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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冷笑。原本放在屋里的落地燈倒在地上,燈泡還在盡忠職守地放著光,角度古怪的光源映得他的笑容分外陰森,看上去竟像是伺機欲動的野獸。下意識的,許多握緊了槍柄。原本沒看這邊的張非忽然轉頭,雙眼盯住了他。他目光極冷,看得許多寒毛倒豎。不過許多并沒吸引他太久,輕蔑的一眼瞥過,張非的目光依舊鎖住了鐘錯。怎么回事?左鄰右舍也陸續趕來,在看到房中景象時,他們也不由一愣。宋鬼牧不知為何來得最晚,見張非如此,他眉頭微微一皺,手伸進懷里摸出了什么。別藏啦,我聞得見。頭都懶得轉,張非開口,那東西定不住我的,你要是想找點苦頭吃,請便。他聲音清朗,與張非一般無二,只是沒了張非聲音里的懶散味道,反倒多了些銳利。你是誰?襲邵皺眉問道。你說呢~他挑了挑眉,話是回答襲邵,眼睛卻還看著鐘錯。你不是他,鐘錯冷冷道,既然如此,從他的身體里滾出去。不好意思,這地方我生下來就住著,你可沒這個資格跟我說滾。他笑得有些肆無忌憚,反正原主不在,身體借我用用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吧?說完,他無視鐘錯幾乎能穿了他的眼神,自顧自走到沙發邊,坐下。接著又在口袋里摸出個硬幣,手指一彈打上電燈開關。燈應聲而開,照得滿屋明亮,他坐在房中一派悠閑自在,反倒是如臨大敵的眾人看起來更古怪。交換了一下眼神,守在門口的幾人慢慢進入房間,或站或坐,將那個大大咧咧的家伙徹底圍住。鐘錯冷著臉坐在他對面,他也不睬,眼睛在茶幾上溜了一圈后盯上了張非那個招財貓的茶壺,饒有興致地戳著貓耳朵,眼中竟有些天真無邪的味道,與之前的陰森銳利截然相反。他這么落落大方的態度倒讓其他人不好下手,畢竟天知道他是什么來歷我叫貪。不知什么來歷的人大方地自我介紹。不用想我是哪兒來的了,反正你們也猜不出來。自稱貪的人放開了茶壺,很隨意地靠在沙發上,至于我為什么會在這兒,我也不清楚,只能說是命運捉弄的巧合。貪許多捏了捏眉心,從記憶里拽出一個可能貼邊的東西,貪情果?張非吃了貪情果后他們曾經考慮過要不要幫他取出,但張非自己死活不答應,他們也不好硬來眼前這個家伙,難不成貪情果成精了?不錯啊,貪面露驚訝,比我想象的聰明點。對,那個確實跟我有關系。可你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襲邵皺眉,貪情果按理來說你有多了解貪情果?還按理來說。貪很不屑地翻了個白眼,打斷了他的話,你當它是個蘋果?就算是個蘋果,除了吃之外也能用來砸傻子吧?襲邵語塞,許多挺身而出:貪情果這東西我們確實沒什么研究,至少不知道它還能種出你這么奇怪的東西來。貪撇了撇嘴:奇怪?嘿你該慶幸,我見著你的時候,是現在這副模樣。他一手托著腮,眼神似笑非笑地掠過眾人,最終定格在宋鬼牧身上,變得銳利了些,讓宋鬼牧下意識后退了半步。算了,緣分吧。收回目光嘟囔了句,貪懶洋洋地放松了身體,我說你們累不累啊,大半夜的,你們不睡我還想睡呢。他居然大模大樣下起了逐客令離開這個身體,你愛睡多久睡多久。鐘錯的手已經握緊了錯斷刀,不然不然你怎么樣?貪笑吟吟地看著他,殺了我?他的手忽然一抬,指尖抵上了自己的頸動脈,圓潤的指甲看起來絲毫不帶鋒芒,可在場的人都相信,只要他愿意,他能用最快的速度撕開自己的脖子。要來賭賭看么?是你們驅魂的速度快,還是我自盡的速度快?貪語氣輕松,死就死了,反正我也不能算活著只是這個身體,也就保不住了喲?是么?宋鬼牧忽然開口,語氣輕蔑,你未免太小瞧我了。能讓他活回來一次,我自然也能讓他活回來第二次。貪挑了挑眉,盯著他,嘴角浮上一抹古怪的笑。下一秒,他忽然躍起,柔韌的身體仿佛某種野獸般爆發出極強的力量,輕而易舉的躍過沙發,直沖向猝不及防的宋鬼牧!喵!和尚厲叫,金色的屏障隨之而起。貪毫不在乎,五指一張,佛光的屏障竟如薄膜一般,被他隨意劃破。指尖與佛光相觸的地方躥起一陣黑霧,卷向白貓,讓它一時不得上前。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經欺近了宋鬼牧,手指覆上他的頸項扣緊,貪笑瞇瞇地看著宋鬼牧:你確定,我小瞧你了?兩人近在咫尺,就連擺脫黑霧的和尚也不敢再有什么動作。宋鬼牧的身體完全緊繃,正在此時,貪忽得俯身,嘴唇貼上了他的耳朵第二次么我倒是想知道,你有幾個三十年壽元,可以給人隨隨便便續命的?宋鬼牧臉色一變,貪聳聳肩,松開了按住他脖子的手,后退。他聲音極低,在場眾人也只有宋鬼牧聽見他說了什么。而貪似乎也無意把此事昭告天下,若無其事地又回到了沙發上。他的目光移向鐘錯,貌似很無奈地嘆了口氣:我說你也不用這么緊張變通點不好么?變通?我知道你大概是個什么,也知道你跟他是什么關系,貪笑了笑,你應該也清楚,鬼王的契約其實不是那么難糊弄的東西你看,現在在這兒的是我,可你的契約,依然有效吧?鐘錯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貪卻視若無睹,自顧自道:既然只要這個身體活著,在里面的人是誰都無所謂,那么我來當你的祭師,不是也一樣么?你也看到了,論身手,論能力,我都不比那個家伙差對吧?他的聲音,是張非都不曾有過的溫柔。反正你要的只是祭師嘛~你要的,只是祭師。只是祭師?貪的眉頭忽然一擰,身體向旁邊急急避開,就在他動作的同時,錯斷刀擦著他的頸側落下,迅捷的刀鋒直接盯住了他的頸項!這速度快得超乎他的想象,嘴角微微一撇,貪抬起頭,迎向握著刀病的人出現在他眼前的,是成年的鬼王。我的祭師,不是你。他盯著貪,一字一頓地說。是嗎?即便被完整的鬼王拿刀架在脖子上,貪的態度卻依然從容,那你想怎么樣?殺了我,然后徹底失敗?鐘錯平靜地看著他:接受你,對我來說才是徹底失敗。他抬起手,卡住貪的脖子,冷冷道:我給你兩條路,要么,給我從他的身體里滾出去。要么,我找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