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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下一秒,連那僅僅的一角也從他手中滑落而出。旁邊的錦衣衛與近侍終于捕捉到機會,紛擁上前圍住了周綏,手忙腳亂道:“奴才護駕來遲!!望陛下恕罪!”周綏肩上的匕首扎的很深,血流染濕了一側的衣袍,隱隱已經見骨。他卻全然來不及顧,只用另一只手扶住椅背站起身來,伸手從旁邊的侍衛腰間抽出長劍,就要上前。還未走兩步,便被侍衛攔下:“陛下,您身上有傷!”周綏被阻得寸步難行,只得將劍一丟,怒道:“那爾等愣著作甚?!還不快去幫皇后?!”侍衛們立即轉身,卻發現不過短短片刻,舒樂手中的長劍已從最先動手的那名舞姬身上穿肩而入,將她死死的釘在了殿墻上。舒樂的右手上握著從另一名舞姬手中奪來的匕首,凌空一劃,按在了手中那人的脖頸上。“既然你們連我是誰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多說了。”舒樂彎唇笑了笑,匕首便在墻面上那名舞姬脖頸上劃出了一道血痕來,慢悠悠道,“我這個人啊……和很多將軍不一樣,我這個人啊,對敵人從來不憐香惜玉。”先機已失,另一名舞姬神色頹然,在幾名侍衛上前鉗制后,跪倒在地。舒樂的匕首收了回來,輕輕吹了吹上面的血跡:“誰派你們來的?”兩名舞姬皆是不答。舒樂笑了笑,匕首又在女子脖頸上劃了劃:“這么不怕死啊?”最先動手的那名舞姬神色陰厲,盯了舒樂半晌,森森一笑:“死有何怕?恨只恨不能拉你一起去死。”舒樂興致勃勃的看了他一眼,好奇的開口問道:“這么想我死的啊?”舞姬陰冷的眼神中含著幾分幽暗的妒色,她一字一頓道:“是啊,一想到他那么喜歡你——我就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再把你丑陋的尸骨扔到他面前。讓他看看死后的你是多么惡心!”舒樂:“……”媽呀,這怕是一個假的小jiejie吧……樂樂怕了怕了,告辭。見舒樂似乎神情沉滯,那舞姬面上便露出了一個惡毒的笑意。她口中一咬,下一秒,烏黑的血便從嘴角邊滑了下來。舒樂一愣:“你想自殺?!”“自然,我怎會給他留下后患……”那名舞姬閉了閉眼,再次睜眼時眼中的神色已經混沌了許多,她停頓片刻,露出一個笑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舒樂皺了皺眉。舞姬身體已經沒了力氣,那把穿透了肩膀的匕首反而成了她站著的支撐物。她頓了頓:“秘密就是……我刺那狗皇帝的匕首上涂了毒,他肯定活不了了……”舞姬像是臨死掙扎般的看了舒樂一眼,聲音輕而又輕:“我得不到最愛的人……你也休想跟狗皇帝天長地久……”舒樂:“……”小jiejie啊,腦補是病,要是下輩子你還能投胎做人的話,去看看病吧。舒樂嘆了口氣,伸手幫那名舞姬闔上了眼睛。轉身再去看周綏,那傷口處的血果然已經變成了烏紅色。而就在這時,宮門當值的宮人急匆匆趕了進來,跪在外殿,高聲道:“陛下,有西南駐軍八百里急報!”殿內人多雜亂,周綏神智已經有些不清晰,舒樂向前走了一步,扶住了他。周綏一只手攥住舒樂,另一只手狠狠的握住扶手,好不容易找回了幾絲清明,回道:“是,是何急報?”宮人將急報傳給福全。福全接過,展開一看,神色陡變,猛地跪在了地上。周綏神情一頓,冷聲道:“究竟是何事?”福全渾身顫抖,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身形,聲音卻依舊磕磕絆絆:“陛,陛下……溫容率兵……溫容率兵反了……”作者有話要說: 周綏:我為他受了傷中了毒,他卻想著另一根象拔蚌,不想活了。樂樂:你要是死啦,我就可以真的去找下一根象拔蚌啦~~~溫容:哥哥你看我如何^_^第57章芙蓉帳(57)芙蓉帳(57)周綏本就傷的重,福全這一句話音未落,他身子猛地一僵,在舒樂身邊嘔出一口血來。血色烏黑,顯然是中毒之兆。舒樂被嚇了一跳,下意識轉過頭去看周綏。周綏神智已經有些不清,蒼白的唇色和唇邊的血跡相互映襯的格外分明。就算如此,周綏緊緊握住舒樂的那只手也沒有松開分毫。舒樂還從沒有見過周綏這幅模樣,這小皇帝從小在宮中長大,雖熟諳人情世故,也懂宮中情薄;但的確缺少歷練,要為帝者,還差些火候。只是這第一道坎未免來的太過突然和殘忍了些。情勢急迫,舒樂下意識回握住了周綏的手。舒樂的手一如既往的泛著涼意,似乎是因為太過冰涼,終于讓周綏勉強之中又輕輕抬了抬眼皮。御醫已經受命候在了殿外,周綏的面色同樣已經泛出了不正常的青白。他握住舒樂的那只手像是用盡了最后一點力氣,緊了又緊。片刻之后,周綏張了張唇,像是要說些什么。殿內已經無比嘈雜,舒樂一時之間沒有聽到周綏的意思,便弓下腰去,在關鍵時刻表誠意道:“陛下,您撐住!臣一定為您尋來解藥!”不知周綏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他朝舒樂搖了搖頭,然后向前傾身。像是想要抱一下舒樂。都這種時候了,舒樂也沒好意思駁小皇帝的面子,配合的向前了一步。兩人距離拉近了些,周綏終于抱住了舒樂。大抵是由于傷重再加上中毒,周綏的懷抱都顯得有些無力,卻顯得非常執著。他微微仰起頭,像是為了安撫似的拍了拍舒樂的后背,緩緩的,一字一頓道:“別慌,莫怕……朕無事。”舒樂:“……”你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沒事兒的樣子,反而看上去就像是快要掛了。舒樂想了想,正準備醞釀些措辭來打發一下周綏剛才那句話。還沒來得及說,便又見周綏輕輕揚了揚唇,湊在他耳邊,斷斷續續的低聲說道:“小將軍,朕甚,心悅你。”朕當真甚是,心悅于你。一句話畢,周綏擰了擰眉,又是一口烏黑的血從唇舌間嘔了出來。登時濺臟了舒樂華貴的鳳袍。舒樂愣了愣,卻見周綏的視線牢牢的鎖在他身上那件鳳袍上。周綏就這么望了片刻,接著整個人猛地向前一跌,陷入了昏迷。舒樂還沒反應過來,只得順手將周綏接在了懷里,接著轉身對福全和他身旁的御醫道:“愣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