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跡——柳門。一目望去,顯然與之前的“情義無價許,滿紙云煙色。”出自同一人之手。 柳門之前并無人煙,荊長寧和文逸相視一眼,推門而入。 盈盈然秀水橫呈,光亮明媚而不刺目的燈盞一路向內沿著,像是代替著主人迎客。 一轉頭,卻見蕭嶸的步伐止在柳門之外,并未隨著兩人進來。 荊長寧似乎想開口說些什么,卻又覺得在這樣靜謐的環境下,出言喧嘩顯得太過輕狂。 蕭嶸顯然知曉荊長寧所思,遙遙沖著她翻了翻眼睛,擺了擺手,一溜煙便沒了人影。 荊長寧愣了三秒,嘆息著望向文逸。 “算了,我們就不管他了。”她說道。 文逸抬了抬眸:“我總覺得蕭嶸干得這件事有點怪怪的。” 荊長寧攤了攤手:“總不至于被賣。” 文逸眼眸忽得瞪大,像是想到了什么。 “錢!”她忽的壓低聲音急道,“錢都在他身上啊?!” 荊長寧反應過來。 我勒個去! 這招也太黑了吧!就知道,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我去追他!”荊長寧急聲道。 話音未落,忽有玲瓏的樂音沿著曲觴流水傳來。 荊長寧的聲音被樂聲掩蓋,下意識抬眸向著流水上端望去。 那是一個朦朧而不明朗的身影,指尖綽約地在一把古琴上談著,音色有些微微的舊。 “既然來了,何不進來坐坐?”有輕緩如流水的女音溫聲道。 荊長寧默默地后退一步,離門近了些。 “在下,沒錢。”她說道。 文逸默默擦了擦汗,長寧,你真直接。 琴音微頓了下,然后傳來一聲輕笑。 “既來之則安之,郎君何必妄自菲薄?” 荊長寧忽的有種被挑逗了的不快,雖然是女兒身,但意氣之事,有時真的不分男女,尤其實在女閭這種地方。 荊長寧一掀衣衫前襟,大步向前邁去。 人不風流枉少年。 …… 蕭嶸離開柳門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掂量了下沉甸甸的錢袋。 話說下午的時候在茶樓聽得實在是無趣,他干脆摸出去把女閭的事打聽了個遍,最后挑了這樣一家。 無它,柳璐除了艷名與隱意聞名之外,還有一個特點,為人偏愛少年,卻怒其不爭,憤其頹然。 雖然荊長寧和文逸不算不爭和頹然,不過不帶錢跑去逛女閭…… …… 推開門,荊長寧和文逸還未一親香澤,便聽見劈頭蓋臉的數落。 “年紀輕輕,書讀了幾本?就學別人逛花街柳巷!你說你們兩個生的也是儀貌堂堂!怎生地就不知學好?” 話音如珠玉輕彈,卻字字句句誠懇,頗有痛心疾首恨鐵不成鋼之意。 “女閭是你們這些讀書求仕途的人能來的嗎?” “知不知道這些地方都是魚龍混雜人心莫測的地方,一著不慎萬一在仕途上落下什么污點,再被別有用心的人抓住攻詰,你們后悔都沒用。” “聽本姑娘一句勸,趁早明白這些個道理,別誤人誤己。” “……” 荊長寧和文逸對望了一眼,忽得有些懵。 這畫風不對啊!不是應該美人在懷我見猶憐的嗎? 蕭嶸!一定是蕭嶸搞的! …… 蕭嶸冷不防地打了個噴嚏,訕笑了聲。 對啊,就是小爺我干的,好好地姑娘家學什么不好,學人家逛煙花柳巷,別人家的姑娘也就算了。 一個是我媳婦,一個是我媳婦的媳婦,小爺我要不管管,那成什么了。 這是振夫綱! 若是云襄在這里定然可以透過蕭嶸的笑,損上一句你也就敢玩陰的。 有本事你直接說啊! 蕭嶸沉浸在一種滿足感中,步伐卻沒有停頓,半個時辰后,他來到了景王宮前。 在她們兩個“放浪快活”的時候,他也該去干點正事了。 算算,景華那廝也欠了他不少人情,也該去討點利息了。 那廝作為一個男人,總這么躲著也不是回事啊。 蕭嶸頗有感慨地搖了搖頭,朝著景王宮內邁步而去。 “何人擅闖王宮?!”侍衛例行攔住了蕭嶸,喝道。 蕭嶸笑了聲。 “你去告訴景華那廝,蕭嶸來訪。” …… “你來做什么?”景華目光微微有些躲閃。 蕭嶸咧唇笑了笑。 “別裝什么都不記得啊。”他望著景華笑著挑了挑眉,“沒有事,我便不能來參見一下景王殿下了嗎?” 景華冷笑了聲:“有誰大半夜閑的不睡覺,偏生說什么參見,你找借口也找個靠譜些的。” 蕭嶸干笑一聲:“好像有些道理。” 景華哼了聲:“有什么事就說吧。” 蕭嶸曲起手指在桌案上扣了扣:“說來,景王殿下也欠了我不少人情了吧。” “你什么意思?”景華眼眸泛過一絲冷光。 “林國那次,是我孤身誆騙林王,才救了你和羽眠。”蕭嶸掰著手指,“丹國那次,在高泰手里,小爺可是很夠意氣地沒有丟下你。” 景華斂了斂眉,思緒有些沉重。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而這兩次,說蕭嶸救了他的命也不算過分。 蕭嶸安靜地捕捉著景華每一絲表情的變化。 ☆、第230章 得到又如何 景華變換的神色漸漸安定下來,然后露出一副不羈的笑。 “你知曉孤為何能得到那么多女兒家的傾心嗎,”他笑了笑,“孤向來恬不知恥。” 恬不知恥,別想著我知恩圖報。 蕭嶸嘖嘖兩聲:“無恥。” 景華也不惱:“孤欠你的,孤知道,你想罵就罵吧,” 蕭嶸笑了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尤其是處在你這個位置上的,難免不要臉些。” 景華瞇起眼眸,煞有興味地打量著蕭嶸:“所以呢?” 蕭嶸沖景華抬了抬眉:“所以,小爺來之前就知曉你答應還我人情的可能性太低。” 景華笑了聲:“你很有趣啊。” 蕭嶸抱拳推回去:“不敢與景王殿下相比。” 景華有些被氣笑:“那你還不走。” 蕭嶸貼近景華,露齒一笑:“我來探探你的底。” 景華一個翻身,把蕭嶸推開,這廝話還沒說完就直接湊過來,要不要這么自來熟? 蕭嶸就勢一倒,伸手撐著腦袋斜斜靠在桌案上,沖著景華挑了挑眉:“怎樣,交個底唄?” 景華無奈地撇過臉:“什么底?” 蕭嶸熟稔地捻著桌案上的瓜果往嘴里塞:“說說唄,你那天不站在文國那邊,是不是傻啊?” 景華冷笑一聲:“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打算。” 蕭嶸抬了抬眉,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