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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慎沒有絲毫猶豫。 “值得?!彼鸬?。 …… 傾二十萬之軍,跨兩國之境,白骨成山,蒼生飄搖。 只為,求一人。 …… …… 與此同時。 五匹馬飛馳在官道之上。 為首之人一身青衫,墨發(fā)被青玉簪束住,領(lǐng)口之處靛青色的云紋越發(fā)襯得她容色秀致高雅。 席延目光不可置信地望著前方的那個女孩子。 離開九雨峰,她便換上了一副男子的裝扮。 初見時,只一個轉(zhuǎn)身,席延便愣怔原地,只得贊上一句。 好一個秀致高雅的少年郎! 夜幕降臨,一行人勒馬止步。 溫暖的篝火苒苒而起。 眾人就著干糧,圍坐在篝火前,目光卻全部落在當(dāng)中的那個女孩子身上。 荊長寧平靜地將目光落向遠方易國的方向,眸色沉靜地看不出情緒。 黎夏眉眼間隱著憂色。 “郎君讓我們準(zhǔn)備那么多箭羽是做些什么?”他開口問道。 荊長寧的目光從遠處收回,她眨了眨眼睛呢喃道:“做什么?” 她想了想,然后沖著蕭嶸撇了撇嘴。 蕭嶸此際正呲著牙,將懷里抱著的干糧啃得“咯吱咯吱”作響,顯然一副什么也不擔(dān)心的模樣。 “就吃飽了然后睡覺。”荊長寧笑著說道。 “……”,黎夏,“郎君不擔(dān)心世子禾嗎?” 聞言,蕭嶸回過神,一轉(zhuǎn)手將黎夏懷里的干糧搶了過來。 “自己的都還沒吃飽,整天想亂七八糟的腦子都壞了,還嫌自己不夠笨是不是?” 黎夏轉(zhuǎn)手想要將被蕭嶸搶去的干糧再奪回來。 然而蕭嶸哪里肯讓? 兩人抱成團搶了起來。 荊長寧無奈地搖了搖頭。 “當(dāng)然擔(dān)心,不過,我信他的。” 她透過燃燒得熱切的篝火,安靜地望著遠處被墨色染成一片的天際。 ☆、第130章 誰入誰的局(上) 軍帳中是一方沙盤。 沙盤寬約一米,長約三米,其上插著紅綠二色的小旗,紅旗寫著丹國,綠旗則是易國。 易禾微沉眉,目光落在沙盤之上的一座城池上,看不出心中思量。 “你能守住杭灣城嗎?”南宮落月涼涼道。 易禾想了想。 “守不住?!彼谷淮鸬馈?/br> 南宮落月皺眉。 “那你究竟想怎么做?”她問道。 易禾答道:“能守一時便守一時。” 一個兵士從屋外跑進。 “報告世子,丹國大舉攻城!”他沉聲說道。 “來了嗎?”易禾低聲呢喃。 他轉(zhuǎn)身動作利落地從架上取下盔甲,然后配好長劍。 “那便走吧。”他平靜說道。 南宮落月望著易禾離開營帳的背影,心間有些復(fù)雜。 “真不知該不該信你?!彼哉Z道。 城墻之上。 易禾立在城墻的垛口間,眺望著城下漸漸聚集而至的黑壓壓的兵士。 他伸手握緊腰際長劍,手心微微泛潮。 他的確是個心志不夠堅定之人。 此時,她不在他身后,他竟是這般壓抑不住心間的慌亂。 易禾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可是他說好了要護著她的,風(fēng)雨飄搖亦不動搖,那他就不能退縮,即便心間畏懼,他也要堅定地走下去。 目光平和地自城墻之上向下望去。 卻陡然間一凝。 二十萬大軍最前端,除了領(lǐng)兵的將領(lǐng),還有一個很熟悉的人。 ……易修。 此際,易修得意地抬起眼眸,正正地對上了易禾的視線。 無聲的碰撞,仿佛要將彼此吞噬。 易修在馬上得意地大笑。 “三弟,你當(dāng)日算計我,可曾想到今日?”他舉起雙手,仰天道,“想到我易修離開易國,能夠有朝一日再度歸來!易國?既然你們都瞧不上我!我就毀了這易國!” 他目光狠冽,伸手指著易禾?!拔业貌坏?,你們也別想得到!” 易禾目光凝重地望著易修。 所有的傷感化作憐惜的一句。 “你既然逃了出去,又何必回來送死,真是愚蠢啊?!?/br> 易修面色一僵。 旋而重重喝道。 “眾將士隨我攻城!誓取易禾小兒的首級,祭我丹國軍旗!” …… 與此同時。 易國王宮之中。 “王上饒命!王上饒命?。 币粋€郎中伏地,如篩糠般畏懼地顫抖著。 易王不斷地咳嗽著。 “大膽!”他喝道,“竟敢,竟敢言說孤命不久矣!信不信,孤殺了你!殺了你!” 郎中伏地顫抖道:“王上就算殺了微臣,也抹殺不了這個事實啊!” 宜良王后不動聲色的替易王揉著xue道,溫良細語。 “王上定是近日太過憂心前方戰(zhàn)況,才引得病情反復(fù),如此說來,倒是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王上?!币肆纪鹾笳f道,“丹王暗中派使者求見王上,似有撤兵的打算呢?!?/br> 易王面露喜色。 “使者怎么說?”他急忙問道,慌張中,不由又是迭迭咳嗽。 宜良王后沉默了片刻。 “使者說了,這場戰(zhàn)端由文客荊長寧挑起,只要王上愿意將荊長寧縛以繩索囚車押送至丹國賠罪,丹王就可以退兵?!彼抗鈴?fù)雜說道。 易王目光閃爍。 “荊長寧?”他皺眉語道,“禾兒一直護著的那個門客?” 宜良王后點了點頭。 “事關(guān)國家大事,想來禾兒不會拒絕?!彼f道。 低眸間,卻有一抹陰翳顏色拂過眼底。 “可是,據(jù)孤所知,那荊長寧隨禾兒去了林國之后,并沒有一起回來。”易王說道,“孤要如何才能找到他?” 宜良王后笑了笑。 “這樣才最好,剛好瞞過禾兒,也免得父子之間鬧得不愉快?!彼氄Z道,“那荊長寧定會得知如今易國處境,想必?zé)o論他身處何處,此時應(yīng)當(dāng)都在趕回的路上,王上只需派人在進入易國必經(jīng)的官道之上設(shè)伏,定能將他拿下?!?/br> 易王沉眉思索片刻,點了點頭。 “可是,將他交給丹國,必定繞不開禾兒,他或許不會反對,但必定會在心頭埋下一根刺,如此還是有些不妥。”易王話音有些猶豫。 從禮義而言,易王之言,易禾只有遵從的本分,可是如今的易國,易禾才是真正的倚柱,易王必定要考慮易禾的意見。 宜良王后深望了易王一眼,繼續(xù)說道:“所以,臣妾斗膽想求王上,為了易國的安寧。”她頓了頓,“不能讓荊長寧活著回到易國?!?/br> 易王驚詫地望向宜良王后。 宜良王后目光定定。 “他活著,易禾難保不會心中有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