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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澤極淡,融入夜色間幾乎看不出來,可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霧氣由淡轉濃,逐漸變成牛乳似的濁白色,將四人裹在了里面。當心!張言渺的聲音自霧氣中傳來,卻是忽近忽遠,張非眉頭一皺,剛想說什么,卻覺得手上傳來了一陣溫度。小飛?霧氣太重,張非看不到握住自己手的人,卻能感到對方用力握了握自己的手,隨后緩慢地松開。這小子嘆了口氣,也不管對方能不能聽見,張非抬高了音量。下次遇到這種事記得來個離別之吻拉拉手算什么啊!什么算什么?歸先生的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張非眉毛一跳,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順便也把周圍的景致盡收眼底。他所在的地方已經不是方才的臺階之前,似乎是到了廣場的某個角落,這里有個漂亮的噴水池,雖然現在已是深夜,噴水池卻依舊運作著,瀝瀝水珠落入池中,濺出清脆的音符。而在噴水池邊的長椅上,歸先生正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他換了身休閑打扮,短袖T恤配長褲,如果給他個陽光綠草當背景,配上那張臉,應該會博得不少小姐的青睞。可惜這里只有被遮得殘缺不全的月亮,以及毫無欣賞興趣的張非。自從那一天開始,你我相識,也快有一年了。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歸先生并未直接動手,而是平靜開口道,這段時間以來你在我手上吃了不少虧,也給我添了不少麻煩,還是那句話,我很欣賞你,可惜你永遠不可能站在我這邊。張非跟個小痞子似的抄著手聳著肩,表情看起來百無聊賴,像是根本沒興趣應付歸先生的套話。看他這么不配合,歸先生微微笑了笑,站起身。無論如何,今晚也是最后一戰了這具皮囊用了太久,也該讓它塵歸塵,土歸土。說完這句話,歸先生的身體,崩落了。那是極為驚悚的一幕,他的身體自頭頂開始粉碎,迅速地崩塌下來,他的臉上還帶著笑容,而那笑容在一次眨眼后便徹底消失,化作捉也捉不住的粉末。張非不由一驚,但下一秒,他的眼睛便盯住了出現在歸先生原本所在地方的那個人。那是個看起來二三十歲的青年,相貌尋常,無論眉眼均不出挑,好像隨處可見,平凡得沒有絲毫特色。王無相。張非忽然想起了歸先生真正的名字。既然是最后一戰,那就得真心應對。歸先生或者該叫他王無相了,輕聲開口。與他平凡至極的面容不同,他的聲音異常動聽,清澈如水,聽在耳中只覺心曠神怡。可惜,我要脫就只能脫衣服了。張非嘀咕了句,順手從背包里抽出一根黑黝黝的東西。此物通體渾圓,恰能一手掌握,兩頭稍粗,中間空洞,赫然是一根水管。王無相嘆了口氣:你就不能換個好看點兒的家伙。習慣了。張非甩了甩水管,笑瞇瞇地說,那么,你呢?別告訴我說你要跟我單打獨斗。那倒不是,老實說,這一場不歸我。王無相攤開手,他的掌中,一顆讓張非感到極為眼熟的果實正盈盈放光,這一場歸他。瞬息間,他掌中果實散出極為耀眼的光芒,隨著光芒一并迫近的,是深刻入骨的惡意。明明是盛夏之夜,卻生生逼出張非一身寒意。那冰冷的惡意仿佛能深入骨髓,挖掘出人心中最深處的恐懼。光芒散去,在張非眼前,出現了一頭巨大的猛獸。它的下巴便有張非整個人那么高,身如虎豹,四足卻為羊蹄,虎豹似的頭顱上亦生著彎角,滿口獠牙寒光凜凜,一雙血瞳緊盯張非,眼中滿是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的貪欲。此獸名為饕餮,貪欲化身,也是此陣的陣眼。歸先生的聲音傳來,張非卻無暇顧及,那么,請君破陣吧。手中似乎還殘留著隱約的溫度,眼前卻沒了那人的影子。鐘錯低低嘆了口氣,抬起頭時,狀態已經調整到了鬼王應有的冷靜。他似乎是被送到了政府大樓周圍的廣場一角,這里有棵看起來年紀不小的老松樹,樹冠虬勁,仿佛蒼龍飛天,極為惹眼。而在那樹上,有個極為扎眼的人影。鐘錯瞥了那人一眼,淡淡道:有平地不站去松樹頂上挨扎,我沒想到你有這么獨特的愛好。事實證明,在長達一年的相處中,鐘錯從張非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比如,在敵人試圖耍帥的時候,一定要給予慘無人道的打擊。樹冠上那人倒也不惱,縱身一躍而下,正是鬼仙莫應。他那張精致好看的臉上此刻全是得色,看起來信心滿滿:想不到竟是你與我為敵。有什么想不到的,cao縱傳送之人不是你的搭檔么。鐘錯毫不客氣地說。搭檔?哼莫應臉上一僵,隨即又恢復如常,還記得紫金大廈么?在那里我們第一次對上,你這小鬼雖然年紀不大,倒是挺有氣勢,盡顯地府忠犬之本色。鐘錯瞄他一眼,臉上連點波瀾也欠奉。莫應當初能把他刺得難受,可現在跟張非比,他的討人厭水平只能算是幼兒園級別。見他的話沒起到應有的作用,莫應的眉毛跳了跳,壓下怒意沉聲道:很巧,此處的惡情果也是當初我從紫金大廈得來那一顆,名曰癡情果照理說,此處該有癡獸渾沌坐鎮,只是我覺得,那種蠢物,實在上不得臺面。鐘錯面無表情,莫應的笑容卻越發得意。所以,我便讓那個麻煩的家伙,將癡情果的力量,全數注入了他的身上原本便是空空如也的皮囊,承擔這個,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一個人影,緩慢地自松樹的陰影中走出。鐘錯掃了他一眼,便將目光轉回,他伸出手,長刀錯斷無聲而現,被他穩穩地握在手中。正好,紫金大廈,也是你們相識的地方一次性做個了斷,沒有更好的選擇了罷!是的,確實沒有更好的選擇了。鐘錯緩緩握緊了手中兵器,沉默地注視著走出的人。戰鬼。曾經的敵人,曾經的同伴現在的敵人。他的眼神呆滯,行走遲緩,宛如木偶。去吧,莫應愉快道,這一天,我可等了很久了。隨著莫應一聲令下,戰鬼的身體猛然而動!真是個可怕的地方對吧。宋鬼牧自言自語地說著,卻沒有聲音回答他。肩膀上空蕩蕩的,少了熟悉的分量。這一次,他沒讓和尚跟來。這個沒讓的過程非常之慘烈,出門之前和尚根本不給他下手的機會,于是他干脆裝作配合地把人帶到地方,等和尚麻痹大意了,他再果斷出手,生生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