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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開闊,哪怕回村種地,她相信是栓子的選擇,而不是走投無路后的無奈。 周士文明白了黃菁菁的意思,又生起另一種擔憂,“三弟三弟妹沒什么,二弟和二弟妹那......” “我看你二弟是醒事了,至于范氏,待她生完孩子后再說,娘啊,這輩子是沒大的本事了,就盼著你們出息,你在鎮上干活,多為著將來的孩子考慮,娘這幾年還能動,待孩子斷了奶,抱回家娘替你養著,讓你媳婦跟著你去鎮上,攢點錢,以后孩子大些了,日子舒坦些。”黃菁菁沒撫養過孩子,只是當父母的都是cao勞命,只想給孩子好的,她想著,若范翠翠這胎生個男孩,以后大些了,也要送去念書,錢存著買地,種出來的莊稼只能填飽肚子,而書本里的內容,卻會讓人一輩子受益。 但愿,那時候家里掙著很多錢了,不然,吃都吃不飽,哪能把孩子送去念書。 母子兩說著話朝村里走,經過老趙家,文蓮杵著竹竿從里出來,見著她,動作微滯,手里的竹竿差點沒杵穩帶著人摔了跤,“嬸子,您怎么來了,我還說去找您呢?” 紅潤的臉上貼著兩分討好,黃菁菁以為她腿又不好了,“老三媳婦在家,你直接找她就是了,接下來幾日家里事情多,你若受不住,便傍晚過來。” 文蓮愣了下,臉上閃過抹怪異的表情,斂著眉,聲音很輕,“我腿好得差不多了,您過來不是為了桃花娘的事兒?” 牛老頭來告訴她后山風水和她爹娘犯沖,再砍樹做棺材便要另尋山頭,還說范翠翠傷著肚子,看樣子兇多吉少,她心里把范翠翠罵了個遍,挺著大肚子去山里做什么,依著黃菁菁的潑辣性子,鐵定事后要怪在自己頭上,山里的樹木沒有分誰家的,從祖上到現在便默認是稻水村村民的,大家心照不宣,而且平時沒為此事起過爭執,然而這次不同,她給娘家父母打棺材,她是稻水村的,但她爹娘不是,黃菁菁多精明的人,只拿這一句就堵得她啞口無言。 思來想去,她先放低姿態去周家看看是對的,私底下拿錢把事兒解決了,大家面子上都好過,否則由著黃菁菁的性子鬧開,她怕會落下拿婆家銀子貼補娘家的名聲了,有些事兒,心里知道是回事,說出來就變味了。 故而,才兜著一包錢袋子出門。 沒料到黃菁菁在家門口等著她,等著她了,卻又故作而言他,不提范翠翠的事兒,由不得她不疑惑。 黃菁菁心訝然了一瞬,臉瞬間冷了下來,“有她什么事,就是一事精,家里有她不太平,老大,我們走。”黃菁菁若是之前對范翠翠是冷淡的話,此刻算得上厭惡到極致了,提及她,一張臉就是黑的。 文蓮震驚得睜大眼了,黃菁菁繞過門口,朝著隔壁去了,她有些回不過神來,范翠翠哪兒惹著黃菁菁,黃菁菁連她肚里的孩子都不顧了,好奇歸好奇,她可不會再巴巴貼上去問個究竟,否則原本能蒙混過關的,黃菁菁脾氣一上來,吃虧的可是她。 扔了手里的竹竿,快速退回院里,屏住呼吸關上了門。 生怕,黃菁菁回過神找她。 黃菁菁心里存著事,哪兒猜得到文蓮的心思,混著八角茴香磨進米粉,香味撲鼻而來,周士文跟著東家見識過一些,但沒想到他娘也會弄,佐料價格不便宜,也就有錢人家舍得買,黃菁菁這次是真鐵了心要把劉里正家的席面攬到身上了。 吃過午飯,一家人小憩片刻便出門干活,他去菜地搭瓜架子,黃菁菁和劉氏去了地里,分了家,周士武和周士仁卻是合一起干活的,黃菁菁挑不動,便負責澆灌麥苗,從地里經過的人無不詫異黃菁菁的舉動,有些耐不住心思,便問黃菁菁怎么想的。 家都分了,還幫著干活做什么,怎么輕松怎么過日子啊。 黃菁菁笑瞇瞇的,雙手握著糞勺,一勺子兩窩麥苗,嘆息道,“我啊,天生是個勞碌命,趁著還走得動幫他們干幾年,真等干不動了,就是是逼著我也沒法子。” 這話倒是實話,村里上了年紀的人比比皆是,沒有誰清閑在家什么都不做就只等著一日三餐的,他們是莊稼人,沒那個福氣。 太陽西沉,天邊紅彤彤的,晚霞漫天,襯得黃菁菁紅光滿面,把剩下的麥苗澆完,火紅的天色已黯淡了下去,遠處村落升起了裊裊炊煙,倦鳥歸巢,喧囂的田野上逐漸歸于平靜,黃菁菁讓周士武挑著糞桶,自己背著背簍走在前邊,前些日子下雨,地里的雜草又長了出來,長勢迅猛,她邊除草邊施肥,草竟裝了慢慢一背簍。 到了院外,內里傳來陣陣rou香,黃菁菁不自主擰緊了眉,身后的周士武有所察覺,一張臉就不太好看了,rou放在灶房,誰都夠得著,但要經過黃菁菁允許后才能做rou吃,一家人全下地干活了,只剩下兩個孕婦,劉慧梅心思通透,這種不打招呼就動家里的rou的事兒做不出來,倒是范翠翠,仗著月份大了愈發無法無天。 周士武大步往前,越過黃菁菁要去質問范翠翠,被黃菁菁不輕不重的話攔下了,“罷了,也就四個月的時間,由著她折騰吧,往后家里就安生了。” 栓子和桃花圍著只老母雞追,聽著門口響動,二人興高采烈道,“奶,我們趕雞回雞籠呢。” 黃菁菁臉上浮著淡淡的笑,落日余暉照在西邊雞籠里,明亮而干凈,栓子搶著道,“奶,是大伯母收拾的,說爹施肥,把掃來的雞屎全倒進糞池了。” 劉慧梅坐在檐廊的凳子上,手里拿著件小衣服,衣服只剩下最后的衣袖,她抬頭瞥了眼便低頭繼續縫補,想趁著天黑前把最后的針線完成,明天就能做小鞋子了,她有些訕訕的看向灶房,“娘,晚上二弟妹說要做飯,我攔不住......” 語聲剛落,范翠翠就拿著鏟子走了出來,臉上笑成了朵花,“娘哪,我看你們都忙,不好一個人什么都不做,洗手吃飯吧,我把韭菜炒雞蛋鏟起來就能吃飯了。” 黃菁菁蹙了蹙眉,中午便吃的韭菜炒雞蛋,晚上又來? 周士武放下肩頭的扁擔就要找黃菁菁理論,黃菁菁抓著他,“把背簍背去后院,看看小雞和豬,干了一天活,哪還有力氣吵架?” 周士武立即焉了,只是警告的瞪了范翠翠一眼,提著背簍去了后院,打定心思睡覺前要好好說說范翠翠。 結果,范翠翠不知悔改,倒把一耙,抱怨黃菁菁不護著她,她在山里摔了一跤,肚子疼,怎么著也要文蓮賠筆銀錢,但黃菁菁當沒發生過這件事似的,還反過來罵她。 范翠翠躺在床上,哭哭啼啼的抹眼淚,清冷的月光打在她臉上,襯得她梨花帶雨的臉頰莫名有兩分可憐,周士武有些無奈,有些人,講道理是沒用的,心思歪了,怎么都拉不回來,他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