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9
晚賢離開前一天,阿寧踱著悠然步子前去拜訪,宋晚賢也早已等在門外,兩兩相望一笑,默契地一對視,預示著雙方悄無聲息地劍拔弩張。 阿寧這幾日也沒閑著,正如宋晚賢所言,她現(xiàn)如今半邊身子困在夏丘的確諸有不便,因而搜集這些信息時便要麻煩了些,等了兩日,才有人送信來。阿寧將那信草草一看,基本情形也大致了解,故說話時,要有理有據(jù)些。 “驚聞西瀾月前在洪溪山后發(fā)現(xiàn)了一塊風水寶地,岳西山,此山如吸天地之靈氣,享日月之精華,山中所長作物皆生地極好....” 瞥見宋晚賢無奈模樣,阿寧鎮(zhèn)定地開口: “宋大人得了這么一座寶山竟瞞了眾人多日,委實太不夠意思了。” 宋晚賢愛書,愛茶,現(xiàn)如今又發(fā)現(xiàn)了之于多平原低地的西瀾猶如福祉寶地的岳西山,這么一想,也怪不得宋晚賢不要銀兩要茶了。 授人魚不如授人予漁。 說到底,咱們宋大人也沒有這么博愛的心思為西瀾千萬百姓謀福祉,其實也是為了自己每日能品上一杯夏丘毛軟的卑劣小心思,可單憑自己沒用啊。 故套上國家福祉四個金閃閃的打字,瞬間由個人貪念升華為國家大事,真是想不正式都難了。 兩國為了這大米換茶的事情鬧地不可開交,可誰都不曉得,咱們宋大人得初衷,其實不過每日醒來能端上來的,一杯熱乎乎的清茶罷了。 阿寧道: “當真道貌岸然也。” 宋晚賢一口茶包在嘴里險些沒噴出來,想了想,此人消息靈通無所不能,和她斗十次,自己也不是不能贏,可二八比例委實懸乎,此刻也懶地同她斡旋。 當機立斷,該舍就舍,是以西瀾忠jian人宋大人是也。 “行了行了,依你便是,毛軟幼苗我可以不要,可這茶葉我可要多帶走一些,你說就這般巧,讓我給活生生種出來了呢?” 依他愛茶癡茶的程度,這也約莫并非不可能。 阿寧也爽快,知曉他已經(jīng)退了一步,故擺擺手,道: “好。” 學著他的模樣淺泯一口,打趣道: “真是好茶,好茶也。” 宋晚賢眼里藏著刀子看她,心想,這一次姑且算五五平,不分勝負也。 阿寧卻想,恐怕某人知曉了這個結(jié)果怕要鬧上一鬧了。 果然。 “十壺?當真獅子大開口也!” 暴君將折子重重一放,面色難看。 眾所周知,毛軟之精貴在于其稀少,茶苗存活率低姑且不計,炒茶曬茶的眾多繁雜規(guī)矩也注定了其每年產(chǎn)量極少的事實。 此茶尤為金貴,莫非他國王公貴族使者來訪絕不輕易開壇,因而,宋晚賢這一出,乃不折不扣的獅子大開口也。 阿寧嘆聲氣,又道: “宋大人講究禮尚往來,也同意了繼續(xù)以貨幣易物的規(guī)矩,日后十年間將于夏丘正常貿(mào)易往來,且,因著夏丘與西瀾邦交友好,甚至愿意以九折價格出售,力求兩國友好往來。” 她嘗試告訴蕭懷雪,這算是一筆雙贏且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當然,縱使如此,依照他性子中那些頑固不化的劣根性,縱使心里明白,怕也要一逞口舌之快。 果然 那人氣呼呼地模樣,奏折也不看了,兇兇狠狠地看著她,下一刻要變成洪水猛獸吃了她,聲色俱厲,色厲內(nèi)荏: “ 你這妖女委實居心叵測,未經(jīng)寡人允許竟做出如此兒戲的承諾!你可知十壺毛軟意味著什么?” “是寡人的措,寡人不該輕信于你這妖女——或許這是你與舊識串通起來的演的一場好戲?我早該想明白的!你——” 阿寧耳朵疼,打斷他:“懷雪,冷靜些。” 他火氣更甚,活脫脫一只讓人拂了逆鱗的蛟龍:“怎么你這是做賊心虛了想要寡人住口了?” 他的情緒似乎越來越激昂,身子微微發(fā)著抖,來來回回焦躁地踱著步,重重的腳步聲在得閑殿想起,阿寧看著他,心中隱隱的猜測落實,縱使是她,也不自覺地皺了眉。 許久,阿寧方道: “陛下,如若沒什么事,阿寧便退下了。” 她滿懷心思地出了得閑殿,殿內(nèi)一雙熾熱的眸子注視著她逐漸離去的背影,越發(fā)焦躁起來,沒人知道,蕭懷雪此刻繁雜的內(nèi)心在想著什么。 當然沒人知道,他本就是一個異類,從來都不例外。 宋晚賢第二日便風風光光地,拉著一馬車心愛的寶貝啟程返回西瀾了。 應他的請求,阿寧趕在他出宮前還是虛與委蛇地送上了這么一送。 宋大人得了心愛的毛軟,也懶地計較此女背著他偷偷盜取信息陰自己一把的小事了,笑得燦爛開懷,覆在她耳邊輕言細語: “暴君難馴,姑姑過盡千帆,莫要在此處翻了船。” 說罷,仰起頭,一張俊俏臉蛋笑得盡了興,眉毛眼睛擰在一起,活像個沒事兒人。 阿寧也笑,迎著灼灼驕陽瞇眼彎唇,卻是重重一排他馬兒的屁股,只聽一聲嘶鳴,馬兒飛奔而去,宋晚賢變了色的話語傳過來: “哎喲喂我的寶貝毛軟唉——這要是碎了一地下次相見我定不輕饒你!” 阿寧淺淺一笑,轉(zhuǎn)過身頭也不回。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考完試解放了嚶嚶嚶 第22章 一語成讖 暴君雖難馴,可比暴君更難馴的,卻是北鶴阮姑姑是也。 西瀾國使臣宋晚賢‘含笑而歸’ 西瀾,夏丘兩國在背地里達成了些許小小的秘密協(xié)議,故,重修于好,以示交情。 百官對此結(jié)果褒貶不一,有人痛扼于那百壺毛軟,有人卻說,毛軟雖貴重,可也比不得千萬百姓從此能吃上物美價廉的大米重要。 雙方各執(zhí)己見,唯一能達成共識的,便是對堂上暴君蕭懷雪此次‘平穩(wěn)行事’的贊嘆。 蕭懷雪在處理西瀾國的問題上無疑太過冷靜,鎮(zhèn)定了,暴君之暴未現(xiàn),反顯出些賢明君主的意思來。 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哄了宋晚賢服服帖帖地走了,且還帶來了價廉的西瀾大米。在他寥寥能稱得上卓越的政績中,又狠狠添上了一筆。 難免有人是非分明,在骨子里抱著對這位弒兄奪位的暴君的不屑之外,仍就事論事,贊揚了一番蕭懷雪在此事上的作為。 立馬就有人站出來嗤之以鼻,氣呼呼地,拍桌而起; “胡言亂語!不知所謂!區(qū)區(qū)一件小事竟能扯上賢明二字?當真愚昧!蕭懷雪的德行他們還不知道?” 老太君望一眼蕭韞儀輔離開的方向,壓下嗓子,呵斥: “陛下的大名其實你輕易喚的?潛兒,你當真是越來越不像樣了,這便是你推崇的禮賢下士,待人接物之道?” 薛潛道:“正是如此,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