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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出一種出塵的美好與高潔。 這,當(dāng)真是一個人? ☆、第9章 公子朗如玉 鄭環(huán)神思還在觸動之中,卻聽荊長寧繼續(xù)言道:“姑娘可否信在下一次,給在下一次報恩的機會,在下幫姑娘變更現(xiàn)在的處境?” 荊長寧的話語懇切,目光灼灼望向鄭環(huán)。 鄭環(huán)聽得荊長寧的言辭卻是忽的展露出笑顏:“有意思,說來與本姑娘聽聽!” 月色皎潔,有風(fēng)輕過,恍惚間一抹光線打落在鄭環(huán)臉容之上,若是石業(yè)在此定會大為吃驚。 無他緣由,他白日里曾大聲贊嘆,愿以萬金求得的美人容顏竟與鄭環(huán)一般無二。 或者可以說,荊長寧本就是照著鄭環(huán)的容貌所繪的那仙娥般女子。 這世間美貌女子頗多,而荊長寧不過是用自己的丹青之能,為鄭環(huán)蒙上了一層仙娥般的光與色罷了。 …… 翌日。 石府門前。 荊長寧乘坐于高車之上,石業(yè)親送至石府門前。 “大人就不必遠送了,在下定為大人尋那女子歸來,不負大人千金之托!”荊長寧語音懇切說道。 石業(yè)激動許諾道:“待先生歸來,石業(yè)定親自為大人接風(fēng)洗塵!” 馬車向北而去,揚起一陣細塵。 丹國之北便是云國,而云國之北是羽國,正如荊長寧對石業(yè)所言,若是要去尋那女子,必須向北而行。 在荊長寧策馬向北之時,石府之中,鄭環(huán)從衣櫥之中取出一身水藍長裙,發(fā)間綴飾蘭花形攢珠,對著銅鏡細細點綴起妝容。 隨后她走出屋院,喚來一個丫鬟吩咐道:“我今天想去北市走走?!?/br> 鄭環(huán)出行對于丫鬟來說已是習(xí)慣,只是那丫鬟有些不滿抱怨說道:“夫人這次出去得少帶些銀錢,上回給一個乞丐一出手就是一兩銀子,夫人自己的日子也不好過,怎能總是這樣同情他人?” 鄭環(huán)低眉像是思索了片刻,也沒有回答丫鬟的抱怨,說道:“這次出去只是隨便轉(zhuǎn)轉(zhuǎn),不過的確不該給那乞丐一兩銀子?!彼D了頓,唇角漾出一抹笑意,“給的有些少了。” 丫鬟一怔,卻見自家夫人快步出門,朝著北方而去。 …… 正是趕上集市,荊長寧悠閑地斜靠在馬車之中,馬車是石業(yè)特地準備的,趕馬之人也是石業(yè)吩咐的,雖說千金對于石業(yè)來說不是太大的數(shù)目,但也是不少的,荊長寧知道這個馬夫,他是石業(yè)手下信任的一個門客,叫做葛麥。 這樣一個人說是隨行,不免也是有監(jiān)視的意思在里面。 荊長寧在葛麥背后偷偷地做了個鬼臉,一瞬間難得浮現(xiàn)出女兒家的嬌憨之態(tài)。 當(dāng)然,那神色很快隱去。 目光重新化作平靜,荊長寧正襟危坐,容態(tài)端得是一本正經(jīng)。 正逢集市,北市之中人來人往倒是好不熱鬧。 荊長寧似乎是覺得有了些困意,馬車搖晃之間,眼瞼不時低垂著打盹。 忽然不知從何處拋過來一個香梨。 荊長寧聽聲辨位,下意識側(cè)身讓開,然后伸出手便接住了那金黃的梨子,一瞬間便是明白了什么。 列國之中,女子大膽而傾慕美好男子,常于街市之上拋擲花果鮮花。 據(jù)說云國曾有一美男子戴遮,天生體弱多病,一次出行卻遇眾多女子圍觀,被眾人指指點點,一時之間竟是造成了交通上的癱瘓,而正逢夏日,戴遮被困于市井半日,回去之后竟是病情加重,不治而亡。 眾人惋惜之余,卻也流傳出一個新的詞語——看殺。 相比而言,便不得不提及天下五大公,據(jù)說這五公出行則更是次次遭人圍觀,蔚然公性情冷淡,每次出行必帶侍衛(wèi)以驅(qū)散圍觀人群;溪生公據(jù)說一向極為仁義,出行必以禮相待,四周的女子便以禮回之,反倒是秩序井然,連拋擲瓜果都很恭敬有禮,甚至人多之時能夠自發(fā)排成隊列;而景華公則是為世人所知的貪色,每次出行拋擲瓜果最多的美人,多數(shù)都被他收進了后宮; 最有趣的則是蕭嶸公,他聞名列國的竟是無賴之名,也是五大公之中唯一不是諸王公子之人,據(jù)說那人的車馬是特地加寬加大的,每次出行對于瓜果鮮花來者不拒,蕭府從來不用為瓜果的開支付出銀錢;相比較而言,倒是文天子之子文逸公最為神秘,世間之人多不識其容,只是畢竟是天子唯一的兒子,世間推舉五大公也不免將其列舉其中,倒是有市井傳言,文逸公長相并非極其俊美,不過是托了天子的積威,才得以在五大公中占據(jù)一位。 當(dāng)然,那些與荊長寧并無太大關(guān)系,她穩(wěn)穩(wěn)接過那香梨,在青衫之上蹭了蹭,便扔到了口中。 她沒法像蔚然公一般趕人,也沒有溪生公一貫積攢下的仁義,更不可能像景華公一般擁美人入懷,倒是那無賴的蕭嶸公,唯一適合荊長寧此時的應(yīng)對。 有人送瓜果,當(dāng)然留著吃啦! 一邊吃著香梨,一邊朝著拋擲瓜果的方向望去。 那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穿著荊布釵裙,面上帶著嬌羞的顏色。 荊長寧咬著香梨,沖著那女孩子眨了眨眼眸,眼波兒輕送。 那女孩子臉變得更紅,轉(zhuǎn)身便跑掉了。 “真是個臉嫩的姑娘?!彼哉Z道?!巴τ腥さ??!?/br> 話音落下,荊長寧卻是長嘆了一聲。 想來如果哥哥還活著,定是不輸那所謂的五大公,定也是得盡天下女兒家傾慕的目光。 可惜。 這個世上從來沒有如果。 荊長寧吃完香梨,忽的從馬車之上站起。 馬車無簾,只在馬車四周圍起木欄,荊長寧這一站,便是半個身子探到了馬車之外。 她眼波輕送,竟是唱起歌來。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 之子于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 之子于歸,宜其家人?!?/br> 這首詞曲是流傳在民間很有名的一首詞曲,講的是男女之間的愛情。 在這樣一個時刻,市集之中,一個秀雅男子于車馬之上高聲而歌,一時便是匯聚了眾人的目光。 那歌聲婉轉(zhuǎn),清柔而不媚,淡雅而不俗。 歌聲朗朗,一時之間便有多處目光交纏匯聚而來。 不時有女兒家目光閃爍,只是一會,四處又是不斷拋來瓜果鮮花。 伴隨瓜果鮮花,四處妙麗的女兒家眼波盈盈相送。 荊長寧高聲歌著,望向四處的匯聚而來的目光,心中卻微微泛出酸意。 哥哥,你瞧見了嗎? 你的容顏,真的很俊朗呢。 若沒有十年前的血色,這亂世之中光彩流溢的兒郎,本該多上一位…… 楚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