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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地掃視了一眼在座的所有人,目光若冰冷的刃。 “沒錯,我真的很惡毒很惡毒的。”她重復道。 最終,目光落在了小妍身上。 “我讓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惡毒。”她微微揚唇。 她轉頭望向余氏,然后從懷里拿出一對玉璧。 閃爍的玉石在夜色下格外的誘人,四圍的人群只覺呼吸都凝滯了下來。 荊長寧攤開掌心,對著余氏晃了晃。 “給你。”她笑著說道,像是罪惡的誘惑。 余氏的目光凝滯,她的眼中只剩下那兩枚閃閃發光的玉璧。 她一輩子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錢,如今,卻有人這樣拱手送到她的面前。 她訕訕笑著,像是一條搖尾乞憐的狗,將手討好地伸了過去。 小妍的目光呆滯。 那是玉璧!她怎么可能會有玉璧! 在余氏的手伸過去的時候,荊長寧笑著將手心的玉璧撤了回去。 余氏一怔,旋而討好地望著荊長寧。 荊長寧淺淺瞥了眼小妍。 “小妍那丫頭一定是搞錯了。”余氏立馬換了臉色,賠笑說道,“這是誤會,愚生那孩子都愿意替姑娘擔下一切,定是喜歡姑娘的,再說姑娘長得就像九天上的仙女,愚生那孩子見了姑娘,又怎會喜歡我家小妍丫頭。” 說話間,余氏的眼神盯著荊長寧的手心。 女兒算什么?她陪她鬧,不過就是想尋些好處。清白?女兒都不要了,她還管她的名聲和清白做什么? 那是玉璧,她從來都沒見過那么值錢的東西,只差一點點,就是她的了。 荊長寧笑著望向小妍。 “是誤會呢。”她眨眼說道。 小妍目光煥然,滿臉瘋狂猙獰顏色。 “娘!不!世上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娘!”小妍絕望哭喊道。 “惡毒嗎?”荊長寧把玩著手心的一對玉璧。“我真的是很惡毒很惡毒的人呢。” 余氏陪著笑臉:“姑娘莫聽我家丫頭亂說,姑娘一點都不惡毒的。”她惡狠狠地瞪了小妍一眼,“快,給長寧姑娘道歉賠罪!” 荊長寧搖了搖頭。 “不用。”她說道。 余氏討好地望著荊長寧。 荊長寧笑著回望了眼愚生。 愚生攥緊手心,臉色青白。 荊長寧對著余氏攤開手心。 “想要玉璧,很簡單。”她望著小妍說道,“你們斷絕了母女關系,我就把玉璧給你。” 余氏啊了聲,有些驚訝,旋而沒有猶豫地點頭。 “好!我都答應你!” 荊長寧笑了笑,將玉璧拋向余氏。 她朗聲而笑:“我真的,真的很惡毒呢。” ☆、第122章 從來陌路人 “不!”小妍絕望地喊道。 荊長寧平靜地望著這一幕。 愚生上前,眼中閃爍著復雜的情緒。 他一把扯過荊長寧的手。 “你跟我走!”他沉聲吼道。 荊長寧點了點頭:“好啊!” 人群怔怔地分開道路,沒有人去阻攔,心神皆沉在剛剛的那一幕中沒有緩過神來。 只有余氏捧著一對玉璧傻笑。 …… 愚生將荊長寧的手攥得很緊,拉扯得很重。 村口,一處暗色的竹林在冬夜間還留著些許青綠顏色。 愚生將荊長寧的手松開。 “為什么?”他皺眉問道,眼中滿是壓抑的顏色。 荊長寧迎著從竹影罅隙里漏下的月色,望著愚生溫潤地笑了笑。 “你既然在外面見了前因后果,便當知曉事情的始末,這事錯不在我。”荊長寧平靜回答。 愚生顫聲問道:“所以……所以你就能這樣冰冷無情地毀掉兩個人嗎?” 荊長寧冷笑一聲:“如果今天喝下春藥的人是我,你以為小妍他們二人會對我留存情意嗎?” 荊長寧目光定定地望著愚生。 “你也不是個多情之人,當初你能看著小妍因你被余氏趕出家門便可見一斑,如此,你今夜又有何資格來指摘我?”荊長寧反問道。 愚生怔了怔。 “我和你不一樣。”他低聲說道。 “不一樣?”荊長寧反詰。 愚生沉默良久。 “你是個女孩子,怎能有這樣狠毒的心腸?怎能如此冷漠無情地毀了他人的一生?我沒有同情小妍,我只是覺得這樣的你讓我感覺很陌生,陌生地讓我有些患得患失。有些……害怕。” 荊長寧冷聲一笑。 “陌生?”她說道,“愚生,你莫要忘了。我們本來就是陌生人。” 她上前迫近一步,目光定定地對著愚生的雙眸。 夜風卷過愚生純白如雪的衣衫,吹動荊長寧披散在肩頭的長發。 “你了解我多少?”荊長寧笑著問道,“你知道我身世如何?知道我內心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嗎?” 愚生頓步。 “我可以試著了解。”他說道。 荊長寧搖了搖頭。 “不,你做不到。”她說道。“我不會告訴你,我不會給你了解我的機會。” 愚生咬牙。 “你當真這般絕情嗎?”他顫聲問道。 荊長寧搖了搖頭:“不是我絕情,是你,癡了。” 荊長寧對上了愚生澄澈透亮的雙眸。 “你癡了。”她輕聲一笑。 “羽溪生。” …… “羽溪生,你癡了,你忘了你是誰了嗎?” 愚生呆立原地,腦海中像是平白綻開一道驚雷。 羽溪生? 羽溪生! 荊長寧從懷里拿出一塊玉石,就像之前拿出一對玉璧。 很平靜,卻可以將人最后的希望狠狠敲碎,不留絲毫余地。 她將那塊玉石捧在愚生面前。 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荊長寧迎著月光,揮手在羊脂白玉上拂了拂,隱約而現一個“羽”字。 “你,你沒有當了它。”愚生顫著話音說道。 “是,我沒有當了它!”荊長寧回答。 愚生神情漸漸有些蒼白,泛出一種無力。 “原來,我一直都是個傻子。”他仰天而笑。 笑聲悲戚。 荊長寧咬了咬唇。 “羽溪生。”她有些猶豫說道,“對不起,不管緣由如何,我都想和你說聲對不起。” 愚生復雜地望了荊長寧一眼,戲謔笑道:“對不起,你有何錯?” 荊長寧沉默。 “你沒有錯!我也沒有錯!”愚生仰天而笑,“世事不由己,是你讓我不裝,如今,我卻尋覓不到自己真正的內心,你說,我該如何!我該如何!” 荊長寧望著仰天苦笑怒罵的愚生。 “或許,并不需要尋覓到自己的內心。”她忽的說道,“沒有心,反倒能走得更遠些。” 愚生惘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