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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哥哥,你知不知道他們在背地里都說你傻,你知不知道他們都是騙你的,他們都喜歡來找你,只是因為你對他們有好處,可是窮山惡水人心不足,每次他們?nèi)ゼ依锟茨悖匆娂依镉兄靛X的東西就問你要,你眼都不眨地給他們,后來他們來家里,直接連問都不問就直接拿走了,生哥哥,你別傻了!”小妍跺著腳,一臉恨鐵不成鋼。 “我知道。” 愚生負(fù)手立在村道之上,只輕飄飄地落下這樣三個字,便繼續(xù)沉默。 他知道? 他知道什么? 知道所有人都在騙他?還是知道他自己憨傻?可是為何知道了還要這么做? 知道?他究竟知道什么? 他不言,依舊安靜。 遠(yuǎn)處,村道上有塵土飛揚(yáng)。 那是一匹棗紅色的駿馬,馬上是一個身穿青衣的女孩子。 勉強(qiáng)可以看出來是一個女孩子吧。 她的長發(fā)散開,就這樣迎風(fēng)披在身后,隨著馬的步伐起伏,揚(yáng)著風(fēng)的弧度。 恣意,卻臟亂得一塌糊涂。 荊長寧連日奔波,路過集市買了身最普通的衫裙,將束起的長發(fā)散開,便騎著棗紅馬這樣奔波而來。 退婚? 師父說只要是女孩子就可以了。 她這樣,勉強(qiáng)可以看出是女孩子了。 放目遠(yuǎn)眺。 遠(yuǎn)處,是一座山。 山不是很高,卻連綿而起伏,冬日給山峰涂抹了一層枯敗的黃色。 山峰之下,是連綿的村落。 村落之前。 立著兩道身影。 可是一眼望去,所有的視線皆被其間一道身影吸引去,仿佛他的身上有亮澤一般。 雪衣烏發(fā),柔軟的面料拖曳在地面之上,尾擺之處被灰塵染得微微地舊。 夕陽微醺。 光影清淺地落在最前方的少年郎面上。 他就像天邊安靜的一朵云片,純粹的雪白顏色,眉眼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秀雅平和,襯在身后連綿起伏的群山之間,有一種高曠而悠遠(yuǎn)之感。 棗紅馬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直到悠悠止步。 愚生抬起眼眸,望了過去。 滿面風(fēng)塵,墨發(fā)無拘而落,唯一清亮的顏色,便只剩眉眼間明亮的光澤。 “你便是長寧嗎?”他輕啟唇道。 圣隱子提過,他用她的名字,是長寧。 荊長寧翻身從馬上穩(wěn)穩(wěn)落了下來。 “你便是愚生?”她撇了撇嘴問道。 愚生點了點頭。 “那便與我回家吧,你若是在意禮節(jié),我便多準(zhǔn)備些時日,約莫六七日便可成婚,若是你不在乎虛禮,明日便對天地成禮,你我結(jié)為夫妻。”他目光寧和望向荊長寧,直言道。 面容沒有羞赧,話語認(rèn)真。 荊長寧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眼愚生,他的目光坦然。 她嘻嘻一笑,向前邁了一步,目光毫無禮節(jié)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愚生。 “師父說得不錯,這樣一個翩翩少年郎,嫁給你我的確不虧。”她評頭論足地說道。 愚生安靜地立著,亦沒有被上下打量的不耐。 荊長寧安靜地圍著愚生轉(zhuǎn)了一圈。 “可是,我是來退婚的。”荊長寧頓下步伐,最終停在愚生面前,認(rèn)真地望著他說道。 ☆、第90章 小村二三事 可是,我是來退婚的。 這樣一句言詞拋出。 愚生秀雅的眉眼微微起了點波瀾。 他望著站定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子,只有半步之距,很近,近到可以看見她被灰塵遮掩下清秀的眉眼。 他伸出手,用寬大柔軟的衣袖將荊長寧臉容上的灰塵拭了拭。 “我不答應(yīng)。”他微微笑道。 荊長寧一個跳步后退,眼睛睜大了望著愚生。 身側(cè),小妍終于看不下去了。 “生哥哥,人家女孩子都不想嫁給你,反正你們之時一個口頭的婚約,你就答應(yīng)了人家算了,再說了,她有什么好!”小妍無禮地指著荊長寧喊道。 荊長寧望了眼,想必這個女孩子就是師父提過的愚生的姨妹。 荊長寧笑了笑。 “對呀,我沒什么好的。”她認(rèn)真地望著愚生說道,“我一不會耕田種地,二不會cao持家務(wù)。”她回手指了指臟亂不堪的自己,“我連自己都折騰地亂七八糟,娶妻當(dāng)娶賢,你娶我做什么?” 愚生沉默了片刻。 小妍拉著愚生的衣袖:“生哥哥,你莫要傻了,當(dāng)日那長胡子的人說給你說上一門親事,哪里有這樣平白的好處。”她指著荊長寧,“肯定是別人不想要的破爛貨,拿過來騙生哥哥的!” 荊長寧眉微微皺了皺。 “是啊,村里人都被我嚇怕了,我跟你說。我不僅不會做家務(wù)不會種地,我還特別能吃,我一頓能吃十碗,只要我?guī)煾敢惶峤o我說親的事,村里的年輕人立馬就收拾包袱跑得遠(yuǎn)遠(yuǎn)的,我?guī)煾敢彩菬o奈,才想著把我遠(yuǎn)嫁出去。”她一邊說,一邊揮手動作,明明很夸張的事,她描述地很認(rèn)真。 愚生繼續(xù)沉默,像是在思索著什么。 小妍拉著他的衣角,一臉嫌棄地望著荊長寧。 “我也不會種地。”他沉默良久,終于開口說道,“我也不會cao持家務(wù),我也沒人要。”他望著荊長寧,“還望姑娘不嫌棄。” 荊長寧愕然。 好……好強(qiáng)大的邏輯。 然后她跺了剁腳。 “我嫌棄!”她望著愚生嚷道。 愚生又是沉默片刻。 “從禮義上來說,你一個弱女子不遠(yuǎn)千里而來,便當(dāng)有始有終,我也會對你負(fù)責(zé),你若嫌棄我哪一點不好,我會盡力改。” 荊長寧深吸一口氣。 “好啊。”她微微一笑,“那你帶我回家吧。” 慢慢來。 “生哥哥。”小妍一臉不滿地晃著愚生。 愚生伸手將衣袖從小妍手中扯了出來。“姨母說了,不喜歡你纏著我,孝義為大,你得多聽聽你娘親的。” 說罷,他轉(zhuǎn)身走到面前,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走吧,隨我回家。” 小妍望著愚生的背影,眉眼低垂,有些難過。 她的娘親有個jiejie,幾十年前失散同家人失散了,約莫半月前,愚生一個人來到了這個村落,拿著一件信物說是尋找親人。 他的容貌生得極好,溫文爾雅如朗月清風(fēng)。 只是性情寡淡,說是寧和卻又有些憨傻,村里人漸漸都習(xí)慣了欺負(fù)他,占他的便宜,可是他卻好像一點也不在乎。 都過了幾十年,她的娘親早就忘了當(dāng)初的姐妹情誼,初見愚生穿著一身蜀錦長衫,以為他是大戶人家出人頭地回來省親,卻不曾想他說他是被家人趕出來無路可走才來找她們的。 她的娘親一瞬翻臉,將愚生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