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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丘都沒有的,無疑,這藥乃是從宮中太醫(yī)院帶出來的。 至于是受了誰的命令,那便更不肖說了。 阿寧將其接過來,道: “多謝陛下的美意了,可如此一件小事又何以勞煩元祿公公親自送來。” 元祿頓覺后背生煙冷汗直冒,末了,像想通了什么似得,覆在她耳邊眼看四周小心地問道: “你醫(yī)治侯爺?shù)牟∏檫M展可還好?” 阿寧反問:“公公這話是什么意思?” 元祿滿臉難色猶豫半響,又問: “你與陛下之間可是有什么不愉快的?今晨一早,陛下便將咱家傳喚到殿內(nèi)...其實今日之事,送藥乃是面上的事,實則,實則卻是....” “卻是監(jiān)督我是否假借行醫(yī)之名欲對侯爺圖謀不軌。” 阿寧問道 元祿的面色便有些尷尬了起來,哈哈地打著圓場: “你也知道,陛下性子素來多疑,自然要多想一些,再來了,咱家也有些好奇,侯爺?shù)慕鼪r究竟是如何了...本想今日好好表現(xiàn)一番呢,哪想一出宮就被你給抓住了。” “哦?” 阿寧似笑非笑地反問道: “可我看公公你可是一點也不反抗地,一五一十便交代了,絲毫不辯解半分呢。” 元祿急了眼,狠狠地看著她: “你這說的不是廢話嗎?聰明才智也好,隨機應(yīng)變也好,咱家哪里能比得上你?若是貿(mào)然裝模作樣怕也要遭了你在心里好一頓嘲笑,不若簡簡單單地招了供呢。” “可你這樣,便是背叛了自己真正的主子,便不怕暴君發(fā)怒,將你周身切成一片片喂魚?” 元祿公公一副行將就木了無生趣無欲無求的灑脫模樣,可額角那滴冷汗卻泄露了自己那么一丁點兒的小心思。 “咱家私以為,不論你做出什么事,也全然不會害了陛下的。” “公公何以如此見得?” 元祿周身都濕透了:“咱家,咱家就是這么見得!” 阿寧默,滿意地點點頭接過他手里東西轉(zhuǎn)過身子,留下一句: “那便借你吉言了。” 吉言?元祿愣在原地,他哪里說過什么吉言了? 再一看那素來灑脫的阿寧,已然走的足夠遠了,再過不久便能到達竹林雅居,真是可惜,可惜,他要是隱藏地再好些,豈不就可以離這整個皇城都羨慕不已的雅居更近上一步了? 當(dāng)真氣煞他也。 元祿公公氣煞了,憤憤轉(zhuǎn)過身子正欲離去,他素來雙眼通透眼神力兒極好,只覺不遠處一道黑影突地閃現(xiàn)過去,元祿眨眨眼,再一看,竹林依舊靜謐,早已沒有了那抹身影。 大白天的,莫不是鬧鬼了? 亦或是他眼花了?可元祿這眼力可素來都拔尖兒啊。 莫不是被阿寧整這么一出鬧出了幻覺?可這也委實太匪夷所思了。 那這人又是誰呢.... 而另一邊,輔進入侯府的阿寧將藥材隨意一放在書桌前,瞥一眼床上那出神望著窗外的人。 此刻的伯毅侯爺蕭賀乾身形已經(jīng)十分瘦削了,同她第一次見他時差別巨大,那時候還算意氣風(fēng)發(fā),卻不想短短一月不到的時間,病痛便能將一個活生生的人折騰成這般模樣。 要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呢,即便再是能力卓越,若攤上天災(zāi)人禍,注定要結(jié)結(jié)實實遭上一遭。 第44章 死亡 阿寧將藥材隨意一放在書桌前, 瞥一眼床上那出神望著窗外的人,蕭賀乾身形已經(jīng)十分瘦削了。 同她第一次見他時差別巨大, 那時候還算意氣風(fēng)發(fā), 卻不想短短一月不到的時間, 病痛便能將一個活生生的人折騰成這般模樣。 蕭賀乾望著的是他那片心愛的魚塘,假山林立, 伴以潺潺涓流。 塘中約莫白來頭或大或小的魚兒,皆是這些年蕭賀乾游山玩水時瞧順了眼帶回來的, 紅燈綠的白色都有, 堪堪算得上形狀各異,并非一般池中物。 這些年蕭賀乾可是把他們當(dāng)做寶貝似的供著, 死了條魚比死了個奴仆還叫他傷心, 從前還妄自擔(dān)憂著若他這一池子的寶貝兒相繼離他而去豈不要傷心欲絕,卻不想先走的人竟是自己。 從前是擔(dān)憂‘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現(xiàn)在卻順其自然緊隨世事了。 唯獨啊唯獨, 對著一池子寶貝難以割舍。 “哎, ” 蕭賀乾幽幽嘆聲氣: “我這一池子魚日后你若得空,便來照看照看吧。” 阿寧將一根針扎進他松弛的皮膚內(nèi),蕭賀乾又突然拍了拍手,有些扼腕地道: “方才一細想, 我后院那些奇石可要怎么辦?” 阿寧略微抬眼看他, 見他有些掙扎著要起身,便替他將針給取出來,蕭賀乾長袖一揮掩住手上密密麻麻的傷口,撐起了身子下了床, 嘴里一直叨念著: “我隱約記得里頭有一塊雨花石可了不得,竟在上面天然雕琢了一副西山日落圖來。” 阿寧為他披上披風(fēng),蕭賀乾腳步穩(wěn)當(dāng)并不踉蹌,他謝絕了阿寧提議她送他到后院的要求,只是哈哈大笑了一聲,問道: “姑姑且在這里候著,賀乾為您尋我那塊寶貝奇石來給您看看,那模樣也不了得。” 阿寧點點頭,聽話地候在了一邊。 蕭賀乾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屋子,不多時便消失在了去往后院的路上。 他的背脊素來挺直,縱使頑疾在身重癥不治也從未壓彎它。 蕭賀乾素愛穿寬敞的袍子,偏生他身形頎長緊瘦,配上那寬寬松松的袍子,越發(fā)襯得其仙風(fēng)道骨,年少時是個了不得的瀟灑人物,遲暮時也依然保有這一份卓越的氣質(zhì),委實不易。 在他幾乎快要消失在拐角處時,阿寧有些發(fā)怔地看著他,或許是因為她明白,面前的這人生命即將走向終點,東流水終駛向大海,。 說來奇怪,她在過往人生中四處走走瞧瞧,見過人生百態(tài),不憚生老病死,她曾在一個雨夜的小山村中偶遇一位即將臨盆的孕婦,從而見證了生,也曾親手為將死之人蓋上最后一層白布見證了死,次數(shù)一多,便有些麻木,之于情感,好似沒有那么多無端的感悟。 可今日望著這樣的蕭賀乾,她卻突然發(fā)怔了,也許這是她油然而生地對于生命的敬畏與告別,或許是因著蕭賀乾作為她熟悉而又陌生的友人在這些天帶給她的朦朦朧朧的回憶。 猶記得她與蕭賀乾初初相遇,彼時她年紀(jì)輕輕難掩青澀,少年模樣意氣風(fēng)發(fā),彼時他洗盡鉛華,執(zhí)傘于雨下同她遙遙相望。 是同類人 故衍生出一種類似于惺惺相惜的情緒來。 現(xiàn)在蕭賀乾油盡燈枯,細細想來,頗是一番唏噓。 阿寧今日少見的,心情有些起伏久久難平靜,她索性坐在一邊暗自調(diào)節(ji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