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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ma肚子里的孩子也管我爸爸叫爸爸嗎?”何杏子嘟著小嘴吃餃子,腦子里還在想著剛剛驚鴻一瞥的親媽。 三娥看著她的眼神兒相當為難,不知道是該跟她實話實說,還是繼續順著那個認錯人的謊話瞞天過海地鬼扯過去,畢竟這個年紀的小孩子理解起離婚這個概念來還相當吃力,“杏子,現在你還小,有些事情小姑姑也沒辦法給你講清楚,不過等你慢慢長大了,你爸爸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對你說明白的,到時候呢,你就什么都了解了。” “我爸爸給我說過的,她說mama這個人喜歡過好日子,她嫌咱們家太窮了所以就走了……還有,爸爸說小姑姑如果做了杏子的mama,就會對杏子更好,每天都能給杏子講故事……小姑姑,你什么時候能變成我mama呢?要是以后咱家不窮了,我mama她是不是就能回來了,到時候你還會變回杏子的小姑姑嗎?” 一口餃子梗在喉間,三娥差點兒給噎得上不來氣兒,“杏子,小姑姑是爸爸的meimei,不會變成杏子的mama的,就像丫蛋兒的姑姑也不會變成丫蛋兒的mama對不對?杏子的mama呢,因為發生了一些事情可能她就不想再回到家里了,因為呆在家里她會覺得很不舒服,那杏子也會愿意讓她去她覺得舒服的地方對不對?” 何杏子懵懂地點頭,“小姑姑,丫蛋兒的姑姑跟她的姑父結婚了,還給丫蛋兒生了個小弟弟。小姑姑你什么時候也和姑父結婚,會不會也給杏子生個小弟弟?” “咳咳咳——”三娥覺得自己這頓餃子消化不良已成定局,好不容易才把這口氣兒給順過來,“我說小杏子,小姑姑今年才跟你的哥哥和jiejie一般大,雖然我是你的小姑姑,但我還是個大孩子呢,我得再長大一些才能做那些大人才做的事情。” “可是哥哥jiejie也已經長大了呀,上回走家里的時候奶奶就跟大伯和爸爸商量給jiejie找人結婚的事兒呢,奶奶說反正哥哥jiejie現在也不用念書了,還說他們都長大了,這事兒沒多早晚都是要辦的。” 三娥看著小姑娘一本正經的模樣做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快吃飯吧,餃子都涼了。” 經過一場尷尬的聊天,三娥徹底沒了食欲,一斤餃子還剩了大半,正好晚上也不用做飯了。她帶著何杏子在屋里活動了一圈,然后整理好被褥照顧她午睡,等杏子睡熟了,又去隔壁顧錦瑟那邊看了看。 “錦瑟姐,你這腿上怎么這么一大片烏青?他們欺負你了?”三娥正巧看到顧錦瑟在往自己膝蓋上擦藥油,“來,我來幫你擦吧。” 顧錦瑟嘴里輕輕嘶著氣兒,“別告訴我媽,她心思重,知道了肯定要好幾天都睡不好。” 三娥幫她擦好藥油,想著憑自己的本事,這樣給她揉幾天估計也就好利索了,應該不至于有什么嚴重后果,“可他們怎么能隨便欺負人呢,太過分了!” “這算好的了,掃廁所的陳老師上回得罪了人,活活挨了一夜的凍,還得干活兒,第二天早上給人發現的時候差點兒就凍死在外頭了。你沒見這兩天看不著他來掏糞了么,聽人說手凍壞了,十根手指頭全都沒保住,就這樣殘廢了……”顧錦瑟臉上掛著物傷其類的悲傷表情。 “可就算大家觀點不一致,那也禍不及妻兒吧,對付女人算什么能耐!” 顧錦瑟凄楚一笑,“除非妻兒不再是妻兒了,要不然怎么能撇得清楚呢。他們讓我跟盧堅劃清界限,就是跟他離婚,還帶了一封盧堅寫的信給我,是他的筆跡,也是說同意離婚,不過我知道那肯定是他們逼他寫的,他不會真的不要我們娘倆的!” “也許是盧堅老師用心良苦呢,他肯定也想你和小弦子能平安,婚姻只不過是一種形式,不管名義上你們是不是夫妻關系,骨子里都是彼此的愛人。錦瑟姐,你要不要考慮暫時委曲求全地——” “不可能!”顧錦瑟堅定地打斷了三娥的勸說,“我是不會跟盧堅離婚的,就算死了我倆也要死在一塊兒,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三娥,你還小,不明白,婚姻可不只是一種形式,婚姻是一種承諾,是一個信仰,我是他的妻子,他是我的丈夫,只要這種關系存在,在這天地間就沒有什么力量能夠真正分開我們。” 三娥拍了拍她的手背未置可否,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觀念和堅持的東西,說不上什么是對什么是錯,就好像古時候的愚忠或者后世的各種自由獨立,只不過是三觀和標尺不同而已。 從顧錦瑟口中得知的陳令釗的消息也令三娥十分難過,他畢竟是一位在三尺講臺上執筆傳到授業解惑的先生,上天給些磨難倒也未必是不能承受之重,可如今他失去了所有的手指成了殘疾人又是怎樣一種凄慘的境地,就算將來有一天他等到了遲來的正義,他又如何重返講臺提起粉筆給學生講課呢? 早就聽說陳令釗一出事,她的老婆就跟他離了婚,帶著孩子們住回了娘家,連見都不敢見他一次。如今只不到一年的光景,他失去了自己摯愛的事業,失去了自己的家庭,連賴以生存的健康也失去了,且不說是工作,可能今后自理的生活對他來說都萬般艱難。 三娥想著,如果聽說陳老師回來了,一定要找機會去看看他,不管這種行為將會帶給自己什么樣的后果,她都愿意冒險去為這個可憐的老人家點亮一盞希望的燭火。 * 人民醫院的病房里,臉色蒼白的林紅霞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她已經醒過來了,此刻卻寧愿自己已經死去。 一場救命的手術,讓她失去了已近六個月的胎兒,也失去了作為一個女人孕育生命最寶貴的器官,就算她曾經犯下難以饒恕的罪過,那這個代價也未免太大了。 這一切都源于何杏子那句催魂奪命的“mama”,現在,只要林紅霞一閉上眼睛,她就能聽見那一疊聲的“mama,mama……”一聲比一聲緊促,她已經分不清到底是何杏子在叫她,還是那個尚未有機會來這世上看一眼的女嬰在叫她。她覺得渾身疲憊,頭腦昏沉,但卻不敢閉上眼。 姚文友煩躁地在病房里來回踱步,他搞不懂為什么林紅霞好好地去食堂吃飯就突然滑了一跤,不僅摔掉了肚子里的閨女,還連繼續生孩子的zigong都給搭上了。 事實上,不僅是姚文友,就算當時在場的路人也沒有將一個小孩子的喊叫同林紅霞的摔跤聯系到一塊兒,本來廠里就諸多的年輕人,放工歇晌的時候有人吆喝幾聲甚至吼幾嗓子走調的歌兒都不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