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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雨水間,泥水浸透一襲青衫。 她忽地從口中嘔出一口鮮血。 蕭嶸頓時被嚇壞了,連忙扶起荊長寧。 “怎么了?”他急聲問道。 荊長寧搖了搖頭,捂著胸口,目光望向遠方,眸底的傷心迷茫通通散去。 “不是我……”她輕聲道。“是哥哥的心在痛。” …… 墨涼跪伏在泥壤之間,殷紅的血從唇齒間不斷溢出,順著唇角落到地面上。 血匯作一汪,將整片土地染的凌亂。 他的面色蒼白,左手死死地攥住心口,其間痛如刀絞。 這一次,亦是不足一月,比上一次還要早了六天。 月沉之毒發(fā)作得越來越頻繁,他也不知道何處出了差錯,但他知道,如此下去,他活不了多久了。 四野無人,黑壓壓的天空仿佛能夠吞噬一切。 意識有些模糊起來,他熟悉這種感覺,每一次月沉之毒發(fā)作,當身體撐到極限時,便會感覺到周身脫力,意識一點一點地被剝離。 墨涼知道自己撐不住了,他感覺到自己一點一點朝著地面倒去。 只覺得,落入了一個有些單薄的懷抱,雖然小了些,但有些暖。 文逸瞪大眼睛望著倒在自己懷里生死不知的墨涼。 “不會死了吧。”她嘟囔一聲,仰頭大吼一句,“難得找到一個美男啊!老天爺!你個王八羔子,給老娘把雨停了!” 天空一個悶雷滾滾而過。 文逸瑟縮了一下。 “算了,你有脾氣,你不停就算了,我躲,我躲還不成嗎?”文逸嘟囔兩句,望了眼暈倒在自己懷里的墨涼,心里最柔軟的地方不知為何痛了痛,像是有人用力地掐了一把。 她半拖半拽地將墨涼挪到背上,卻發(fā)現(xiàn)墨涼比她想象的要輕上很多。扯下幾條布鍛,將墨涼在自己背上捆緊。 漫天雨幕,電閃雷鳴。 文逸背著墨涼,嘴唇抿著,一步一步地在杳無人煙的荒野間走著。 ☆、第303章 紗繡百合裙 墨涼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間茅草屋里,身上搭著些粗糙的布鍛。 這大概是一戶農(nóng)家。 是有人救了他嗎? 他剛想起身,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凌亂地綁著些布條,掙脫不開。 身邊,有一個人將腦袋蒙在枕頭下面睡得很香,時不時還砸兩下嘴。 布條將他和那個人緊緊地綁在一起。 這一幕有些眼熟,墨涼很快想起寧兒小時候和他一起睡覺也會把枕頭蒙在腦袋上,她說他會打鼾。 這些年,他從來沒有安心地睡過,他早就不打鼾了。 墨涼皺了皺眉,把枕頭從那個人腦袋上移開。 文逸迷糊著從睡夢中睜開眼睛:“我的駙馬,別鬧。” 墨涼怔了怔,拿著枕頭的手一軟,硬邦邦的枕頭啪地一聲摔到了文逸的臉上。 文逸刷地一下驚坐起來。 墨涼和文逸的身上還綁在布條,這一帶,直接朝著文逸歪了過去。 文逸回過神,伸手扶住了墨涼。 “楚長安,雖然你長得很好看,但我也是有原則的,你不用這么急著投懷送抱。” 墨涼臉上的表情僵了僵。 “我叫墨涼。”他平靜道。 “楚長安。”文逸認真重復。 “墨涼。” “楚長安。” “墨涼。” “楚長安。” “隨你便。” 說話間,墨涼不知何時已經(jīng)將身上的布條解開,兀自起了身,四下看去。 這是一座有些破落的農(nóng)舍。 “喂,你身上還有傷,不能下床!”文逸道。 “習慣了,”墨涼整了整衣衫道,“與你無關(guān)。” “你的命是我救的,我辛辛苦苦拉扯著你走了一路。”文逸咦了聲,她明明記得她在大雨之中像無頭蒼蠅一般不知走了多久,然后就迷路了,然后就摔了一跤,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她一臉懵,“這里是哪里?” 農(nóng)舍的門被推開。 “你們夫婦倆醒了啊,說來你們兩人也是有福緣之人,若不是我家相公出門打獵遇見你們暈倒在雨地里,這凍一夜估計身子都壞了。”一個婦人道,“這是姜湯,多喝點暖暖身子。” “夫婦……”文逸念了遍,熱絡(luò)著行禮,“謝謝大嬸子救了我家相公,小女子感激不盡!” 墨涼的眉輕顫了顫,但他向來不喜辯駁,索性轉(zhuǎn)過身去,不說話。 婦人笑了笑,看文逸這小姑娘很是順眼:“這世道,誰還沒個難處。”又有些不解地望了眼轉(zhuǎn)過身的墨涼,“你家相公這是……” 文逸想了想:“他不會說話。” 婦人若有所思:“啞巴啊,那也真是苦了你了。” 文逸連忙道:“沒事,懂疼人,能干粗活,不會說話也沒事。” 婦人憨實地笑了笑:“那倒也是。” 不遠處,墨涼面色平靜,左手扶在墻上,指節(jié)有些泛青。 婦人又嘮嗑了幾句,放下兩碗姜湯就出去了。 墨涼轉(zhuǎn)過身。 文逸露出璨然的笑意:“知道你不愛說話,這樣你就不用說話了,是不是覺得我特別貼心?我跟你說,長寧可是最喜歡我了,就因為我最貼心。” 墨涼平靜地喝下姜湯。 “我以為寧兒會想打你一頓。”他平靜說道。 文逸一口姜湯嗆住。 “這你都知道?”她豎了豎拇指,“不愧是她哥,一眼看過去就是親生的。” 墨涼沒有理文逸,兀自出了屋子向四下看去。 也不知現(xiàn)在到了哪里。 也不知道,寧兒現(xiàn)在怎么樣了。 …… 營帳之中,蕭嶸翻出一個老舊的木盒子,輕輕地撣了撣其上的灰塵。 “外面鬧起來了吧?”荊長寧問道。 蕭嶸點了點頭:“易國、文國還好,云國有阿襄和我壓著,暫且不會有太大的亂子,景國鬧得有些兇。” 說話間,蕭嶸打開了木盒子,眉眼間浮現(xiàn)一抹笑意。 “景華本就不是很信我,如今一切大白于天下,景國鬧得最兇,倒也在我的意料之中。”荊長寧想了想,見蕭嶸沒有回她,有些奇怪地望了過去,“那木盒子一路見你寶貝著,行軍都要帶著,到底藏了什么好東西?” 蕭嶸輕輕將盒蓋移到一側(cè):“好奇?自己過來看。” 荊長寧撇了撇嘴,挪著步子走到近前。 然后她的步伐僵住了,眼底一酸,卻又想笑。 蕭嶸輕輕地很小心地從盒子里碰出一條天青色的紗繡百合裙。 “先不提外面怎么樣了,你如今已經(jīng)沒什么要瞞的了,怎么樣,喜不喜歡?”蕭嶸溫溫笑著。 荊長寧接過那條天青色的紗繡百合裙,如浪的裙擺搖曳著層疊精致的繡花。 她有些還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