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7
,升旗臺那么高,魏楊一直微微低頭念著稿子,臺下的人一邊在欣賞他的身影,一半的人在期待即將到來,能夠稍微松一口氣的短寒假。既然是長假,徐嘉憶順手就把課桌里的書本都清了出來,放在紙箱里抱著,獨自一人朝外走去。自從上次和魏楊一起走到校門口之后,他們便再也沒有見過面了。學校這么大,班級也不同,若要相遇還是蠻難的。夜色深沉,晚風溫柔。懷里的書本在紙箱里晃來晃去,遠處閃爍著21路紅字的公交車緩緩在徐嘉憶面前停下,大概本就是他們學校寒假放假地晚,此時車上有些空蕩蕩的,乘客并不多。隨意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就坐下了,把腿上的紙箱穩了穩,徐嘉憶靜靜望著窗外深藍的夜色等著車子啟動。倏然,人行道上緩緩流淌的人流之中,逆向跑來一個白色身影,身形高挑的男孩子跑的很快,他伸手朝司機抬手,示意公交車等他幾秒。大概是少年哀求的目光不忍讓人拒絕,司機沒有急著關門,看著那個少年幾步登上車子,笑著朝司機說了一聲謝謝。這聲音好像有點熟悉,徐嘉憶愣了一下,下意識直起身子朝車子入口處看,對方白色的校服,深灰色的書包,開學剪的頭發也有些長了,沾著汗水貼在他脖子上。腳步聲慢慢靠近,徐嘉憶聽見魏楊停在他面前,那道每周一都會聽見的聲音朝他說:“徐嘉憶?這么巧,我能坐你旁邊這個位置嗎?”徐嘉憶好似慢了半拍:“當然能啊。”好似有什么開心的感覺在心頭悄悄蔓延,笑意浮上少年眼底。車窗外的燈光琉璃閃爍,透過玻璃窗,微微照亮了彼此的少年時代。時間的鏡頭拉近又拉遠,轉眼初三下學期也不驕不躁地在徐嘉憶手心里悄悄溜走了。初三畢業的那個夏天的回憶在徐嘉憶心里是那么清晰又朦朧,在中考考場里怎么寫的考卷他忘記了,得知自己終于考上七中之后的暑假是怎么過的他也記不太清了。只記得離開學校那天,悠悠的音樂聲充斥著學校每一個角落。畢業典禮是在cao場舉行的。隨著校長冗長的演講結束,總分考取了將近滿分的魏楊作為優秀學生代表發言,徐嘉憶依舊是作為旁觀者在升旗臺底下聽著那不知所云的畢業祝福。可能是最后一次站在這個地方聽魏學霸演講了,同學們居然都抬頭挺胸地聽得很認真。徐嘉憶目光明亮地看著臺上的魏楊,看著他最后重重地說完:“祝同學們在未來新的高中生活能夠尋找到自己的未來,再創輝煌!”。全場掌聲雷動,魏楊抬頭,微笑地巡視著全場,一個個或熟悉或陌生的笑容看了過去,要將這些美好回憶通通收攏進自己的腦海里。最后,在蕓蕓人群中,他看見了笑得燦爛的徐嘉憶,也朝他笑了一下,徐嘉憶愣了一下,在底下看了三年了,他根本沒想到臺上的人會注意到自己,自己身前身后是幾千的師生,就像樹林里一片普通的綠葉——原來魏楊一直知道自己在這里,他大膽地舉起手朝魏楊揮了一下。演講完的魏楊微微鞠躬,最后告別了這個升旗臺,告別了這個初中母校。高挑的男生小跑著從臺上下來,一直跑進底下的人群里,徐嘉憶下意識追尋著他的身影,看見他穿過站在最前面的一班班級,不僅沒有往里面站好。居然開始朝自己的方向跑來,徐嘉憶驚訝地看著他,少年還沒來得及剪短的頭發在陽光里飛揚,好像踩著音樂的節拍,如同一段青春的音樂朝自己撲面而來。廣播里播放著什么歌曲,聽著好似很應景。藍色的思念突然演變成了陽光的夏天空氣中的溫暖不會更遙遠冬天已仿佛不在留戀綠色的思念回首對我說一聲四季不變嘈雜而混亂的人群里,看見少年停步在自己面前,徐嘉憶迫不及待想要知道那個問題的答案,耳邊嗡嗡地參雜著好多聲音,他好像聽見方雨漫在喊自己去拍合照,卻還是將目光送給了面前的人。徐嘉憶聽見自己朝魏楊問出了那個問題,他問。“魏楊,你會去七中嗎?”“會,我會。”魏楊笑著,神情認真:“徐嘉憶,我會和你一起再當同學。”不是我考上了,也不是我被保送了,更不是我拒絕了十二中,魏楊說的是,我會和你一起再當同學。小少年笑得眉眼彎彎:“徐嘉憶,你考上七中了嗎?”“考上了。”徐嘉憶也笑:“兩個月以后,我們七中見。”“徐嘉憶!”身后的方雨漫跑了上來,身前舉著相機,看見這兩人,靈機一動:“哎,你別動,你們就保持這個姿勢不要動,我給你們拍張照片。”徐嘉憶驚訝地轉頭看她,沒什么拍照經驗的他下意識僵直了身子不敢動,但是肩頭一重,魏楊的手臂搭在他肩膀上,頭頂和他靠在一起,看向方雨漫的鏡頭熟練地比了一個“耶”。如此親密的姿勢,好似認識多年的好友,徐嘉憶驚訝地用余光看他。桌面上的相框里,那個被風吹過的夏天的里,少年大眼睛里帶著些許僵硬和意外,可那嘴角帶著的笑意依舊是清新而惹人喜愛的,身邊的高挑男生歪著頭笑得天真爛漫,彼此之間親近無間。瞬間的美好從此定格在這一方紙片上。青春初始的回憶永不褪色,十二年以后想起,還是那么甜蜜美好。人生可能就像是一個圓盤,他和魏楊一直站在圓心里,彼此陷入一個死循環,都不曾走出這一方天地。一起從純真無知的初中一起走向了懵懂青澀的高中,無數情節像白鴿一樣還海岸線飛起,不斷穿越過危險的海浪,跨過長長的時間,從地球繞了一圈,又重新落進徐嘉憶的手里。二十九歲的徐嘉憶接住了這封多年前的信件,他展開一看。清晰畫面飛起,美好的記憶連時光都要為它鍍上一層暖暖的色彩。新鮮的環境,新的同學,還是那個追逐的目標。十六歲的徐嘉憶穿著純白的高中校服,伸出手朝向穿著同樣校服的魏楊:“你好,魏楊,我叫徐嘉憶,很高興又不小心認識你。”當時魏楊怎么回答來著,那個經過一個暑假突然又竄高了兩厘米的高挑男生,他單純又明亮地朝他笑。徐嘉憶一路在他身后追趕,就像夸父追日一樣不肯停歇,終于摸到了那輪明日,手心里的陽光和煦美好。他想起來了。十六歲的魏楊回握他的手,笑道:“你好,徐嘉憶,我叫魏楊,很高興又不小心跟你當了高中同學,以后多多指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