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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隨便你好了。”她答道。 文鴻怔了怔,旋而露出猙獰的笑,持著匕首貼近了文逸的面頰。 “聽說女孩子都比較在乎容顏,想必二弟你也不例外。” 文逸的腦海中忽的浮現一個人影。 青衫少年郎,陣法中的相互依存與信任,關渡城頭孤身一人退四十萬大軍……他有南宮落月了,他從來都不曾注意到她的。 她做了十六年的男人,青蔥年華里,女兒家的心思一直被埋藏得深切。 “有些遺憾。”想了想,文逸微笑著望著文鴻補充了一小句,“不過,只是一點點。” 說罷,她閉上了眼睛,不再言語。 文鴻驚咦了聲。 “聽起來很有趣。”他說道,然后那些匕首朝著文逸臉上劃去。 匕首咣當落地。 四下一片死寂,只有血滴的聲音滴答滴答地想著。 文逸睜開眼睛。 只見南宮落月一劍刺穿文鴻的喉嚨,依舊是那云淡風輕半點波瀾都沒有的容色。 “你讓人很失望。”她平靜說道。 文逸怔了怔,目光落在死不瞑目的文鴻面上,有些失神。 “他畢竟是我大哥。”她說道。 喜燭晃動了兩下。 荊長寧嘆了聲從一側走出。 “沒事了。”她湊近文逸,伸手拉起了她,微微有些錯愕,又噗嗤一笑,“想不到,你是個嬌滴滴的女娃。” 文逸轉眸望了眼南宮落月。 “我沒有告訴郎君。”南宮落月淡淡道,“是郎君自己看到的。” 文逸垂眸,沉默良久。 “也沒什么可以瞞的。”她望向南宮落月,“謝謝。” “血月灣不會白白殺人。”南宮落月沒有露出被感激的窘迫,平淡道。 荊長寧愕然。 文逸點了點頭:“我答應過你的,只要你幫我殺了我大哥,以后我便聽你差遣。” 荊長寧疑惑望著兩人。 這兩個家伙瞞著她到底還約定了什么? 南宮落月皺了皺眉:“不用。” 文逸抿了抿唇:“為什么?” “答應的,是讓你親手殺了他。”南宮落月垂眸落在自己染血的劍尖,“現在是我殺了他,所以,答應你的我并沒有做到。” 荊長寧眨了眨眼睛,聽不懂兩人在說什么,索性有趣地來回打量著文逸。 唔~女扮男裝哦~好有意思的樣子~比她還厲害~這可是天下五公誒~嘖嘖嘖嘖。 文逸有些別扭,忽的想起文鴻對她動手要毀她容貌時,她腦海中浮現的還是荊長寧的樣子,臉有些燙了起來。 “不過,”南宮落月認真地攤開手。 “報酬。”她說道。 可以不用她加入血月灣,不過她替她殺了人,報酬不能少。 文逸怔了怔,禁不住面色變幻。 “這里是我的房間。”她說道,“南宮姑娘看上了什么,隨便拿。” “好。”南宮落月點頭,絲毫不猶豫地開始在房間里來回打量。 …… 荊長寧煞是好奇地來回望著文逸。 “說說唄。”荊長寧輕輕托著腮,“女扮男裝有趣嗎?” 文逸臉紅了紅。 “一點也不有趣。”她說道。 荊長寧眨了眨眼:“可是我覺得你一直玩得很開心。比如各種調戲少年,哦,對了,你還差點把丹雪娶了,真是可惜了,若是娶了丹雪,那應該會更有意思些。” 文逸奇怪地望了荊長寧一眼。 “我漂亮嗎?”她問道。 荊長寧想都不想直接點頭:“很漂亮。” 文逸微微垂眸,目光轉了轉落在文鴻漸冷的尸體上。 “屋外還在辦著喜宴,你們找個時間離開吧,不然等所有人反應過來,你們應該會有危險。”文逸說道。 荊長寧想了想。 “那你打算怎么做?”她問道。“文鴻死了,你們所有的恩怨一筆勾銷,你不和我們一起走?難道你還要留下嗎?” 文逸想了想:“這里是我的家,我為什么要走?” 南宮落月轉了一圈,很不客氣地收拾了一堆值錢又方便攜帶的東西,聞言冷淡道:“你別忘了,文鴻用你的名義殺了秀淑王后,如今你若是留下,文鴻的死也會算到你的頭上,更何況你的女兒身本身就是欺君之罪,你覺得,你留下的話,你父王會如何對你?” 文逸沉默片刻。 “他畢竟是我父王,他對我一向很好。”文逸的話音有些連自己都說服不了的猶豫。 南宮落月輕移開臉容。 “郎君,我們回去吧。”她說道,“選擇是她自己做下的,后果便只能她自己承擔。” 荊長寧輕抬了抬眉,望著文逸道:“你想好了?” 文逸咬牙點了點頭。 荊長寧哦了聲。 “那你要我幫忙嗎?”她嘻嘻一笑。 文逸愕然。 “長寧這是什么意思?”她問道。 荊長寧悠悠地理了理青衫。 “殺人我幫不了你太多,但你別忘了,玩弄朝堂,算計人心,是我的老本行啊。”她歪了歪頭,“要不要,我把文國搶來給你玩?” ☆、第197章 卓爾與隱伏 要不要,我把文國搶來給你玩? 文逸嗆了聲。 “長寧,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她瞪著大大的眼睛問道。 荊長寧一臉真誠:“你忘了,我說了我們是朋友。”她滴溜溜轉了轉眼睛,“更何況……”更何況你居然是個妹子,真是太對我胃口了?! 荊長寧莫名想笑,有一種很奇怪的想和文逸親近的感覺。 南宮落月目光悠悠從兩個人身上劃過,輕嘆了聲。 這是兩個女扮男裝的女孩子,一種找到知音的共鳴,她雖然不理解,但是貌似可以懂。 “更何況什么?”文逸莫名期待地望著荊長寧。 “更何況,你穿上女兒裝,我見猶憐。”荊長寧一本正經說道,“我是真心想幫你的。” 文逸心底泛出一股暖暖的熱流,微微有些燙。 “你臉怎么紅了?”荊長寧奇怪問道。 文逸低頭咬唇不語。 一側,南宮落月微微皺眉,心底有些奇怪的思量。 南宮落月知道,荊長寧在某些方面比較白癡,簡直不能再白癡了,可是文逸顯然并不是白癡,這個樣子下去會不會…… “郎君,還是說正事吧。”她提醒了句。 荊長寧哦了聲,輕輕湊到文逸耳畔。 “我跟你說,你這樣做……” 溫熱的氣流在文逸耳畔一陣陣拂過,有些癢,文逸的臉更加紅了。 南宮落月的臉卻漸漸有點黑。 看來必須得找個時間和郎君說一聲。 不娶何撩…… …… 芬華苑里有一座桃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