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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 黃菁菁掩嘴咳嗽兩聲,打斷了二人,“栓子,桃花,喊......爺爺起床吃飯了......白天睡久了,晚上怎么睡得著?” 她不知他姓啥名誰,只得讓栓子他們依著輩分稱呼聲爺爺。 “奶,是伯伯呢,他和大伯差不多大呢,爺爺是里正爺爺,孫爺爺,他們頭發都白了,長著胡須,伯伯頭發沒白呢,胡子也沒有。”栓子在屋里,扯著喉嚨糾正黃菁菁的錯誤,黃菁菁一怔,人長得好看,歲月還是留下了皺紋,怎么可能和周士文差不多大,胡子怕是周士文給他刮了的,她道,“喊爺爺,他比你大伯大很多呢,別喊錯了輩分,出來洗手,準備吃飯了。” 皮膚白顯年紀小,不至于年輕到那個份上。 屋里傳來悉悉索索一陣聲響,然后,便看三人圍著他出來,他的確很白,洗干凈后的手臂白過扶著他的栓子,這時候,周士文他們三兄弟回來,看見他,臉上笑得甚是開心,“叔,您起了啊,身子好些沒?” 周士武心思活絡,先問了句話。 他沒回答,倒是栓子小大人似的拍著他的手背,替他回道,“二伯,爺爺好了,都能下地吃飯呢,二伯,奶叫我喊他爺爺,為什么不能喊伯伯啊?” 周士武一怔,咧嘴笑道,“因為二伯要喊他叔呢。” 一大一小的問答讓人忍俊不禁,黃菁菁無奈的搖搖頭,去灶房擺著拿碗筷。 桌上的飯菜是中午剩下的,但對莊戶人家來說算得上極為豐盛,栓子桃花吃得津津有味,黃菁菁卻不怎么動筷子,想著該說點什么,但又怕漏了餡兒,故而沉默不語,還是周士文率先打破了沉默,“叔,當年您把銀錢給我們后去哪兒了?之后我念了書,在鎮上當掌柜,想好好謝謝您,卻不知您住哪兒,姓什么......” 男人拿著小孩吃飯的勺子,小口小口喝著粥,沉靜如水的臉上沒有丁點情緒,聲音輕得有些飄渺,“我姓花......年紀大了,叫我老花就是了,用不著尊稱......” 姓花,不就是叫花子的花嗎,黃菁菁垂著頭,眼底有些恍然,怕從小事孤兒靠著乞討為生的,她先入為主,周士文也不例外,只看周士文點了點頭,沒有繼續問他的身世,“花叔,您就在家里住著吧,要不是您,也沒我們的今天,您年紀大了,再到處奔波,身子受不住了。” 他吃著劉慧梅夾來的rou,有些食不下咽,他在鎮上做工,曾找過他的下落,當年他身無分文,又遇著災荒,十里八村到處是難民,乞討哪會容易,周士文不敢想他是不是死了,始終懷揣個希冀,他一定還活著,好人有好報,他一定會活下去的。 沒料到,機緣巧合,會在路上遇見。 老花無甚表情,語調平平地道,“不用了......” “怎么能不用,花叔,您身子不好,在家養著,這些年家里買了些田地,我大哥在鎮上做工,不差錢了,您就給個機會讓我們報答您吧。”周士仁悶著頭,不善言辭的他顯得有些激動,語速都比平日要快。 這次,老花抬起了頭,目光真真實實的落在周士仁身上,“多少年了,你們才這么大點,日子咋過得這么慢啊......” 語氣低入塵埃,仿若看盡繁世的蒼涼,黃菁菁夾了片野菜,緩和氣氛道,“不慢了,再過些年,咱都進棺材了,我倒是盼著慢些,讓我多幾年好活呢。” 老花扭過頭,幽深的眸子落至黃菁菁笑瞇瞇的臉頰,不帶一絲感情,若非知道自己是個活人會喘氣,不然從他眼里看到自己,以為自己是行尸走rou呢,她拿筷子敲了敲碗沿,“吃飯吧,你這幾天只喝粥,養好了再吃其他。” 老花吃飯的速度很慢,一頓飯,最小的梨花都下桌了,他還在細嚼慢咽,畢竟是客人,沒有誰有不耐或者催促的意味,皆坐在桌前,等他吃完下桌。 半晌,一碗飯才見了底,劉慧梅收拾碗筷,黃菁菁松了口大氣,昨日一宿沒睡,今天又忙得半死,她這會兒有些昏昏欲睡,坐在那兒腦子空空的,什么都想不到。 周士文把藥溫了會兒,端給老花喝,周士武在一旁整理屋子,周士義離家后,文蓮過來按捏便在這邊,rou眼看干干凈凈的,衣柜里還是蒙上了灰,周士武擦衣柜,周士仁負責擰巾子,三兄弟不說話,做事卻極有默契。 黃菁菁回屋后,栓子跑進來,喋喋不休問了好一通話,黃菁菁睡意漸濃,哪有心思應付他,精疲力盡嗯嗯啊啊敷衍的回答著栓子的話,哪記得自己說了什么,慢慢的,栓子聽著床榻上沒聲了,他喊了兩聲奶都沒應,月光清明,傾瀉一地,借著余光,栓子走了出去,不忘輕手輕腳的帶上門。 到了西屋,他三兩下爬上桌前的凳子,栓子趴在雙上,雙手托著下巴,目不轉睛望著老花,老花斜眉,臉上雖沒表情,卻沒對此表現出反感,栓子愈發肆無忌憚了,“花爺爺,你咋生得這么好看呢,比里正家的叔叔還好看。” 老花面不改色,小口小口抿著碗里的藥,側顏英俊,栓子嘀嘀咕咕說了通他自己才聽得清的話,爬下凳子,呼溜溜走了。 周士文笑,“栓子是家里的長孫,我娘難免溺愛了些,花叔別往心里去。” 老花搖搖頭,慢條斯理喝著碗里的藥,周士文心知他沉默寡言,便也止了聲。 夜色漸濃,院子里恢復了靜謐,萬籟俱寂的黑暗里,只聽到遠處呼呼的風聲,老花平躺在床上,直勾勾盯著頭頂的房梁,眼珠子一動不動...... 透風的窗外,周士文靜悄悄站著,不知多久,待屋里傳來均勻地呼吸聲后,他才挪著腳,小步回了屋里。 他看得出來,老花不愿意留下,當年看他們日子難熬,會說些鼓勵的話,十幾年不見,老花性子愈發冷了,他去學堂,總怕自己不夠認真,學不好,辜負了黃菁菁的良苦用心,對不起他的施舍,憑著這口氣,他才能堅持下來。 回到屋內,劉慧梅已經睡著了,他脫下外衫,躺在床上,卻是一宿未眠。 翌日,天不亮,周士文就起了,周士武他們要去山里砍柴,他也跟著,趁著這幾日在家,多干些活,到了鎮上,便只有逢年過節才能回來了,院子里的桃樹開花了,無聲無息飄落,外邊的屋檐上落了很多花瓣。 他先去西屋看老花,眼睛貼在窗戶上,見人還在,心里松了口氣。 和周士武周士仁低聲耳語了兩句,三人拿著砍刀,扛著扁擔,躡手躡腳走向院門,取院門的門閂力道都比往天要輕...... 這一覺,黃菁菁睡到日曬三竿,醒來后,渾身酸軟使不上勁,尤其兩只胳膊,像要斷掉似的,院子里靜悄悄的,只聽到雞啄食的動靜,陽光火辣辣照著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