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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了幾抖,忙抬眼去瞧,卻見沐青陽好端端倚在窗欞上,窗戶便已是合上的。 沐青陽望著她手上的繡物,臉色驀地沉下幾分,道:“那是打算繡給蘇意的?” 云華回神七分呆呆道:“嗯。”緩了緩待神兒全都回了七竅,才憤憤道,“要你管。”埋頭繡了兩針,又想起些什么,復質問道:“誰讓你進來的?” 沐青陽瞧著云華這模樣,覺著甚是可愛,翻下窗欞盤坐在云華身后,額頭撐在云華肩上,輕輕將她往懷中擁了擁,悶聲道:“我很想你。” 過了好一陣子,也不見云華有反應,沐青陽便抬頭去看。云華雙耳通紅,呼吸也淺了許多,沐青陽浮上笑意,一只手伸上桌案握過云華的手,一邊有意無意將那方繡物推遠了些,便又換了個姿勢,將下巴撐在云華頭頂,一字一句道:“你不想見我,可我想見你,你不來找我,我便來找你了。你的手冷了,我幫你暖暖。” 云華僵著身子,心里全是糾在一起的麻草,于是又琢磨起沐青陽究竟是怎么個意思來。云華始終沒有動靜,沐青陽臉上的笑意便也散了,但沒動靜總得想辦法弄出些動靜來,便又得寸進尺將臉頰貼上云華的紅面,故作調侃道:“你的臉怎么這么燙,我幫你涼一涼。”云華還是無甚反應,沐青陽便換了一邊貼,兩邊都貼一貼,不論她有沒有反應,反正也多占了幾分便宜。 云華仍是一動不動。沐青陽此時連眉頭也簇作了一團。沉思許久,便將環在云華腰上的手往上一伸,貼在了云華心臟一處,面上驀地微紅,眼神不曉得瞥在何處,清清嗓子沉吟道:“我瞧瞧你還活著沒有……”果不其然,云華總算是有了反應,一巴掌拍掉沐青陽的手,已經想好了對策。 她曉得沐青陽這個人他對你如何,你便對他如何,他便不敢如何了。于是云華一個翻身跪直身子,挑住沐青陽的下巴,瞧著沐青陽頓時僵住,雙目微睜,十分震驚的模樣,臉上也豈止是微紅。云華想笑又怕壞了這難得的場面,便幽幽問道:“那你,臉紅什么?” 沐青陽這副模樣令云華十二分得意,只是還未得意多久,沐青陽便旋即蹙了眉頭,對上云華的雙目,道:“你說,你這些都是從哪里學來的?” 云華愣了愣,思考一番嚴肅道:“前……前陣子瞧了一出戲……那戲里的女角扮作小生用扇子這般挑了小旦,結果被惱作輕浮,讓人給打了……” 沐青陽眉頭一舒,臉向一旁偏了偏,配合道:“公子這般,奴自然是因為害羞,才紅了臉。”從此云華便對此上了癮,一高興便要對沐青陽調戲一番。沐青陽自然也是樂在其中,每每也要拙劣地變著花樣配合一番。這是后話。 如此一來,討得云華高興了,便也忘了之前還同沐青陽置著氣這樁事情,那件繡物自然也被拋到了腦后。 誠然沐青陽挑日子也不是白挑,云華調戲地正得意,便聽窗邊起了風。風勢漸大,窗子忽的一開,風便灌進來,和著窗頭幾片落葉。案上的燭燈一滅,云華脊背一涼,登時便定住。天邊突然一陣雷響,緊著便有雨傾潑而下,沐青陽便忙起身將窗子合上,又坐在云華身旁,伸手摸著她的幾縷散發,道:“都沾上了雨水。” 云華突然便回了神,一個激靈湊進沐青陽懷里,脊背貼著沐青陽的胸膛,神神叨叨道:“你聽過那個故事沒有。若是夜晚響雷的時候,你手旁的燈滅了,定是身后有幽魂吹滅的。” 沐青陽這才明白她為何要將背貼上來,便故意裝神弄鬼道:“你記錯了,不是幽魂,是冤魂。”云華身上驀一僵,沐青陽便又忍笑道,“冤魂最喜纏女子,因女子屬陰……” 云華又往后倚了倚,顫著打斷沐青陽道:“別、別說了。” 沐青陽便打趣道:“你從前就是聽了這些個故事,才一逢半夜雷雨睡覺便往我懷里湊?” 云華點點頭,有些驚訝,又想起從前那些山精鬼魅的故事,于是吞了吞口水問道:“你知道?我每回都以為你是睡著了的。” 沐青陽道:“你動靜那般大,我不想知道,也是得知道的。” 云華些許狐疑,畢竟當初他那般厭惡她,怎會準許這些事情。但一句冤魂駭得她顧不上想旁的事情,便沒再追問下去。 于是沐青陽便得了一個留宿的機會,不枉他挑著日子爬的墻。只是第二日一早,天方透光,沐青陽便被云華從床上揪起來,又從昨日那扇窗送了出去,還附上一句:從哪里來的,便從哪里回去,如何來的,便如何回去。若是敢大搖大擺地走出去,她便讓他……讓他……究竟能令他如何,之后便沒了說辭。 沐青陽舒了兩個呵欠翻上檐頂,又泰然理了理衣領,還腹誹了一句:哼,這不便是過河拆橋。腹誹雖是如此,卻是沒幾分怨氣。 但,這場面如何看都是一副偷情的場面。 此后沐青陽便也得寸進尺,每日都在云華身邊賴著,起先是在映雪宮,沒幾日云華回府,便也跟著,皆是每天一早便來拜訪,留至云華潑茶送客,方才回府。來時總不忘帶上云華喜食的點心糖糕,但即是費勁簧舌巧言,云華如何也不肯留他在府上小住。 第六章燕來窺畫棟4 這日云華正在園中逗趣籠中金雀,沐青陽在遠處一方看書,神態頗有些心不在焉。 說到心不在焉,如今能惹得青陽君心煩的也總歸就這么一樁事情。 前些日子那場禮宴,沐青陽設座蘇意右側上座,相時將軍在他身側一尺隨座。歌舞樂伎一曲方罷,相時將軍便越前俯了一禮緩聲道:“陛下,今往來貴方,覲意與貴國結好。古有結姻之好,如今也亦有效仿之意,不知尊國何意。” 滿座朝臣一陣靜默。這樁事到底是一件大事,不應便是得罪一國的事,可若是應,畢竟本朝只有這么一位殿下,先朝另一位殿下于那場變故中早薨,便只留了這么一條血脈,他們陛下一向將這位殿下捧作心頭血,如何肯應?著實令諸位大臣頭痛。 朝臣們頭痛了一堂,蘇意卻覺著這事簡單,擱下酒杯便道:“此事實應恕我朝難以周全,孤徇先朝遺命接下此位,先朝只遺存這位殿下如此一承葉脈,如何也不應外嫁他處。但此締交之愿,我朝自然萬分殷切。”便轉向諸位朝臣,“此事是兩國邦交的大事,諸卿也理應獻上一份薄力。”諸臣現今不止頭痛,是五臟六腑沒有一處不痛。 于是這樁事便變作了,這些個朝臣家中閨眷任他甄選,無妨幾個,滿意為止。 若不是看在云華的份面上,沐青陽早便決意與蘇意一決金鑾殿。 但思量來去,這則事只要云華肯松口一句,便是有望的。但如今如何令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