人便又道:“我們商量好了再通知你們。” 一直在旁側蠢蠢欲動的南楚剛要行動,卻看到沈宴細微的對他搖了搖頭,便無奈的押下劍,揮手帶著這些人馬退下了山。 二頭領打了個響亮的口哨,四周的山林樹木里嘩啦啦涌出一大票的人,黑壓壓的讓沈宴微微吃驚,是料到他們有埋伏但未料到這樣多的人,若是當真按照計劃救下九微硬拼,沈宴的人也絕撐不到援兵來。 他搞不懂九微又在打什么主意,卻也不揭穿。 二頭領樂呵呵的指揮人將金子運回山寨,一面過來對九微道:“行啊小丫頭還真給你釣上來一條大魚!”伸手要拍九微的肩,被劫持沈宴那人一眼瞪了回去。 九微嘿嘿笑了兩聲,伸手拍拍沈宴道:“他就是個金庫,有他在咱們手上夠吃幾輩子了。”一抬眼瞧見沈宴似笑非笑的眼,皮笑rou不笑的嘴角,沖他眨了眨眼。 ================================================================================= 這次的收獲實在是太大,大的全山寨上下齊齊出動來運金子,賞金山。 那些金子堆在寨子里的空地上真真的是一座小山啊,別說小嘍啰了,便是幾個頭領也沒見過這么多的金子,有史以來山寨最金碧輝煌的一次。 連久病臥床的老大都被攙扶著圍著金山轉了一圈。 老二也直說,這大貪官太有錢了!太他媽有錢了! 沈宴被捆著站在金山旁,接受注目禮。 這次的大豐收幾乎人人有賞,只留下了九微和那位鼻梁有疤的三頭領。 老大發話要重賞,老二好生感慨了一番:“當初老三要保下這小丫頭的時候我還罵他鬼迷心竅了,現在看來老三真是有眼光啊!” 老大也很是高興,當時九微身受重傷的被老三抓回山寨,要不是秀林提議留她一命打探情況,老三又想保下她,早就將她丟進山里喂狼了。 便看了一眼身旁的青衫書生道:“秀林也有功,重賞。” 秀林點頭謝過,一雙眼望著九微笑。 “丫頭想要什么賞?”老大問九微。 亂糟糟的人群里,九微喝了一口酒,抬頭笑道:“老大不如賞個人給我?” “人?”老大樂了,“不要金子你要人?是看上哪個了?” 酒勁上臉,九微眼角飛紅,輕輕掃了一眼金山旁的沈宴,又落在老三身上,抬下顎點了點道:“就把三頭領賞給我吧。” 二頭領先笑出聲,隨后哄堂大笑,直笑的老三紅了臉怒道:“要賞也是該把你賞給我!” 九微瞇了瞇眼笑,“老大賞還是不賞?” “賞!”老大樂得見老三如此羞惱,端酒喝干道:“就賞給你當壓寨夫人!” “大哥!”老三禁不住群嘲,赧顏道:“有你這么做大哥的嗎!” 九微已起身敬酒,“多謝老大。” 老大笑呵呵接了她這碗酒,爽快道:“擇日不如撞日,就趁著今晚的慶功宴把你們的事兒給辦了吧。” “今晚?”老三有些猶豫的看九微,“會不會太倉促?”又道:“你的家鄉有沒有什么規矩?” “喲,老三這還沒過門呢就開始疼媳婦了啊?”老二吃雞也不忘插嘴。 老三一個酒碗扔了過去,惹的亂笑做一團。 九微也笑道:“不倉促,我無父無母,只有一大哥,落地既是家鄉,一切按寨子里的規矩來。” 老三莫名的想起當日在山林里遇見她的樣子,他重傷帶兵的那個姓阮的,將他圍堵在山澗中,沒料到突然沖進來一群人馬將姓阮的劫走,等他再追上,解決掉那些護著他的人時卻發現中計了,眼前這個是換了姓阮的衣服的姑娘。 那時她受了傷,臉上身上全是血,氣喘吁吁的伏在馬背上跟他說,你先把刀放下我們打個商量。 她拿袖子把臉上的血一抹,對他道:“我長的還挺好看的,殺了怪可惜,你強回去當個壓寨夫人什么的也行啊。” 他確實鬼迷心竅的才聽她一派胡言。 現在想起來他還是忍俊不止,不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