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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些寵溺意味的淺笑,然后在姚玉知和任瀚珺低低的說話聲中進入了夢鄉(xiāng)。 景平三十五年八月二十五夜,一臉風塵的鄧喜斌匆匆趕了回來——他已經(jīng)成功托人買到了一艘骨架結構的輕型帆船,明天他們這一行人就可以乘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 公布過這個消息之后,姚玉知、鄧喜斌和鄧秦氏三個大人又避開孩子們在堂屋里商量了一小會兒,最終,他們決定帶著白澤惠一起乘船返回衢山島。 原來,白天時鄧秦氏已經(jīng)跟帶著她去大采購的老爺子打聽過他家的情況。 老爺子只有一個兒子,但兒子卻有三個閨女和兩個兒子,這一大家子若是踏上了逃亡路,他們家的四個大人就要照看五個孩子。 老爺子和老太太畢竟上了年紀,他們的兒媳婦也只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沒什么見識手段的弱質女流,這樣老的老、小的小的一家人,實在不適合托付白澤惠這個明顯就是累贅的小家伙。 可因為時局動蕩、姚玉知等人自身的處境也很不妙的關系,他們又不能在此地久留,那么再為白澤惠選一戶可靠人家的想法顯然也已經(jīng)行不通。 而比起隨便將她丟給什么人,帶她走顯然對她更有好處。 鄧喜斌提出這個問題之后,姚玉知最先表態(tài),“大不了我和蕓香多費心些,畢竟是一條人命,不能輕忽。” 鄧秦氏連連點頭以示贊同,“那孩子好帶得很,而且身子骨兒也不錯,應該能熬得住坐船的辛苦。” 鄧喜斌也不是狠心的人,三人于是就這么做出了決定。 他們不知道的是,小耳報神墨熙幾乎立刻就把他們的談話內容透露給了白澤惠本人,而白澤惠一直提著的心也終于落回了肚子里。 被姚玉知等人帶著逃難的這一個來月,她雖然一直缺吃少喝,但姚玉知和鄧秦氏卻時時刻刻都把她擺在前面、放在心上。 還有鄧喜斌和任瀚珺、任瀚棠姐弟,他們雖然沒怎么照看過白澤惠,但白澤惠卻從許多小事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他們對她的善意和關愛。 能夠遇到這樣掏心掏肺對她好的一群人,白澤惠覺得自己一定是一次性用光了上輩子和這輩子的所有人品,所以她這段時間雖然一如以往的乖巧省事兒,看上去很沒心沒肺、無憂無慮似的,但其實她心底里卻無比渴望姚玉知她們能一直帶著她、養(yǎng)著她、護著她。 她甚至想過,如果到最后姚玉知她們還是打算將她送給別人撫養(yǎng),那她就揪著姚玉知或者鄧秦氏大哭大鬧,借此表示自己不想離開她們的愿望。 雖然這樣不一定能改變姚玉知等人的決定,但她至少也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為自己爭取過了不是。 然而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什么都還沒來得及做,她心底深處的愿望就已經(jīng)突然變成了現(xiàn)實,這讓她無比的慶幸和快樂。 當然,這也讓她更加深刻的感受到了姚玉知等人的善良和對她的愛護。 無論是把她送給別人撫養(yǎng),還是冒險帶她一起逃離,他們從始至終,都只考慮了自己做出的選擇是否對她白澤惠有利。 能夠在被親娘拋棄后遇到這樣的人,她真是走了大運! 心中懷著滿滿的欣喜和感恩,白澤惠在景平三十五年八月二十六日被鄧秦氏背著離開了寄宿的小村莊。 為了感謝那戶人家的收留和熱情招待,姚玉知偷偷留了二十兩銀子給那對老夫婦。 鄧喜斌買來的船不大不小,是那種特別適合在河里航行,但卻也能將就著航海的中型船只。 三大三小上了船,鄧喜斌帶著其他人在船上各處都轉了轉。 白澤惠一邊聽著他介紹,一邊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打量這艘骨架結構的輕型帆船。 這船的掌舵室在船尾,掌舵室旁邊有一間小廚房和一間小倉庫,廚房里堆著柴火,擺著調味料和炊具、餐具,倉庫里放著鄧秦氏之前采購的米面rou蛋、蔬菜水果、干果烈酒以及他們從那對老夫妻家里打上來的十桶井水。 與掌舵室、廚房、倉庫隔著甲板遙遙相對的船頭處有一間用來放置船錨、繩索、備用弓箭、掃除用具等物的收納室,甲板上的主桅桿上方有一間小小的瞭望室。 在甲板下方,一共有一大一小兩間帶獨立浴室的休息室,三個大人很快就商定,姚玉知和鄧秦氏帶著三個孩子住大間,鄧喜斌一個人住小間。 海楠花的香囊被鄧喜斌固定在了船頭收納室的木門旁,為了防止不慎遺失,他不僅專門弄了個鐵籠子裝那個香囊,而且還用數(shù)枚鐵釘將那個小巧的鐵籠子釘死到了收納室的墻壁上。 姚玉知和鄧秦氏都知道鄧喜斌是個妥當人,所以對于鄧喜斌的安排,她們并沒有提出任何異議。 唯一讓她們放心不下的是,鄧喜斌其實從來沒有走過蒼洲大陸與衢山島之間的這條航路。 第12章 起航 鄧喜斌是任子賢早年偶然救下的孤兒,因為感念任子賢的救命之恩,一直鞍前馬后的陪著他征戰(zhàn)沙場。 兩年前,鄧喜斌與姚玉知的貼身丫鬟蕓香(鄧秦氏的名字)互相看對了眼,兩人于是在任子賢和姚玉知的主持下結成了夫妻。 恰好那時老皇帝的小動作越來越多,任子賢怕自己出征在外的時候老皇帝對他家里的妻兒下手,這才將跟鄧秦氏成婚不久的鄧喜斌留在了姚玉知身邊。 也就是說,鄧喜斌雖然是任子賢的心腹,但他其實卻從來沒有去過任子賢和姚玉知的故鄉(xiāng)衢山島。 不過好在,姚玉知和鄧秦氏都是走過那條航路的,而且姚玉知手上還曾經(jīng)有過關于那條航路的詳細地圖。 她們被迫逃亡,那副地圖姚玉知自然沒有帶出來,但現(xiàn)畫一幅對她來說也不是什么難事。 再加上她和鄧秦氏都曾經(jīng)走過這條航路,那么只要她們和鄧喜斌一起時時留心,想要找對航路應該還是不成問題的。 看過整艘船,安頓好了所有東西,鄧喜斌在鄧秦氏和姚玉知的幫襯下緩緩起航。 因為大一些的碼頭都已經(jīng)被高官顯貴、巨商富賈控制,所以姚玉知他們只能從一個甚至稱不上是碼頭的野渡口開船,然后再一路小心謹慎的由淮河支流駛入干流。 此時,南朝的天下已經(jīng)明顯呈現(xiàn)出一派亂象,像他們這樣買了船或者雇了船舉家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