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4
而趙九抱著趙衡的衣冠, 哭不出來。 她甚至連趙衡的尸體都見不到,他被永遠(yuǎn)地埋在了那萬人坑中。 有人說, 趙衡是在誓死保衛(wèi)蕭舜之時被蕭懷雪一刀殺死的, 也有人說, 趙衡是在驚聞了蕭懷雪可怕的陰謀之后被殺人滅了口,無論哪種, 她的衡兒也不會再回來了。 “八年了..八年,蕭懷雪啊蕭懷雪, 這整整八年的時間你的良心都不會有一絲不安嗎? 衡兒死的時候不過十六, 他有自己的抱負(fù),有自己的希望, 而你, 一個殘忍的劊子手,生生將這一切都斬斷...八年了, 你如愿以償坐擁了江山, 踏著千萬人的鮮血而坐上的寶座,便不覺得刺痛嗎?!” 八年了,她也終于將這番話說了出來,這無數(shù)次壓在她心里, 每當(dāng)午夜夢回想起那個可愛的孩子時的夢魘, 現(xiàn)在她也不顧一切地將其沖破,說了出來。 可仇恨未曾消失,因著在八年后的今天,蕭懷雪再一次剛愎自用, 毀了她數(shù)月來的所有努力。 他這人該是何等的自大,狂妄,狠毒,陰冷!才會接二連三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 “你終于說出來了。” 良久,蕭懷雪才說了這么一句。 趙衡嗎? 記憶中,那是個十分開朗積極而又青澀的少年,嘴邊的笑那般耀眼,他的唇角總是向上的,就連殺他時,也如太陽般灼熱而動人,光芒四射,晃得他睜不開眼。 和蕭舜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 怎么會那么相似呢? 蕭懷雪突然頭痛欲裂,大口大口地呼著氣,記憶中那兩人明晃晃的笑好似一把把尖刀不斷朝他涌來,扼住他的喉嚨,奪走他賴以生存的最后一□□氣。 “你這個人,內(nèi)心該是多么陰暗見不得光,蕭懷雪,你在意過其他人嗎?這么些年來,朋友,親人,愛人...你什么都沒有,什么都沒有!也是,誰會在意你呢?一個隨時會殺了自己的人,有誰會去招惹呢?” 趙九好像完全失控了,往日的冷靜再不復(fù),一句接著一句地,不停地道: “或者她是唯一一個?唯一一個...千方百計地接近你的人。所以你又要殺了她..可卻因為殘存的一點人性放了她走。你該是多么矛盾的一個人,而這,才是你的可怕之處呀。” 趙九突然笑了起來,極為暢快,極為開懷,好像她在過去八年間從未有過的那般,她在笑,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有過暢快,可那暢快又是多么可悲。 她忍受了八年,如今也終于,在蕭懷雪面前坦露了出來... 他會如何處置他?畢竟她以下犯上至此,且早已對他下了毒手,蕭懷雪怕是不會再忍耐了..而今就連蕭賀乾也死了,她失去了最后一點意義,蕭懷雪必然不會再放過她了。 呵,刀山火海有何懼?縱使下了地獄,也注定要比他蕭懷雪要高上一層,她即將離開,而蕭懷雪卻要背負(fù)上無數(shù)的罪孽與鮮血繼續(xù)這樣,可悲地,受著萬人的唾罵活下去! “你費盡心思無非為了弄清她的身份。” 蕭懷雪卻道。 他的反應(yīng)叫人疑惑,趙九不以為意地道: “怎么?莫非你已經(jīng)知道了她是誰?” “....” 這是一陣綿長的沉默,讓人心焦,同時也代表了無數(shù)個答案。 他既沒有承認(rèn),更沒有否認(rèn),這模棱兩可的答案讓她焦灼,而蕭懷雪自己,好像也陷入了無邊的漫想中。 許久,方聽見他沙啞的聲音: “她姓阮。” 阮 一道金光自趙九腦中閃過,當(dāng)她意識到蕭懷雪這句話所謂何意之時,她甚至因著驚愕重重地往后退了一步,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你是說....她是阮寧?!為何你會得出這般結(jié)論,你又有什么——” 蕭懷雪卻道: “下去罷,寡人累了。” 也許是太過震驚,趙九居然神色古怪地乖乖退了下去,未曾再說些什么,方才還劍拔弩張的二人,現(xiàn)在則各在各的位置各懷心思。 阮寧....竟然是她。 九姑娘趙九懷揣著這個思量一路默默無言地回了房,而婉柔也早已候在門外,冷靜的面容下藏著掩不住的擔(dān)憂,見她歸來,兩人進了屋,婉柔為她滿上一杯清茶后方問道: “婉柔也是到了這里才知道奶奶竟然獨自闖到了得閑殿去...不管如何,您這一躺委實意氣用了事,同蕭懷雪撕破臉皮于我們有何好處 ?他....他是如何回答的?” “看來你真的很關(guān)心他。” 趙九眼下心情煩躁,猛地瞪過去。 婉柔坐下來苦笑一聲:“我的事情我自會解決,倒是奶奶您,和蕭懷雪之間談得如何?阿寧的身份可弄明白了?” 這無疑戳中了九姑娘的心事。爺孫二人相互看了許久,九姑娘聲音略帶喑啞,道: “這個阿寧,很有可能便是那個北鶴阮寧,阮姑姑。” “阮寧...” 婉柔稍顯詫異,隨后有些猶豫地道: “總覺得這名字好生耳熟,在哪里聽過似的...阮寧,阮姑姑..對了,猶記得有一次公主進宮,便是這樣稱呼她的。” 九姑娘不動聲色地瞇了瞇眼:“怪不得了..怪不得。” “那這個北鶴阮寧究竟是什么人?能讓奶奶詫異至此。” “我與她交情并不深,只是這些年多多少少聽過她的傳言,多年前也曾遠(yuǎn)遠(yuǎn)看過她一眼,那時她也不過一個年紀(jì)輕輕的小丫頭,能耐卻不小....” “.....” “你可還記得十年前北鶴與大慶那場惡戰(zhàn)?彼時大慶乃是諸國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國。 北鶴雖也繁盛,可相較起來也力量懸殊,大慶這一戰(zhàn)本就為了以強欺弱擴張領(lǐng)土,縱使諸國對此頗有微詞,卻也無力抗衡,大慶實力雄厚,無人能敵,甚至在戰(zhàn)前便早早做好了凱旋而歸的準(zhǔn)備,大家都是這么認(rèn)為的。” “卻不想,等到戰(zhàn)事真正開始之時,情況卻與預(yù)想的大相徑庭.... 北鶴無論是在軍火,亦或軍隊上都略遜于大慶,可就是這樣一只隊伍,竟在開戰(zhàn)短短三月后便扭轉(zhuǎn)了敗局,一路轉(zhuǎn)敗為勝..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nèi)屢戰(zhàn)屢勝,最得意時幾乎將大慶軍隊逼退至汾西以南 。 只差一點,便可大獲全勝將大慶趕出北疆,而這一切勝利背后的cao作者,便是北鶴后方帳篷中一個年紀(jì)輕輕的軍師,賢明如孔孟,鎮(zhèn)定比諸葛。 便是她,在冷靜地分析了兩方形勢后做出了最正確,也最出其不意的計謀,方可讓處于劣勢的北鶴扭轉(zhuǎn)局勢...而這個人,相傳言,便是北鶴皇后最年輕的meimei,阮寧。” 婉柔思量許久,一面震驚于她足以翻天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