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8
衛若蘭算是這些人里面比較有才華的了,所以叫他寫也全不違和。 衛若蘭病著,也無事做,所以同意寫軟文,只是在家休養無法出門,穆蒔便親自上門去拿稿,他少年時就和三教九流各種人打交道,現下更是和一眾老狐貍玩文字游戲,只是他從來是個不愿花心思理人的,現下為了賈瑛,便多了三分的耐心來。 衛若蘭那性子,也沒把外頭穆蒔的傳言當真,全無防備,一番談話下來,十幾歲還在念書的小年輕被二十多歲的社會人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什么都抖出來了。 穆蒔表示,這衛若蘭倒也算是良配,在一眾王孫子弟中是股清流,安靜守禮,溫文善良,連惡意揣度人都不曾,遠遠也見過幾次湘云,很喜歡她活潑自然的性子,更不是什么滿嘴婦德的酸腐子弟。 賈瑛看到這里,松了一口氣,總算是看見了一條還算好的消息。 她如今對于林緗玉當初評述湘云的話還耿耿于懷,原著的醉眠芍藥,分明是一片生動純真,她卻說是不守規矩,不是良配,如同給西洋油畫打馬賽克一般迂腐可笑。 接著,穆蒔又寫道,唯一一樁不太好的,就是衛若蘭身體底子不太好,今年冬天冷得很,他一時不慎著涼,直到現下還在調養。 最近,湘云的堂兄要謀份差事,正好有求衛家,她叔嬸為了討好衛家,就想出了盡快完婚沖喜的餿主意來。 他們有這個想法,賈瑛一點不奇怪,湘云在史家,跟灰姑娘沒什么區別,一個大小姐還要縫縫補補,叔嬸只嫌費用大,全府的針線活都交給她做。 湘云面上笑盈盈的,心里苦處又怎么不多呢。 賈瑛想到此,不免又嘆一氣,小時候湘云與黛玉別苗頭,一方面是兩人都是寄人籬下,更是兩人相似,她又吃味自己總和黛玉玩,這兩年黛湘慢慢和解了,竟更說得話來。 如此一來,如果衛若蘭真是良配,湘云早早嫁了,比呆在史家還是自在許多的。 到了這里,他將一切交代完了。陡然一轉,寫道。 近來,他與兵部共事,不免應酬,集會中,有一個姓孫的指揮使醉后吹牛,說是花五千兩銀子買了個高位和媳婦。 他說到此處,堪堪止住了。賈瑛卻已明白他的話。姓氏對的上,穆蒔也是知道原著的人,結合王夫人說的話,看來賈赦真將迎春給賣了。 賈瑛放了信,腦內各種情緒紛紛雜雜,一時也理不出頭緒。 她還掛著湘云,也憂心迎春,可當下更是自顧不暇。 她從無感情經歷,自己尚且朦朧茫然,只覺得與他相處輕松,現下也在向著好的地方在走,若是慢慢來,總會有能明確大膽回應他的一日。 只是,聽王夫人的意思,現在賈政也贊同這門親事了。 平心而論,她若是土生土長,也欣然接受了,以往她為著自己,覺得不自由,只會心里不舒服,卻從未有過這種覺得委屈的情緒。 現下她尚不知道自己心思,怎好叫他為她奔走。 頭一次遇到這方面的窘境,許是自己就在其中看不透,賈瑛一時鉆了牛角尖,只提了筆,哭著回信,到一半,卻又盡數燒掉了。 之后日子里,王子騰夫人果然來了府里幾次,其中還與老太太屏蔽眾人說了次話,后來連王熙鳳也調侃了她一次。 賈瑛面上故作鎮定,實際上整日悵然心悶,一時為著自己,又思前想后憂心湘云迎春,夜間不得安穩,連飯食也懶得進了,病了一陣,險些為此被極擔心的賈母禁了她們再開詩社。 賈母并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什么,天天來瞧她,王夫人心下明白她病中原因,來看了她幾次,見她消瘦失落,心中自悔,面上不露,想起賈珠那陣生病,便自掏腰包,請了宋神醫來瞧。 宋神醫由幾位老嬤嬤引進來,一眾丫鬟也都回避了,老嬤嬤正要放下繡幔,宋神醫冷笑道:“不見面色,我如何瞧病。我一把老骨頭,有甚么好避諱的。” 王夫人知曉他們神醫都有些怪癖,便忍耐了,賈瑛在里頭換了衣裳,由著乳母扶出來,坐下了。 宋神醫看了她面色,竟然還滿意點了點頭,又隔著帕子替她診脈了,接著便笑出聲來。 賈瑛一臉茫然看著他。 她小時候見這老頭還挺好的,現在怎么跟封魔了一般。 宋神醫捻須,笑瞇瞇看著她,目光里透著股得意:“小姐近來憂思過重,不得安眠,可對?” 賈瑛點頭。 宋神醫道:“我這有一味藥,專治小姐這病癥。” 他說完,拿了一張紙來,遞給賈瑛。 王夫人也湊過來瞧,一時間覺得這字跡有些的眼熟,只是她識字不多,不太明白,但是她還是知道,沒有哪個醫生是看病前就把藥方寫好了的。 王夫人懷疑自己請了個假的神醫。 賈瑛看著那上頭的幾個中藥詞,沉默半刻,便長長嘆了一氣,沖著宋神醫拱手道謝。 “我明白了。” 穆蒔費了這么一番功夫叫她安心,賈瑛也愿意信他。 用了幾貼安神湯,賈瑛睡了幾個好覺,之后果然好得極快,王夫人只當神醫那藥劑量特殊,賈瑛身體好后便想開了。 賈瑛索性不再多想,只專心考慮這次的詩社聚會,日子過得極快,便到了她生日那天。 黛玉一早便過來了,到賈瑛屋子里的時候,她才剛起。 外間襲人正燒熨斗,黛玉往里頭來,就見賈瑛曳著一頭長發坐在一邊翻書,便笑道:“看來你全好了。前些日子我想來瞧你,只是自己也頭疼腦熱,到時候兩人互相過病氣就不好了,所以沒過來。” “咱們倆講究那些做什么,”賈瑛放了書,笑著伸手,黛玉會意伸過去。 賈瑛握住后道:“現下才四月,這么早,天還涼呢,這么早就來瞧瞧我?看,手是冰的吧。” 賈瑛起身隨意挽了頭,探著一邊臉盆中的水晾得溫熱了,牽了她的手,又彎身給她找香皂。 黛玉道:“別了,這盆水還好呢,你先洗臉,我再趁勢捂捂就完了。” 賈瑛只好洗了臉,黛玉拿了熱水捂暖手時,她在一邊擦牙。 襲人提了熨斗進來,取了多寶閣的一個瓷匣,沾了一抹香膏,在水中化開了,灑在衣服上,才拿熨斗熨好。 換衣后,襲人又道:“今日姑娘生日,不如叫晴雯來梳個好看的發式。” 賈瑛擺手:“我哪耐得那個煩,隨意編個比尋常復雜些的就是了。” 襲人便摘了手上戒指,來給她梳頭。 黛玉坐在一邊也無聊,順勢幫賈瑛把床鋪拉了拉,卻見飄下一張紙來,她彎身撿起,不經意便瞥了一眼,霎時間變了顏色。 黛玉與王夫人所見相同,她多少久病成醫,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