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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生都追隨著他們,可臨死了,又有何用?最后還不落得個膝下無子,孤獨落氣的結局。蕭賀乾,這是你的報應?!?/br> “我真是太迫不及待看到這一幕了,屆時你孤零零的墓碑立在那里,二米高的墳頭草將你存在于這世間唯一的證據也淹沒,你注定孤零零地死去..甚至沒人會來你墳前燒上一炷香,磕幾個響頭?!?/br> “趙九?!?/br> 一聲無奈的輕嘆打斷她越來越激憤的心情。同時也讓她驟然清醒,方才神色懼厲的模樣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乃是御膳房總管九姑娘平靜而不怒自威的模樣。 趙九起了身,她的眸中若細看可以發現一抹嫌惡來,她好像將蕭賀乾這所謂的竹林雅居瞧作虎xue龍潭一般不愿再待上哪怕半刻終的短暫時間。 “你好自為之?!?nbsp;留下這一句,趙九頭也不回地便離開了。 蕭賀乾于她身后問: “就因為我,你便要痛恨整個蕭家人?” 甚至不惜毒害蕭懷雪,縱使是蕭舜,她也未曾給過什么好臉色。 趙九驀地轉身,眼神凌厲地望著他: “蕭賀乾,你未免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 蕭賀乾怔了怔,有些愣住,隨后自嘲地一笑,也許正如趙九所說,眼下重病在床。 遙想過去許多事也沒那么重要了,眼下就連同她打趣辯駁的氣力也沒有了,蕭賀乾突然有些疲倦,竟軟下了語調,有些溫和地道: “趙九,你我之間的恩怨是你我之間的事情,萬不可牽扯上他人,這么些年了,是我對不起你,我的報應已經來了,也算是對你的補償,你也差不多該放下成見,善待他了?!?/br> 趙九重重地哼了一聲: “所以我說你這人素來清高自負呢,蕭懷雪當年得罪我趙家的事情可不少,血海深仇之事又豈是你區區蕭賀乾能左右的?” 蕭賀乾的驚訝只是一瞬,隨后釋然: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趙九瞪他一眼: 不過我倒是意外,這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世間最為自私自利的蕭家伯毅侯爺,眼下竟也生出了叔侄情誼開始維護起蕭懷雪來了? 你可別忘了,蕭懷雪年幼時遭人排擠,孤立之時你卻對他的求救視若無睹,蕭懷雪當年遭百官抵制,千萬人唾罵的時候你卻在一旁冷眼旁觀,未曾為這個侄子說過一句話。 眼下呢?你突然良心發現,竟開始體會這世間親情二字了....蕭賀乾啊蕭賀乾,你怎么就這么自私呢? 啊...對了,你大概不知道蕭懷雪對你這個灑脫至極的皇叔有多敬重吧?你看... 即使你這樣對他他仍然發自內心地敬重你,還叫她來醫治你...可你呢 就連將死之事也不告訴他,蕭懷雪這幾日多高興啊,滿心以為他最為敬重的皇叔即將痊愈,他多高興啊,他是多么羨慕你的自由自在,可你卻連自己的生死都不愿告訴他。” “蕭賀乾,人怎么可以可惡到你這個地步呢?” 她字字珠璣,堪堪將這數十年間所有的委屈與憤懣都說了個透,隨后再不理會他的回應,鏗鏘轉身,大步離去。 蕭賀乾虛躺在藤椅上,良久,終合上雙目,細細冥想。 終究,還是將這些事說出來了啊...趙九啊趙九,你也終究不再是年幼時那傻傻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了。 最后一次見她是什么時候呢? 大抵就是數十年前的那個雨夜,他一身行囊正要出發,一個粉衣小丫頭卻猛地沖進他苑中,她那是正是最愛他的時候,如她人一般,真心地仰慕著她,而他看起來,也最是中意她。 趙九彼時正值二八,一腔真情全賦予了他身上,她以為他也是喜歡她的,若不然,為何他待她會與其他那些圍繞在她身邊的鶯鶯燕燕不同呢?他分明是喜歡她的,趙九這樣篤定地相信著。 可蕭賀乾要走了,聽旁人說,他此行要去那遙遙遠數千里遠外的某個國家,或許數月,數年,更甚,或許一輩子都不回來了。 他們都說,伯毅候爺生來便合該游山歷水普度眾生,他該是多么自由自在的一個人啊,無牽無掛無欲無情。 他這一身的清風道骨傷了世間多少愛慕他的女子的心啊,可那些女子卻又能很快從悲痛中恢復過來,只因她們知道,蕭賀乾如何能獨屬于她們中的某個人呢?那個人該是多么可惡? 可她不一樣啊,侯爺對她笑時該是真心實意的,發自肺腑的啊,他多喜歡她啊,她怎么可以放任他離開自己呢?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走,賀乾...” “求求你....” 她以為她的哀求可以留住他,可換來的,卻是他頭也不回地堅決背影。 蕭賀乾心里明白,他知道自己這短暫一生該追求的是什么,她無法阻止他人如何看待他,對待他,可卻始終堅信著自己的內心。 雨夜中雙眼通紅痛哭流涕的佳人的確惹他心疼,可這卻不足以撼動他的決心。 蕭賀乾素來灑脫,他自由慣了,因而在過往數十年間,每每想起那一夜,想起趙九痛徹心扉的挽留,他會有些惋惜,他并非無情無義的戲偶,只是選擇了自己曾許下的,壯闊的諾言。 他雖惋惜,卻從未后悔過,可如今,他孤家寡人重病在床,經由趙九這番話,蕭賀乾的頭腦陷于一片如盤古開天辟地后的混沌中。 不由得想,若是他當時心軟留了下來,或許今日也不會有那么多的事情發生了。 趙九不會如此恨她,蕭舜與蕭懷雪也不會變成這樣。 他該后悔嗎..蕭賀乾想。 也許會,也許不會。也許亡羊補牢,或許死不悔改。 第37章 欺騙 院中忽起一陣大風, 將晨時還未掃盡的落葉吹得遍地都是,一片枯黃的樹葉掉落在蕭賀乾胸間。 他費力地抬起一只手將它拾起來, 越發覺得自己此刻便宛如這片行將就木的落葉般, 該是要歸根了。 短短一生數十載, 便這么稀里糊涂地過了,從前自詡瀟灑明白, 可到死前,仍然是狼狽不堪的。 正如這片枯葉, 誰能想到它曾多么意義風發, 生于,長于一片茂密的竹林中, 何其生機勃勃綠意盎然。 人活一世, 縱使再明白,可到死了, 仍要留下不少遺憾。誰能逃得掉呢? “這么些天了, 皇叔的病情也差不多快好了罷?” 這日清晨,沉默批閱著奏折的蕭懷雪突然問了這么一句。 “哦?” 阿寧為她硯著墨,頭也不抬:“陛下何出此言。” 接觸下來,縱使面上極為不待見她的蕭懷雪也不得不承認這妖女在世人看來的確但得上神通廣大四個字。 她總能在某個方面某個時間丟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