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繃的,腦子是僵硬的,他將那句問話在腦子里輾轉反側良久,開口道:“重生便是字面上的意思,公子幾次死里逃生,宛如重生一般。” “哦?”國舅在坐前看著他,沒有表情,“宛如重生?” “是。”扶南靜靜的答了一聲,“國舅爺也知道我們公子幾次險些喪命,幾次都死里逃生,像是重生一般。” “是嗎?”國舅語氣冷冷,表情冷冷,“她的小方牌是從前就有?還是這次‘宛如重生’的重病失憶之后多出來的?” “小方牌?”扶南抬頭有一瞬間的困惑。 那一瞬間的困惑卻被國舅看在眼里,不等他反應便又問:“你從未見過?” “怎會。”扶南忙道,斂著眉眼難以揣測國舅的意思,“國舅爺若是指公子貼身佩戴的那塊,那是之前圣上賞賜給公子的。” “圣上賞賜?”國舅微微瞇眼。 扶南低眉垂眼應了一聲是。 國舅冷森森的聲音便遞了過來,“看來不吃些苦頭你是不會老實答話了。” 扶南不抬頭,“扶南怎敢不老老實實答國舅爺,扶南所講句句屬實。” 啪的一聲脆響,國舅將茶盞拍的輕響,冷笑道:“圣上幾時見誰,說了什么話,賞了什么物件,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扶南心頭一緊,忐忑難安,他只聽說當今圣上事事要經(jīng)過國舅允可,卻沒想到事無巨細國舅居然全部知曉? 如履薄冰,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如何答話,只覺得在國舅的注視之下破綻百出。 便聽國舅冷笑道:“既然你回答不上,那便只好讓燕回親自回答了。”聲音微抬,“將燕回剝光了用冰水潑醒,我有話問她。” 宮娥應是。 扶南猛地抬頭,慌張的要起身去內(nèi)殿阻攔卻被侍衛(wèi)押著了原地,恨恨道:“國舅爺為何要執(zhí)意為難我家公子?你明知道她是……”話都吞在肚子里,“她怎么受得住……” 國舅瞧著他又急又慌的眉眼,深知摸到了他的軟肋,擺手讓宮娥退下,道:“現(xiàn)在你打算老實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扶南細微的發(fā)抖,唇線抿的死白,“扶南不知國舅爺?shù)降自趹岩墒裁矗肯胫朗裁矗俊?/br> 國舅的指尖撥弄著茶盞,“她可曾重生過?” 殿外有細細的冷風吹進殿堂,拂動的紗幔婆娑,映著榻上人薄薄的剪影,她睡的沉,呼吸細密。 扶南轉過眼來看國舅,字句清晰答道:“不曾,世間怎會有重生一事?” 指尖停頓,國舅看著他,語氣冷又重,“別逼我真的動手。” “不勞國舅爺動手。”扶南忽然笑了笑,緊抿著唇,額頭青筋跳起,下一瞬又殷紅的血從他唇邊溢出。 “扒開他的嘴!”國舅猛地道。 侍衛(wèi)慌忙伸手去撬開扶南的口,只見大團的血沫從口中涌出,他一咧嘴露出被血染紅的牙齒和血rou模糊的舌頭,血沫嗆在喉頭,他猛烈的咳了起來,一團一團的血沫吐出。 “大人這……”侍衛(wèi)押著扶南向國舅請示。 國舅攥著桌沿,沉默不語。 殿外有小公公慌張進來跪下行禮道:“國舅爺,圣上醒了急著找您呢。” 國舅細微的攏著眉頭,起身道:“先將扶南押下去,找太醫(yī)給他瞧瞧,留著他的舌頭,我還有話問他。” 侍衛(wèi)應是,押著扶南退出大殿。 國舅在殿門前又回頭吩咐侍候的宮娥道:“好生侍候著,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她隨意出去,也不準任何人隨意出入。”又下令道:“今日殿中發(fā)生的,我不希望她知道一個字。” 滿殿的宮娥齊齊跪下應是。 他又想了想吩咐近侍道:“去將阮娘找來。” 近侍應是。 國舅這才出了大殿,又撥了不少侍衛(wèi)來守著,便往菁華殿去了。 =============================================================================== 這一覺睡的又沉又長,她聽到扶南在跟她說話,卻有些記不得他說了什么,又聽到有人在說話,卻怎么都聽不清楚。 她身子又冷又重,像是陷在軟軟的棉絮之中,一直在下沉。 有人細心的在為她擦汗,溫溫軟軟的手指摸過她的額頭,昏昏沉沉的竟讓她想起了幼年時的母后。 她總在九微生病時陪著,時不時的摸她的額頭,嘴里碎碎念著奇怪的話,比如什么打針什么吃藥……然后跟她說,阿九你可別燒傻了啊…… 再后來她的母后離世,生病時陪著她的便只有國舅和奶娘。 國舅不愛講話,卻總是在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的時候輕聲問她,要喝水嗎? 在很長很長的時間里,她都認為生病并不是多壞的事情,難得的溫柔。 現(xiàn)在她卻難受的要死,忽冷忽熱的打顫著,腦子里嗡嗡作響,不停的提醒她不能死不能死…… 有人輕輕“嗯?”了一聲,然后柔軟的手指摸了摸她的額頭,貼近她的嘴唇輕聲問道:“公子在說什么?” 聲音陌生又熟悉。 她猛地驚醒過來,陷在柔軟的錦被中急促的呼吸,眼前的輪廓漸漸清晰,是個有些年歲的女人。 她正為九微擦汗,溫軟的笑著安慰九微道:“沒事了沒事了,公子是做了噩夢吧?您發(fā)燒了,沒事的。” 九微呼吸著,腦子里顫鳴著,愣怔的盯著眼前這人,“阮娘……” 阮娘愣了一下,隨后笑道:“公子認得我?” “不……”九微伸手掩住冷汗淋漓的臉,微微濕潤的眼,悶聲道:“不認得,我怎會認得你?” 眉睫潮潮的掃在掌心里,她眼瞼之下閃過的畫面讓腦子里的顫鳴愈來愈大,幾乎要吞沒她—— 小小的身子,被柔軟的手牽著,阮娘牽她蹣跚學步,慢慢松開手蹲在幾步之外,笑瞇瞇的跟她說:“公主來,到這兒來,不要怕。” 阮娘為她梳發(fā)髻,細柔的手指繞在她的發(fā)間,小聲的哼唱著不知名的小曲兒,她還記得那幾句,“青山在,綠水在,冤家不在,風常來,雨常來,書信不來,災不害,病不害,相思常害……” 阮娘的手指又軟又熱,阮娘的聲音又柔又甜,伴著她從咿呀學步到登基為帝,那樣長的時間,到她親自送阮娘出宮時,看著阮娘的兒子扶她離開,九微哭的被舅舅罵沒出息。 阮娘回來了,如今就坐在她的眼前,輕柔的問她怎么了。 為何回來,怎么回來了…… 九微覺得頭疼的厲害,捂著眼睛半天才抹了一把,松開手看她,啞聲問:“你是?” “我叫阮娘,是國舅爺撥來侍候公子你的。”阮娘如今上了年歲,笑起來有了皺紋,卻依舊甜甜的,柔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