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也是這種心情。

龍衣衣心中也有些不滿，她的那些姐妹都說，當初要不是龍衣衣，曲公子也不會認識那負心的少年。只是龍衣衣和息小葉有一段交情，如今心中雖然有些疙瘩，倒也沒有表露出來。

翠袖可不是龍衣衣，自然出言諷刺。息小葉眼見龍衣衣似乎根本沒聽見一般，手里的扇子一搖一搖的。他心中突然升起了被背叛的感覺，心中很不自在。

息小葉可不是被人欺負到了面前，仍然不回嘴的人。他冷冷一笑：“翠袖jiejie，你臉上粉要多擦些，皺紋就沒那麼明顯了。說不定曲靈光還會多看你幾眼，也免得因為你難看，曲靈光寧可跟我這個很無恥的人在一起，也不跟你多說一句話。”

翠袖氣得發抖，她平時很善於保養，若發現一根白頭發，便立刻拔下來，又常在臉上敷雞蛋清或者貼黃瓜片之類，所以能烏發光亮，肌膚光潔，臉上沒有一條皺紋，鬢間沒有一根白發。

翠袖哼了一聲：“你這麼放肆，辜負了曲靈光對你的一片深情，偏偏去勾引曲風。那曲風木頭似的，也沒有什麼好處，只是他倒有幾分眼光，寧愿跟文家姑娘成親，也不肯和你一起。你羞也不羞，我如果是你，還不趕快就走，何必不知趣兒，要別人趕你出來，將你頭打破了。”

“那不如你去試試，勾引一下曲風，看會不會打破頭。”

“我雖然是風塵女子，倒不會像你這麼不知羞恥。”翠袖伶牙俐齒，立刻回嘴。

“奇怪了，原來做婊子的還有你這種奇葩，專門調查別人成親沒有，有老婆的還不接客。到底誰不知羞恥呢？”

翠袖和龍衣衣臉色都是一邊，龍衣衣立刻說：“好了，小葉你別說了。”

息小葉見龍衣衣眉目間有淡淡的惱意，自己被折辱時候，龍衣衣一句話也沒有說，現在卻讓自己住口，心中一口氣，怎麼能平呢？他索性說道：“龍jiejie，當初你跟我一同遇到曲靈光，他卻根本沒注意你，你是不是很著惱呢？”

龍衣衣心中氣惱，卻也只是淡淡的說：“小葉，你如此待人，實在有失家教，我看你這個樣子，何嘗不是咎由自取，你好自為知吧。”

翠袖突然眼睛一亮，脆生生的說：“曲二爺。”她臉上端是有萬種風情，秀麗研媚。

息小葉吃了一驚，回過頭來，看到曲靈光果然在不遠之處。

曲靈光原本是擔心他額頭上的傷，才匆匆趕來，如今卻聽到息小葉這些話兒，心中自然一冷。

“小葉，你額頭受傷，我代大嫂賠不是。這里有藥，你可以自己涂上。”

曲靈光見息小葉眼睛里流滿了敵意，并不伸手去接，不知怎麼的，心中仍然是無限惆悵。他甚至想像從前那樣，對息小葉百般溫柔，哄得息小葉露出一絲笑容。只是好不容易想起兩個人的處境，方才克制住自己。

“小葉，你如果不收，我心中難安。”

他看見小葉接下包裹，曲靈光心中卻陣陣發苦。這盒藥膏雖然是上等貨，曲靈光卻想著息小葉必定會扔掉。這自然也對，息小葉本來就憎惡於他，怎麼可能接受他的東西。

曲靈光只覺得自己入了魔障，明明該跟息小葉一刀兩斷，可惜內心之中偏偏又無法割舍。好在曲靈光回過神來，想著剛才息小葉的冷言冷語，才制止了自己，方才保住自己的自尊，沒有當眾失態。

他耳邊忽然聽到溫柔的女聲：“曲二爺，你沒有事吧？”

曲靈光回過神來，眼前一張宜喜宜嗔的容顏，帶著幾分關切，就這麼看著自己，豈不正是龍衣衣呢？

“龍姑娘，今日曲家正逢喜事，不如去喝一杯水酒。”

“曲二爺，似我這樣的風塵女子，又有什麼資格來喝酒呢。”龍衣衣心中害羞，故意這麼說。

曲靈光素來大方，不拘小節，又一直很尊重女子，立刻說道：“這有什麼關系，龍姑娘是曲某的朋友，能請你喝酒，正是求之不得呢！”

龍衣衣臉上紅粉緋緋，伸出一只手，讓曲靈光扶著，慢慢的下來。曲靈光心不在焉，看著息小葉越走越遠。他突然有些後悔，若然沒在這里遇到龍衣衣，若然沒聽到息小葉的那些話，他一定千方百計，去求息小葉回到他的身邊。也許息小葉根本不會在乎，也不會回到他的身邊，可只有這樣，他心中方才覺得安穩。

他也不知道怎麼了，心里雖然悶悶的，卻仍然和兩名女子談笑風生。大概正和息小葉說的那樣，為人很是虛偽，這樣時候了，仍然能保持翩翩風度。

或許他對息小葉終究是一時迷戀，終究不會這麼痛苦的。

曲靈光想到這里時候，嘴角忍不住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他心中雖然苦悶到了極點，這個笑容仍然是完美無缺的。

息小葉聽到曲靈光的溫柔細語，回頭一望，看著曲靈光和龍衣衣宛如金童玉女，般配之極，似乎當初曲靈光會看上自己本來就是一種錯誤，這老頭子本來該跟龍衣衣是一對。現在兜兜轉轉，總算走上正途了。

曲靈光這麼大膽，居然敢欺騙他，對於息小葉而言，自然是不可原諒的事情。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息小葉心里居然沒有多生氣，這真是奇怪。

息小葉早想過自己未來的情人是什麼樣子，無論男女，一定是乖乖的，聽他的話，把他當成最重要的，不準騙他，也不準算計自己

曲靈光曾經做得很好，不過沒想到也腹黑起來，讓息小葉心中很不舒服，自然也不是息小葉心中想要的那種夢中情人，可此刻心里居然依依不舍起來。

息小葉不由得鄙視自己，像他這麼堅定的人，也會開始軟弱嗎？他可不像父親一樣，當初喜歡不該喜歡的人，就會挺起屁股迎合，只要為了所謂的愛，再怎麼作踐自己也沒有關系。

走到沒人地方，息小葉打開曲靈光給他的那個小包裹，里面有一盒藥膏，還有幾片金葉子，一串明珠。想必是曲靈光擔心他的路上沒有盤纏，所以才將這些東西給他。

息小葉心中生氣，心想曲靈光這又是什麼意思，算做補償嗎？

他想要把這些東西都丟掉，突然想到自己說不定再也看不到曲靈光了，心中一冷，於是又將這些東西收起來。

息小葉又覺得自己這種樣子太難看了，伸出手帕，擦去額頭上的血跡。他又打開盒子，挖了一塊里面的藥膏。這藥膏清香芬芳，應該是很名貴的。息小葉涂了一些，只覺得額頭也沒有那麼痛。

他只想離開風陵城，越快越好，花起曲靈光的錢，那可是一點也不客氣。他買了一匹馬，也沒有講價，就扔去了一片金葉子。

傍晚時候，息小葉來到一個客棧，他出手闊綽，自然被當成上賓。

息小葉自然是想快些將這些銀錢都花光，沒有覺得絲毫的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