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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陛下定奪吧!這事情我做不了主。”趙淑平靜地說道。 鄭武點了頭,倒是沒有堅持或者胡攪蠻纏起來。 等到鄭武被重新押解到了牢中,謝燕春便收拾了卷宗,向趙淑道:“殿下和我一起進宮去面圣嗎?” 趙淑想了想,然后擺了擺手,道:“罷了,你自己去吧,我反正也不過是過來聽聽。” “有長公主在,或許陛下放心一些。”謝燕春話中有話。 趙淑微微挑眉,笑道:“那便與你一起吧!” . 出了天牢之后是大理寺和刑部中間的夾道,這地方平常來的人少,尋常也不會有人往這敏感的地方來鉆營,于是謝燕春看了看左右沒人,便也就放心大膽地開了口。 “陛下最近不太好。”他直截了當地說道,“殿下若是得了空,與陛下聊一聊。” 趙淑微微皺眉,在謝燕春面前,她也沒怎么客套和繞彎子了:“我昨兒見到陛下時候,倒是覺得他精神還不錯。” “朝中……這么說吧,韋弘想扳倒殿下。”謝燕春琢磨了一下說辭,又看了看趙淑的臉色,“韋弘這人你知道的,跟范選是一路的,不過范選比他稍微好那么一點點。范選呢,是真的在為陛下著想,沒什么私心,所以陛下也一直容忍了他;韋弘么……他私心重,這么多年都想成為第二個范選。” 話說到了這里,也不用謝燕春繼續說下去,趙淑自己就能明白了。 “宮里那荒唐事情,所以是陛下自己做的?”她有些不贊同地輕笑了一聲,“也太糊涂了。” “知情的人不多。”謝燕春平平淡淡道,“大家都以為皇后沖撞了陛下,惹了陛下生氣,所以貶為庶人。”頓了頓,他看向了趙淑,“韋弘大約不會善罷甘休,據我所知,他想給殿下您羅織一個里通外國的罪名。” “里通外國?”趙淑嗤笑了一聲,“去通誰?” “蕭珊。”謝燕春看向了趙淑,“很明確思路,或許宣揚出去了也很奏效。鄭武謀逆,蕭珊在京中,他又與殿下有來往,現在鄭武伏罪——” 接下來的話謝燕春沒有說,趙淑也沒有接下來。 兩人慢慢地走過了那長長的夾道,拐了個彎,走到了大理寺正門前的那條大道上面。 兩邊的行人漸漸變多,也漸漸變得熱鬧。 . “你怎么知道這些的?”這么一路沉默地快走到了宮門口,趙淑抬眼看向了謝燕春。 “韋弘覺得……你和我不和。”謝燕春勾了勾嘴角,“他認為……我一直被你打壓,所以這次來拉攏我了。我起先覺得好笑,后來聽了一聽……便覺得若是按照他的想法一一實現,說不定……還真能折騰出一些事情來。畢竟……畢竟距離當年,已經過了好幾年,很多事情大家都開始忘記了。這時候,正好是記憶曖昧,又適合編織一些似是而非的流言的時候。” “陛下知道?”趙淑又問。 “應當是有所察覺。”謝燕春道,“只是……陛下或許也有陛下的想法。” “那便不是聊一聊就能讓陛下好起來的事情了。”趙淑在距離宮門只有三五步的時候停下了腳步,“我不陪著你進去……如果你覺得此刻無需避嫌,等你空了可以到公主府來吃飯。” “那晚些時候我就來。”謝燕春這一次沒有堅持趙淑與自己一起進宮去了,“我沒什么可避嫌的,也沒什么可避諱的。” . 趙淑與謝燕春在宮門口分道揚鑣,她略站了一會兒,便見自己的侍衛牽著馬過來,然后便上馬慢悠悠地往自己的公主府走去了。 在聽到了謝燕春說的這些時候,她心中并非是毫無波瀾的。 她向來知道朝中對她有許多風言風語,朝中更加有許多人是視她為眼中釘,但卻并沒有想到,他們已經憎惡到要弄死她的程度——還是要用這樣骯臟的手段。 相比之下,范選之前的冷言冷語都不算什么。 她忽然覺得有些灰心。 這么慢悠悠地回到了公主府,她跳下馬,便直接進了門往書房走——罕見地,在去書房的路上沒什么人,就連書房院子外面也沒有人守著。 她微微蹙眉,正有些奇怪的時候,便看到許璀抱著琵琶鬼鬼祟祟地從書房里面出來了。 然后,兩人四目相對。 “你跑到這里來做什么?”趙淑好笑地問道,“你方才過來時候,這里有侍衛守著么?” 許璀抱緊了琵琶,支吾了一會兒,道:“我來看殿下放在書房里面的樂譜……方才過來時候,這里有侍衛……” 趙淑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道:“緊張個什么?這整個公主府你哪里都能來,我也沒有責備你的意思。”頓了頓,她左右張望了一番,還沒見著有侍衛過來,便回身看向了入府以后就跟著自己的深蘭,“去問問侍衛們,這里怎么缺了人。” 深蘭在看到書房院子外沒人的時候就已經吩咐了人去找府中的侍衛長,這會兒便應了一聲,不多時,就有兩個侍衛匆匆地跑來了。 “殿下恕罪……”兩個侍衛跑過來就跪在了地上。 “好好問一問,再立立規矩。”趙淑打斷了這兩個侍衛想要身邊的話語,只看著深蘭道,“這次是被我撞見了一次,是不是之前還有許多次是我沒撞見的?” 說完,她看向了站在旁邊頗有些手足無措的許璀,面上神色柔和了一些,只拉了他的手,便往北苑走去了。 . “下次你想看樂譜,直接打發個人過去拿就好了。”趙淑把許璀細膩柔軟的手抓在了手心里面,“這兒離北苑遠,來來回回跑得也煩。” “好……”許璀抿了抿嘴唇,應了一聲。 “晚一點謝燕春來府上吃飯,你要是想來,就一起吃,不想呢,就自己在北苑找點樂子。”趙淑又道,“最近朝中的事情多,可能我會忙一點點,你便在家里自己找些樂子吧!” “沒事,我在家里玩琵琶就可以了。”許璀忙道。 趙淑聽著他的話,下意識就掃了一眼他的琵琶——他這琵琶自然是精雕細琢極為好看的,也不知是她從前沒有注意到,還是今次才堪堪發現,她忽然覺得從章貞農手里拿到的那木片,與眼前許璀抱著的琵琶的琴頭的那一塊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