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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子遙凝望著屋外微暗的天空。屋外的暗沉天空中飛過幾只不知名的鳥兒,牠們正疾飛著,好似急欲歸巢。“你還要再去?為什么?你不怕牠再攻擊你嗎?”恪晾的臉上閃著復雜的神色。“可是牠可能正在某處動彈不得,如果牠一直流血又沒人去救牠的話,很可能會死掉的;再說,我必須把筍子和果子拿去還給牠們才行。”“什么!?”恪晾驚叫。“那些東西都是你拼命去采摘的,你還要拿回去還?”尹子遙理所當然的用力點了點頭。“牠們本來就以為我是偷偷潛進牠們土地的竊賊,如果我真的就這樣將這些東西據(jù)為己有,那我不是真的就變成竊賊了嗎?無論牠們是否愿意原諒我,我都必須去向牠們陪不是才行。”尹子遙一臉憨笑地抬眼望向恪晾,發(fā)現(xiàn)恪晾一臉愕然時,他這才想到自己失言了。因為恪晾并不知道那兩只巨豹會說話。“哈!我到底在胡說些什么?”尹子遙皺了皺鼻子,慌慌張張地想掩飾過去。“不,我的意思是說,雖然牠們聽不懂人的語言,但只要我誠心誠意向牠們道歉的話,牠們應該就會知道,哈哈!”尹子遙憨笑地想蒙混過去。恪晾的眸子里閃過困惑的光芒,他深深地凝睇尹子遙許久,才說道:“說了這么多你也累了,睡一會兒吧!”說完,他便退出房間。剛才的凝眸又讓尹子遙有似曾相識的感覺。當尹子遙再次醒來,天色已漆黑,雖然屋外已黑得伸手不兒五指,可是屋內(nèi)有燭火帶來的微光。尹子遙拭去額上的汗水。撐生了起來,感覺自己的肩傷已經(jīng)沒有先前那么痛,頭也沒那么疼。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清楚自己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服。尹子遙環(huán)顧昏暗的室內(nèi),他這時才知曉自己所在的房間是如此大,但這么大的空間里卻只有一張桌子數(shù)張椅子,其余的什么家具也沒有。尹子遙撫著肩緩緩地走下床,他輕輕地拉開竹門,這才發(fā)現(xiàn)外頭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樣漆黑。天上高掛著一輪皓月,月兒的光輝照亮了大地。長廊在月亮的照耀下閃著銀光,蜿蜒的長廊不過是大宅院的一小部分。發(fā)覺自己置身在一座相當古典雅致的大宅院里,竹制長廊彷佛看不見盡頭似的向前延伸,而有個房間流瀉出淡黃色火光。尹子遙心想那可能是恩人恪晾所居住的房間,于是,他赤足往那光線的方向走去,因為他想再一次向恪晾道謝。柔和的夜風輕拂過樹梢,庭院里樹木緩緩地搖曳著,沙沙的摩擦聲交織成天然的樂章。微涼的夜風中,還傳來陣陣翠竹的馨香。這時,風中亦夾帶著些許細微的交談聲。“你還幫那小鬼說話?他差一點將我砍成兩截耶!”“可是他并沒有不是嗎?他畢竟是個小孩。而且,他傍晚所說的那些話你也聽見了,他已經(jīng)有悔意了,并且還說要向我們道歉,他真的是一個好孩子。我們放他回去吧!”“晾,你干嘛要把到嘴的肥羊往外推呢?反正也沒人指望他能活著回去,尤其是他的后娘,不是嗎?那小鬼的家人根本就是想來個借刀殺人,好減輕人口負擔!”“曄,你不能這么說。”“不然要怎么說?那小鬼的后娘根本就是故意騙他來讓我們殺掉的。”屋內(nèi)靜默了許久。“晾,你不也餓了嗎?我們已經(jīng)好久沒喝到小孩鮮美的血了,難道你不想喝嗎?如果我們將那小鬼的血抽干,然后保存下來,那我們兩個就有好一陣子可以天天喝到美味的人血。”“可是我們不是說不殺人類的嗎?”恪晾有些猶豫。聽到恪晾的話,恪曄頗為難,但最后還是讓了一步。“那我們就不要殺死那小鬼,我們可以把他養(yǎng)在這里,然后每天吸他一點血,這樣他就不用死了,而我們天天有新鮮的血可以喝,這不是一舉兩得嗎?”恪曄喜孜孜地又繼續(xù)說道:“我已經(jīng)膩了那些家禽腥臭的血了,而且這樣一來,我們就暫時不用去捉別的村民來滿足我們對血的渴求。晾,別再猶豫了,我們都明自想長生不死,人血是絕對不能缺少的!”恪曄明白恪晾在顧慮什么,但老是這么小心翼翼,什么事也做不了。“我懂,我懂,但是……”喀的一聲,竹門忽然被拉開,恪晾和恪曄驚訝地抬眼望向竹門的方向。只見尹子遙右手握著他掘竹筍用的小鋤頭,站在門口瞪大了眼睛注視著他們,瘦弱的身軀不住地顫抖。尹子遙愣然地望著眼前這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他從來不曾看過這么美麗的人!“看來這個小鬼來意不善哦!”恪曄雖然語氣戲謔,但他的臉色卻極為陰沉。恪曄瞪視著尹子遙,露出了他尖銳的獠牙。“曄,等一下。”恪晾趕忙地擋在恪曄身前。以防他急躁的弟弟撲上前撕咬尹子遙。他轉(zhuǎn)頭注視尹子遙,沉聲問道:“小朋友,你又想攻擊我們了嗎?”“不,不是!你們誤會了。”尹子遙連忙搖著頭,咚的一聲應聲跪倒在地。“我對今天誤傷了牠的那件事,真的感到萬分愧疚,我在這里誠心誠意的向你們陪不是,請你們原諒我,好嗎?”尹子遙重重地向恪曄與恪晾磕了三個響頭,以表達他最深的歉意。然后,他緩緩地抬起頭來,一副畏縮但又不能不看的凝望著恪曄包裹著臼中的腰間傷處,雪白的布中上還滲著血跡。而后,他又抬眼向上望去,映入眼簾的是恪曄那一口尖銳的獠牙。想起它們咬著自己的肩膀時的痛楚,尹子遙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最后,尹子遙認真地注視著恪曄的黑眸,囁嚅的問道:“很痛吧?”“你說呢?身體差點被切成兩段,你說會不會病?”恪曄壞心眼的問著尹子遙,而且還興趣盎然地看著他的反應。尹子遙的明眸霎時浮上一層水霧,“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他語氣哽咽地用手抹去滑落的淚水。尹子遙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足了勇氣般,他走向恪曄,將小手伸向恪曄腰間的傷處。恪曄并不將尹子遙揉撫著他腰測的小手拍掉,反倒是任由他來回輕撫著,他有幾分故意地問道:“你以為光是抱歉就能了事嗎?”“不能。”尹子遙顫抖著聲音,低聲回道。尹子遙明白光道歉是無濟于事的,唯有拿出實際行動來證明,才能真正地表達他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