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7
,短時間內(nèi)又來一人。 難道是他們盯上了九雨峰? “不用管這些。”黎夏沉聲吩咐,“繼續(xù)督促三軍練兵,不可有絲毫懈怠!” “是!”兵士沉聲應道。 山谷中,身穿麻布衫的男人們排成兵陣,手握竹棍扁擔鋤頭。 “殺!”整齊卻壓抑的喊聲隨著棍棒農(nóng)具的破風聲一齊宣泄。 “殺!” “殺!” “殺!” 黎夏攥緊手心。 望著整齊的動作,帶著殺氣的頓步,他的心頭澎湃蕩漾! 這是若敖軍! 即便手里只剩農(nóng)具,即便沒有兵甲,他們還是當年跺一跺腳天下都要抖上三分的若敖軍! 可是…… “殺”聲是壓抑的。 兵士的壓抑的喊聲被風卷拍打在四周的崖壁上削殘,直到殆盡。 沒有人知道山間蘊藏的熱血澎湃。 黎夏手心越攥越緊,目光沉沉望著山間齊整的步伐。 又有誰來帶他們走出這深山?帶他們重新放聲吶喊!踏入雄偉壯麗山河!用拋揚的頭顱,用guntang的頸血!將天下攪個翻覆! 誰來! 誰…… …… “有練兵的聲音!”荊長寧轉(zhuǎn)頭望向愚生,“你聽見了嗎?” 愚生搖了搖頭。 “你是餓壞了吧。”他有些無力地扯了扯唇角,露出有些艱難的笑意。 第三天了。 從最初盲目在山中繞著,到第二天勉強分析,直到現(xiàn)在,餓得好像什么都不想去想了。 看,長寧都出現(xiàn)幻覺了。 “不。”荊長寧的眼眸睜大,“的確是練兵的聲音!我聽見了!和當年聽見的一模一樣!” “當年?”愚生扯了扯唇角。 真的出現(xiàn)幻覺了吧? 當年…… …… …… “寧兒,你聽,這是父王在檢軍。”男孩子拉著女孩子的手坐在墻頭上。 “哥哥,你怎么不去?你是世子,你可以和父王一起去宮城最高的摘星樓上,親眼看著若敖軍的。” 男孩子揉了揉女孩子的腦袋。 “傻寧兒,難得父王忙得顧不上我,我才有時間和你玩啊。”他撇了撇嘴,“再說了,聽起來比看起來,要有氣勢得多。” “聽嗎?”女孩子喃喃。 “若敖軍首將蕭峰領三軍叩見吾王,吾王萬歲!” “若敖軍左將穆離領一萬五千將士叩見吾王,吾王萬歲!” “若敖軍中將何正領兩萬將士叩見吾王,吾王萬歲!” “若敖軍右將莫百忠領一萬五千將士叩見吾王,吾王萬歲!” “……” “寧兒,你聽。”男孩子興奮喊道。 聽,步伐齊整如戰(zhàn)鼓雷雷! 聽,吶喊之聲如海涌浪翻! 聽,這是楚國的軍! “哥哥,我聽見了。”女孩子眼睛亮亮,仿佛其間有一顆最亮的星。 …… 只見女孩子的眼眸亮起。 愚生輕緩地笑著說道:“我在想,若是明天還走不出去,要不要把你的馬烤了吃掉。” 荊長寧的眼眸依舊亮著,似乎沒有注意到愚生的話。 她俯下身,將耳畔貼在枯草間。 “是的,我聽見了!是練兵的聲音!”她亮著眼睛興奮喊道。 愚生皺了皺眉,伸手去拉了拉荊長寧。 荊長寧目光亮亮地望向一個方向。 光線在四周扭曲著,四周的方向她們都試著走過,然而都沒能成功走出去過。 “要再試一次嗎?”愚生問道。 荊長寧重重點了點頭。 她一把拉過愚生的手,朝著一個方向便跑了過去。 步伐不快,但是她目前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 愚生怔了怔,反手握緊荊長寧的手,隨著她的步伐跑了起來。 那就,再試一次! …… “黎將軍,他們好像找到了破陣的方法,正朝著我們隱龍澗這邊過來。”兵士俯身,對黎夏道。 黎夏眉心一皺。 這不可能! “殺!”山間的喊聲依舊連成一片,即便是壓抑的,依舊有排山倒海之勢。 難道,是練兵的聲音被聽見了? 所以當局者迷有了局外的指引? 可是,怎么會被聽見? 明明離得足夠遠,聲音也被四壁的風崖削減得低沉。 黎夏握緊的手心緩緩松開。 “收兵!”他迎著風朗聲喊道。 練兵之聲止息。 黎夏又轉(zhuǎn)頭望著那穿著麻布衣衫的兵士。 “將陣法更改一下。”他說道。 改陣法? 兵士怔了怔,這是下定了心思……要困死他們嗎? …… 林間,荊長寧前沖的步伐一頓。 “不對。”她亮色的眸子一瞬間黯淡了下來。“怎么沒有聲音了!” 她松開愚生的手,俯身緊貼地面,青色襦裙經(jīng)過幾次伏地被染的臟污。 愚生微斂眸,有些失落地望著被荊長寧松開的掌心。 “沒有就算了,說不準真的只是幻覺。”他說道,伸手似乎是想安慰荊長寧。 荊長寧一瞬甩開愚生的手,整個人從地面之上立起。 “不!你不懂!”她喊道,凌亂的發(fā)混著地面泥壤貼在她的面容之上。 聲音嘶啞,目光黯淡。 愚生愣怔。 這些日子相處而來,他從未見過她這樣失態(tài)。 哪怕是三天都沒有找到解開迷陣的方法,她也依舊是冷靜安定的。 是什么亂了她的心了? “怎么了?”愚生皺眉問道。 荊長寧頹然坐在地面之上,一瞬的疲憊混雜饑餓襲來。 “難道,真的是幻覺嗎?”她自嘲一笑,“是啊,怎么會有練兵呢?我怎么幻想……他們還在呢。” 那聲音低沉,夾雜nongnong的失望,甚至是……絕望。 ☆、第100章 何處待相逢(五更謝謝湘菜大師的和氏璧!) 愚生只覺心頭像是被重擊了一般。 “既然是幻覺,那便從未存在過。”他斂著眉似在糾結(jié)言詞,“既是未曾存在過,那也無需太過傷感,就當……是一個夢。” 夢醒曲終人散。 “不,存在過的。”荊長寧垂眸,“是存在過的!”她死死咬著嘴唇,嫣紅血珠從唇齒間順著面頰滴落。 愚生一怔! “你在想些什么!”他忽的出重聲吼道。“這個時候胡思亂想,是想死嗎!” 死…… 荊長寧低垂的肩頭一晃。 死! 她這是為了什么? 一路走到這里,是為了無聲無息地去死嗎?! 愚生冷冷一笑。 “我一直以為你是不同的,不同于市井閨房中的小女兒,原來,你在骨子里依舊是懦弱不敢面對現(xiàn)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