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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也是最后的一次,是八年前,楚國已亡,他一無所有地來圣谷,求圣隱子救楚長安。 他求了圣隱子一天一夜,卻只得到冷漠的拒絕。圣谷謀算的是天下,而圣隱子是算盡錙銖的謀士,他若有所為,必定要有所得。 那個時候的蕭嶸,什么都給不了他。懇求,尊嚴(yán),實在是微薄得可笑。 圣隱子并不欠他的,就算曾經(jīng)有,也已經(jīng)還清了。蕭嶸沒有恨過圣隱子,這個世上本來就是公平的,就像荊長寧要索取便一定會先行付出。 憐憫有的時候真的太過廉價,圣隱子沒有一定的義務(wù)因為他的懇求而施舍。 可是那時的他還是恨的,他恨自己的無力,所以,他要讓自己變得強大,才能護(hù)住他想要護(hù)住的人。 收回各種復(fù)雜的思緒,蕭嶸繼續(xù)向前走去,之前的三次,他最多只走到過谷口,這一次,他想進(jìn)去看看,正巧他也有些好奇,這十年來,小寧兒的日子是怎么過的。 山谷很大,其間并沒有路,隱約能看到人的腳印,已經(jīng)有些舊了,蕭嶸皺了皺眉,似乎這些地方有些日子沒有人煙出沒了。 正思量著,隱約間聽見山谷深處傳來清笛的聲音,笛聲悠悠,并不是很動聽,甚至還有些喧鬧,但卻讓他情不自禁被吸引住。 蕭嶸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邁步。 大約走了有半刻鐘的功夫,笛聲忽的停了。 失去笛聲的指引,蕭嶸停住步伐,微微皺眉。 “遠(yuǎn)來是客。”一個女聲從前方傳來。 蕭嶸抬眸望了過去,頓時目光凝住。 ☆、第242章 找點事做做 那是一個婦人,一個無論從裝束還是容貌上看上去都很普通的婦人。 但蕭嶸的目光凝住了,因為那個婦人身上似乎有一種能夠牢牢牽住人目光的東西,雖然他說不出是什么。 “粗鄙嘲哳之音。”婦人有些赧然地收起笛子。“還望客人莫要見笑。” 蕭嶸默默地打量著那婦人,很容易便想到了她的身份。 這座山谷里,只住過三個人,除了圣隱子和荊長寧,便只有圣隱子的妻子,當(dāng)初蕭家那株鳳葉草,便是被圣隱子討來救她,她便是小寧兒的師娘,至于姓名與來歷,蕭嶸都不曾知曉,隱約聽過圣隱子喚她曇娘。 “笛聲很好聽。”蕭嶸道,“雖然我不通樂理,但似乎能感覺出這曲子與平日里聽起來有些不同,像是多了些沒聽過的音調(diào)。” 曇娘想了想,然后摩挲著竹笛道:“老頭子前些日子翻出一本古籍,非說宮商角徵羽五音有些單調(diào),就在新刻的竹笛上加了兩個音,叫什么清角和變宮,湊成了七個。” 蕭嶸目光在那竹笛上拂了拂,那笛子的構(gòu)造有些奇怪,不同于平日里見到的竹笛,它似乎是橫著吹的,孔眼的數(shù)量也略微多出了幾個。 古籍?什么古籍上有如此奇怪的東西。那清角和變宮又是什么?豈不是平白在五音之中有多加了兩個,直接變成了七音,音調(diào)看似只是更豐富了些,可是這讓外面那些癡研音樂的人知道,必然會掀起音樂領(lǐng)域的一大變革。 曇娘不好意思地縮起手中的竹笛:“對了,你來找誰?”她說道,“長寧不在,老頭子剛離開了幾天。你若是來找他們,可是不巧。” 蕭嶸收起望向竹笛的目光:“圣隱子不在?” 曇娘回道:“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什么時候回來。你若是找他,不防住幾日等著,畢竟無論走到哪里,他總會回來。”曇娘笑了笑,目光溫溫潤潤。 蕭嶸沉默片刻。 “我沒有太多時間,三天,三天后他若是沒有回來,我必須離開。”他說道。 曇娘什么也沒有質(zhì)疑。 “三天的話。”她認(rèn)真想了想,“干糧不夠,我殺只鵝吧。” 蕭嶸相起圣隱子愛鵝如命的樣子,很開心地笑了笑:“聽起來不錯。” 曇娘目光微瀾:“得在老頭子回來之前,不然又要鬧騰。”她頗是傷感,“鬧騰起來,又是雞飛鵝跳。 …… 遠(yuǎn)在幾百里外的圣隱子忽的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心想是誰想他了? ——“阿嚏” “兩個了。”他又揉了揉鼻子,“看來不是想我了,這是在罵我啊。”他嘆了聲:“沒良心的一個個。” 圣隱子把長長的花白胡子打了個結(jié),看起來利索了些,朗聲笑了笑:“老夫我閑的骨頭疼,也得找點事做做了。” …… 羽國位于九州最北方。 從財富而言,羽國并不富庶,但說到知仁守禮,天下七國中當(dāng)推數(shù)羽國人為最先。 羽國的都城風(fēng)楠城,其間民風(fēng)淳樸,夜不閉戶路不拾遺,歷代羽王以仁義治國,輕賦稅斂苛政,皆是深受百姓愛戴。 而這一代的羽王亦是如此。 羽王宮。 羽溪生翻著手中的,目光卻并未落在其上,他看著屋外溫朗的天光,有些出神。 天下兩分的局勢已經(jīng)漸漸明朗,如今丹國入了林國的會盟,而易國和文國走到了同一條船上,至于景國,雖然消息還未傳來,但羽溪生知曉,景國入文國的會盟,只是早晚的問題。無它,因為景華不會再選林國,而他又沒有問鼎天下的能力。 天下七國,局勢已是漸漸明朗,剩下的,只有羽國和云國。而這兩個國家,也是最關(guān)鍵的所在。 羽溪生的神思有些惘然,卻漸漸清明了下來,然后他輕輕揚起右唇,微微一笑。 所以,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她快來了,他有些好奇,再見她時會是怎樣一幅場景。 當(dāng)初道不同不相為謀,如今……道相同了嗎? 一縷微風(fēng)拂過羽溪生垂下的純白衣袖,柔軟的面料輕輕揚了揚,蓋在了手中的書卷上。他沉思片刻,放下了手中的書卷,輕起身。 “既然來了,便出來見見如何?”他輕聲道。 屋外傳來一聲笑,卻并未有禁衛(wèi)通報的聲音。 來人武功很高,能在不驚動他的情況下對付屋外的侍衛(wèi),必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但那些侍衛(wèi)也僅僅是明面上的,暗處的,還在等待他的指令。 羽溪生望著從屋外走進(jìn)的一個身影,然后笑了:“是你。” “是我。”圣隱子四下看了看,嘖嘖兩聲,“小子,看來你過得不錯嘛。” 羽溪生微微沉眉。 他們見過,在那處鄉(xiāng)村,這個人忽然就找到他,說要把他徒弟嫁給他,而他當(dāng)時的確存了要娶一個姑娘絕了再回王宮的念頭,后來,后來便是見到長寧。 羽溪生承認(rèn),愚生當(dāng)初的確想過要和那個叫長寧的女孩子共度一生,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一生。可那是愚生,愚生只是他生命里一個很小的插曲,他已經(jīng)將那一段經(jīng)歷從生命里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