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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意間得到,極是珍貴,而據他所知,易禾為質丹國,受人欺凌之余絕不可能有能力獻出珍寶。 他的目光望向一眾站起的大臣公子,有奉玉璧奇珍者,有獻珍禽異獸者。 只過片刻,宜良王后面前擺了一對流月雙佩,艷紅的串串珊瑚珠,其間還有一只雕刻精致的琉璃鐲。 據說還有人獻上駿馬美人的大臣。 說來此次是宜良王后的壽宴,但易國國弱,早有暗下的傳統,這些壽禮真正的歸途最終都是易國的國庫,宜良王后所得不過其間一二。 荊長寧垂眸安靜地吃著菊花糕,將身形壓低,完全不想攪和到這樣的爭斗之中。 卻忽然覺得周身一亮,光線隱約。 坐在易修身邊的是那公子若,他今年剛七歲,算起來還是個小孩子,有些微胖,甚是可愛。 他這樣一起身,荊長寧便覺右前方空了一塊,像是一道門被打開,有光漏了進來。 “兒臣也要獻禮。”那稚氣未脫的易若挪著圓滾滾的身子上前,從懷里探出一只玉制的蜻蜓,憨憨說道,“兒臣把兒臣最喜歡的小蜻蜓送給母后。” 宜良王后掩面輕笑,易王亦是覺得哭笑不得:“若兒也有心了。” 荊長寧沒有注意幾個人的對話,隨著一道光影投到她的面前,她只覺周身一緊,隱約在靈魂深處有遽然而現一種深深的警惕。 她抬眸朝著那那處空隙望去,目光陡然間對上易修冷然含笑的雙眸,荊長寧微微一笑,平靜而對。 幾處秋雨起,幾處風波寧。 荊長寧只見易修唇齒翕動,他以口型無聲道:“我會殺了你。” 荊長寧溫婉地輕斂眉眼,微微一笑,以口型無聲回道:“你有病。” 說罷,低下頭繼續咬菊花糕,不再理那易修。 易修心頭一陣怒火,他忽的起身而立。 霎時,整個殿堂之間的目光皆是落在易修身上。 宜良王后掩面輕笑:“修兒可是身子不舒服?” 易修面色一陣紅白,心知自己失了儀態,他咬了咬牙,揚眉不屑道:“兒臣是想問三弟,可有為母后準備賀禮,畢竟三弟這兩年為了易國在丹國也是受了不少委屈,想必若是忘了或是無力籌辦,我這個做大哥的想盡一份力,替他代勞。” 說罷,他目光戲謔地望向易禾,下顎微抬,很是不屑。 一時之間,眾人的目光皆是匯聚到易禾和易修身上,nongnong的硝煙味在兩人身上彌散開來。 易修占著關心兄弟的名義,卻名正言順地挑唆出易禾毫無孝心與誠意,不聲不響地在易王心頭抹黑易禾的行徑。 落針不聞聲,殺人于無形。 易禾卻似乎未曾在意到四處匯聚而至的目光,他輕輕地將手中持著的青銅酒爵平穩放到桌面之上。 目光閑閑一轉,微含笑意落在易修身上,有些好奇問道:“大哥既還準備有禮物,何必藏著呢?” 一句話音丟了過去,粗略一咀嚼,便覺其間意味莫名。 他易修是有好東西,偏生藏著不肯給,或是準備來多這一個曲折,以多換些名聲嗎? 那是不是心思太過深沉了,仿佛玩弄眾人于股掌之上。 聞得此言,荊長寧有些微微訝異地望向易禾。 她的目光溫潤地在易禾背后打量了一圈,她忽然發現自從離開丹國,易禾身上好像有一種被掩埋塵封許久的光芒緩緩地,不可忽視地一點一點閃爍。 她忽然有些欣慰,在易禾身后喃喃語道:“有種看孩子的感覺,你終于長大了。” 易禾聞得此言,眉眼間一陣微瀾,然而他立身挺直,倒是極好地遮掩了過去這一瞬心頭奇怪的觸動。 易王目光微斂望向易修,顯然是有些不善:“修兒這是另外還準備了禮物?” 易修努力控制住面目的神情,道:“兒臣只是擔憂三弟罷了。” 他說話的重點明明不在這里,怎么眾人皆是忽略了易禾準備禮物之事,反倒糾纏于他多做準備之事呢? 易禾依舊噙著一抹人畜無害的笑意,微微好奇說道:“大哥若是真的擔心臣弟,應當在宴會之前便將禮物送給臣弟,這樣也免了一番麻煩。” 送給你?憑什么送給你? 易修目光陰翳,剛要開口,卻聽易禾又是言道:“就算是大哥一時沒有想到,那也該等到臣弟獻禮,那禮物真的不堪登大雅之堂之時再出言相助,那般才能真的籠絡住人心。”他嘆了聲,“大哥,你這是太急了。” 太急了?他的確是太急了。 易修的目光恨恨地朝著荊長寧望去,都是他,都是他出言相激才會讓他這般失策。 荊長寧絲毫未曾理睬易修憤恨的目光,只是低頭安靜咬著菊花糕。 但是易禾微微笑著,腳步微微一移,荊長寧只覺一陣陰影落在眼前,易禾這一移步剛好將易修憤恨的目光遮了一個嚴實。 荊長寧唇角微微一勾:“懂事了。” 易禾眼眸又是微瀾。 旋而目光澄澈地望向易王和宜良王后,從袖中掏出一只簡易的木盒,順著荊長寧和易修目光交匯的地方安然邁步走到殿堂中央,說道:“兒臣為母后準備了禮物,特此呈上。” 易修心中正是憤懣,見狀不由又是出言譏諷道:“一只木盒,市井不過幾文錢的破爛貨,三弟果真在丹國混的如此凄慘嗎?” 易禾微笑,忽略了易修的話語,目光定定地望向宜良王后。 宜良王后神色有些疑惑,疑惑之中亦是擔憂。 那只木盒極是簡陋,就算是再過困頓也不可能只能拿出這樣一只木盒作為賀禮。 他這是想做什么? 她的目光又是望向極是淡定地吃著糕點的荊長寧。 又或是他想要做什么? 宜良王后嘆了聲,這兩個孩子還真是讓人擔心。 “盒子倒也不重要,便先打開看看吧。”宜良王后抱著解圍的想法說道。 易禾輕輕打開木盒。 木盒之中是一抔再普通不過的黃土。 ☆、第40章 飄渺孤鴻影 “哈哈哈!”易修嗤笑道,“這就是你所謂的賀禮?三弟你這是為質兩載,撿著土塊也當做黃金寶貝了嗎?” 易禾微側臉容,望向易修好奇問道:“原來大哥知道啊。” 易王面色沉沉,顯然很是不高興,先前對易禾的一點好印象頓時煙消云散,宜良王后柳眉緊鎖,則是極為擔憂。 易禾似乎是沒有注意到易王的不滿,話語平和繼續說道:“土地者,國之基也,乃上天所授,父王是一國之君,自當注重國之基石,黃土便是最好的賀禮。” 易王面色略微緩和。 以土為禮,是以國相許,雖說荒唐,卻是赤忱之心,考慮的易禾為質幾年,這般行徑倒也可以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