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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村的一對兒姐妹花。 二娥捂著一張火炭似的臉再不好意思出聲搭話,付春生那么樣貌出眾又有知識的大好青年的確讓她少女心萌動,雖然她過繼到春生家的情況有些特殊,屬于春生娘幫忙的性質,但既然作為一個外姓人進了付家的大門,心里難免就對自己的角色定位產生一定的幻想,二娥多么希望自己也像幺妹那樣是付家買來的媳婦。 三娥給二姐喂完了心靈雞湯,自己卻睜眼盯著房梁難以入眠。遇到喜歡的就去爭取,上一世她沒有積極爭取所以錯過了,這一世她努力了,好像仍舊逃脫不過命運的安排,只是,努力爭取過,即便得不到也可以安心了。 * 林巧珍摟著何杏子睡在了三娥房間的小床上,她偷偷將三娥抽屜和柜子里的東西悉數翻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什么特別的,幾件衣服也是普通樣式,除了一些女孩家的日常用品再無其他何同川留下的痕跡,看來同川對這個女孩也不過如此嘛。 她坐在床邊發呆,眼珠一轉就看到了矮桌上擺放的那面小鏡子,哼,那鏡框的柳編一定是出自何同川之手,林巧珍一氣之下將鏡子猛地扣在桌面上,轟然一道裂痕有如閃電自左而下地出現在鏡面上。 杏子睡著了,何母到隔壁五嬸子家里幫忙準備她閨女出門子用的陪嫁衣裳被褥,這會兒只有何同川一個人在正屋里,林巧珍悄悄關上門走出去,經過廳屋,推開了何母房間的門。 何同川正借著油燈的光在刻磨手里的一個什么小物件,看起來有些像女孩用的發卡。 那發卡設計很是巧妙,一面拱形的裝飾面,下面有一根扁木條,木條一端的小栓卡在裝飾面的窄縫里,另一端攏了頭發之后可以卡進裝飾面另外一端的卡槽里。只要發量足夠,借著裝飾面內側的鋸齒形凹槽產生的摩擦力,發卡就會牢牢地夾住頭發,不易松脫。 這個小物件還是上一次過年前何同川帶著三娥去鎮上趕集看到的,他想買一只送給三娥,卻被三娥硬生生給拉走了,說把錢花在這上頭不值得,還是多買些實用的東西要緊。 現在何同川要親手做一只給她。 關于未來他沒有辦法開口承諾,怕一個誓言最終就變成了她一生的枷鎖。在他眼里,三娥還太年輕,她的以后有太多種可能,而自己卻像是經歷了千山萬水,最終繞不出林巧珍這條死胡同。 何同川怕自己耽誤了她,從前他是個盲眼人,注定是她的拖累;如今他眼睛好了,卻背負了一個殘破不堪的家庭,他覺得自己沒有權利去給三娥任何承諾,更沒有權利請求他為自己等待。 聽見門響,何同川心里一怔,以為是三娥突然回來了,抬頭一看卻是林巧珍。他收回厭棄的目光,重新將心思放到手上的發卡上。 林巧珍見他不說不動,兩手在褲子上搓了搓,有些尷尬,“杏子睡了……同川,你把衣服脫下來,我給你洗洗吧……” “不用了,你回屋吧,你留下來不就是為了陪杏子的么——” 林巧珍訕訕地朝他走了幾步,站在他的身側,“同川,現在家里也沒有別人,我知道你不原諒我是因為娘和三娥不喜歡我,可我畢竟是你的媳婦,咱倆以前那么好,你每天晚上都會……” 何同川轉過頭,一道冷冷的目光投過來,像一柄利劍似的斬斷了林巧珍后面的話,“過去的,已經過去了,若是我想舊事重提,你可能一秒鐘都不能再在何家停留……去陪孩子吧,我只是無法改變你是她娘這個事實?!?/br> 見林巧珍站在原地沒有離開的意思,何同川站起身來打算離開正屋,他無法忍受再和這個女人單獨相處,那些曾經關起門來林巧珍對他作為一個盲人的奚落和挖苦他再也不愿回憶。 “同川——”林巧珍發足力氣一頭撞進何同川的懷里,不由分說就踮起腳來親吻他的臉和嘴唇,“同川,你聽我說,我知道錯了,離開你之后我沒有一天不想你,想我們在一起的快樂日子,想起你對我的好……同川,那時你出事了,我只是太害怕了,真的,我不是有意要傷害你的……你原諒我……” 何同川厭煩地后仰著身體躲避她的猛烈糾纏,他扯著她的胳膊將她拉開自己的近身,稍一用力,林巧珍就被推倒在地上。 房門咚地一響,何同川大踏步地走出廳屋,之后出了院子。 他心里煩亂,手里握著那個雕刻了一半的發卡,漫無目的地沿著山坡暴走,待到累得氣喘吁吁停下來,才發現自己站到了秘密桃樹旁邊的那塊巖石邊。 就是在這兒,三娥謊稱自己遇到了蛇,主動撲進他的懷里。何同川至今仍然記得當時的感覺,他的世界里漆黑一片,仿佛能夠發光發熱的就只有懷里的那個弱小身軀,他想保護她,殊不知一直以來都是她在溫暖自己。 何同川閉上雙眼,如果用這一雙眼睛可以換來與三娥的一世平淡相處,他不介意重新做回一個瞎子。 * 此時的三娥卻做出了那個最終的決定,過兩天便是立夏了,也是她來到滿井村整整一年的日子,是時候該改變一下了! 第37章 初到寬城 第二天,三娥趁著大家都去上工返回了何家一趟,她昨晚走得匆忙,忘記了帶走何同川送給她的牙刷牙膏。牙具被她放在自己小屋的窗臺上,若是開著窗,不需要進屋就可以拿到。 小杏子一個人在屋里躺著,沒見林巧珍。三娥輕輕開門進去,探了探杏子的額頭,孩子仍在發燒。她從抽屜的鐵罐里取了一點自己晾曬的金銀花和陳皮,用滾水燙開,又拿出兩只碗左右倒著晾到溫熱不涼。 “杏子,起來喝點水?!?/br> 小姑娘迷迷糊糊地喊了聲‘娘’,閉著眼睛咕咚咕咚就將半碗水一飲而盡,看來是渴極了。三娥又晾了一碗擱在矮桌上,真不知這林巧珍把孩子一個人扔家里自己是跑哪兒去了。 她拿起自己的牙具,不經意瞥見牙刷上一片泥漬,像是被人狠狠在臟地方刷過了似的,連刷毛都飛了起來。三娥將牙刷丟進垃圾桶里,不用說,這一定是那個林巧珍干的,還有桌上那面碎裂的鏡子,九成九也是她的杰作。 三娥冷嗤了一聲,這么表里不一難道就不怕重度精分嗎?真是小孩子的把戲,幼稚之極。 何母從菜園里回來,手里掐著新摘的青菜,“三娥,這幾天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