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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險些碰到一側架臺上的紅燭。 荊長寧的目光清澈,手輕輕松開,然后望著柳璐,輕聲道:“冒犯了。” 柳璐怔了怔,抽身后退。 這是巧合?還是眼前這個少年在動作上算好了一切? 若是后者,會不會太可怕了些? 柳璐神思微惘。 “在下誤入深巷,實則是被姑娘在巷中留下的燈盞所吸引。”荊長寧誠懇道,“情義無價許,滿紙云煙色。落筆之際翩若驚鴻矯若游龍,卻在收筆時飄然清淡,如百川歸海,起于山巔,漸漸收歸平靜,已然臻入化境。在下一時好奇,才想著見見何人能書下如此墨卷,驚擾之下,還請姑娘諒解。” 柳璐的神色顯然是微變。 如此說來,這少年只是為她書法所吸引,實則……并不是來眠花宿柳的? 那豈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荊長寧眨了眨眼睛,甚是無辜。 “如有驚擾姑娘之處,在下賠罪。”她誠懇道。 柳璐的心忽的就軟了。 人家這都一連賠了好幾次罪了,說來這事……是她烏龍了。 “我……”她忽的有些不好意思。 荊長寧沖著文逸眨了眨眼睛。 文逸怔了怔,忽的有些想笑。 這樣騙人家漂亮姑娘,真的好嗎? 荊長寧一臉正色。 柳璐面色變幻,半晌后漸漸安定下來,畢竟她身處煙花柳巷,也是閱盡百態,心志自然堅定些。 她想了想,伸手輕輕扯下面紗。 那是一張很好看的臉容,說不出來好看在何處,并不是如清水寡淡,但也并沒有媚意之態,但就是有種讓人很舒服的感覺。 荊長寧并未驚訝,畢竟四大名姬已經見了三個,說來,她也算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了。 荊長寧的平靜,顯然是讓柳璐微微訝異了下,她對自己的容貌也算是有些信心,但面前這個人,好似一點都沒有觸動。 她笑了笑,坦言道:“看來,的確是我小人之心了。” 荊長寧不置可否。 “如此,郎君也是通曉書畫?”她問道。 荊長寧回道:“略懂。” 柳璐笑了笑:“如此,當引為知己,促膝長談。” 荊長寧望了眼文逸,又望了眼柳璐,欲言又止。 “在下,”她頓了頓,“餓了。” 文逸和柳璐同時僵住。 荊長寧有些無奈。 說實話柳璐數落了啥,她也不是很在乎,可是她餓了,下午吃的五碟油炸花生米早就消化了。 只能坑蒙拐騙…… “能給我們點吃的嗎?”荊長寧眨著無辜眼睛望著柳璐,就差沒上去牽衣角來回晃了,“事先說了,我們,沒錢。” …… 清晨,當陽光照進柳門,柳璐有些恍惚地睜開眼睛,只見整座院子人去樓空。 她剛起身,只瞧見桌案上留下一幅墨意盎然的墨卷。 映入眼簾的是兩句詩。 任意千般色,情義終自知。 柳璐怔了怔,這兩句詩和她留在巷中燈盞之上極是相似,卻又有所不同。 ……情義無價許,滿紙云煙色。 ……任意千般色,情義終自知。 像是同樣一件事,不同的心態。 書卷角落,有一行小字。 ——但以此書償昨夜留宿之情,見笑見笑。 “如此書法,這世道果然臥虎藏龍。”柳璐笑了笑,“隱于市,看人生百態,倒也不錯。” …… “現在去哪?”文逸問道,“女閭也見識了,要回文國嗎?” 荊長寧想了想:“當務之急……先把蕭嶸抓出來打一頓。嗯,就是這樣,其他的都不重要。” 文逸眼眸一亮:“有道理。” 所以……去哪找? “昨天的茶樓。”荊長寧道,“十之八九。” …… 蕭嶸打了個噴嚏,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今天換了油炸花生米,改成醋泡的,蕭嶸百無聊賴地望著樓底下說書的。 “好久不見。”一聲低笑傳來,帶著些媚意。 蕭嶸抬起頭:“我說東方姑娘,你這么忽然出來會嚇死人的。” 東方樂月笑了笑,摘下頭上的斗笠:“嶸公。” 蕭嶸望了眼東方樂月隆起的腹部:“你懷著身子,景華那廝就這么讓你一個人出來?” 東方樂月嬌聲笑了笑:“嶸公別忘了,我的手里有血月灣,而景國王宮對我而言并不設防,出來一趟并不難。” 蕭嶸嘆了聲:“我忽然有點同情他。” 東方樂月沒有接話,直接問道:“郎君什么時候到?” 蕭嶸攤了攤手:“你連我在這里都知道,她什么時候來你豈會打聽不出來?” 東方樂月嘆了聲。 “嶸公應當知曉我為什么來。“她說道。 蕭嶸往前推了推花生米:“懷孕的姑娘喜歡吃酸,給你。” 東方樂月望著在醋里泡得飽滿的花生米:“你知曉我會來?” 要不然提前連酸的都準備好了。 蕭嶸不置可否。 ☆、第232章 陪她演完戲 “不知道。”蕭嶸想了想說道,“只是油炸的昨日吃了五碟,有些膩。” 樂月笑了笑,也不反駁。 兩人靜靜地等著,等著荊長寧尋來。 未過多久,當荊長寧和文逸的身影出現在視線里,蕭嶸下意識朝著東方樂月身后頓了頓。 人未至,語先聞。 “枉我那么信你!”荊長寧忿忿望著躲在東方樂月身后的蕭嶸,“你居然玩陰的!” 蕭嶸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無恥!卑鄙!”文逸喊道。 蕭嶸往東方樂月后面又縮了縮:“我……我昨天也很可憐,客棧都打烊了,我以天為被地為床,慘兮兮被凍了一夜。” 他很附和情景地打了個噴嚏。 東方樂月無辜地望了眼荊長寧和文逸。 “我不能出來太久。”像是給蕭嶸找臺階下,東方樂月道,“我是有事想問郎君。” 荊長寧收了收神色,瞪了眼蕭嶸,然后望著東方樂月嘻嘻一笑:“怎么了?” 東方樂月沉默片刻:“丹國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文逸默默退到一側,正好看見桌上的花生米,一本正經地轉移了視線。 荊長寧想了想:“他們誣陷我啊!” 東方樂月顯然是有些不開心:“可是這樣一搞,云國羽國表明了立場,郎君的會盟顯然是難了。” 荊長寧嘆了聲:“所以我就出來散散心了。” 東方樂月頗有些哭笑不得。 “我知曉了。”她思量片刻忽的說道。 荊長寧有些不解:“樂月知道什么了?” 東方樂月垂了垂眸:“落月jiejie一直陪在郎君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