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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這一環(huán)節(jié),切不可授人以柄,也不知道慕清灃好端端地把北線的采買權(quán)給了顧家究竟有何目的,不得不妨啊!明約悄悄地走了過來,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原來是莫冉來了。他和坐在身邊的顧青白說了一聲,便溜了出來,一溜煙跑到大門口,跳上了侯府馬車。莫冉正拿著本冊子翻著,邊翻邊撇嘴,冷不丁地轎簾一掀,秋風卷進來一個人,他的腦袋猝然被摟住,額頭上被印上一個力大無比的吻。莫冉被吻得霎那間三魂丟了七魄,他呆了片刻,攏起袖子使勁地擦著額頭的口水,“顧少白,你……你去了趟漠北怎么還學會咬人了?”顧少白嘿嘿地一笑,他一是感激莫冉把他從晨會的火坑中救出來,二是的確是想莫冉想得狠了。他毫不客氣地給了莫冉一拳,半笑半怒道,“你個混蛋,我都回來半月了,你才想起來找我,是不是把我給忘了?”莫冉苦著一張臉,把手里的冊子一扔,“別提了,你以為我不想來么?我快要被我爹給整死了!”顧少白拈起檀木小桌上一枚蜜餞果子,往嘴里一扔,“老侯爺給你在禮部謀了官職,別人高興還來不及,你整這么一張苦瓜給誰看呢?”其實,回來的第二天,他就要明約給莫冉送了信,卻被侯府的下人告知,小侯爺封了禮部司丞,往宮里去了。莫冉長吁短嘆道,“一個小司丞,就個六品小官,說白了,我就是禮部一個跑腿的。”他使勁伸了個懶腰,“這不,太后馬上就要過壽了,禮部上下都忙得人仰馬翻,我這個小跑腿兒的也不能偷懶啊”,他把腦袋湊到顧少白跟前,“你瞅瞅,我這黑眼圈……”顧少白失望地嘆道,“噯,看來這頓接風酒是吃不成了呢!”莫冉呵呵一笑,“得了,‘德瑞樓’烤鴨,走起!”車輪之聲轔轔而起,不一會兒,就轉(zhuǎn)進了玄武大街。已近深秋,玄武大街兩旁金黃的銀杏樹葉紛揚而落,在地面鋪了厚厚的一層,極目望去,蕭索離愁,無邊無際。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莫冉問道,“何事停車?”車夫答道,“小侯爺,是沂親王的馬車。”莫冉與顧少白對視一眼,他輕聲道,“是沂親王,我需去行個禮才好。”顧少白點點頭。莫冉一掀轎簾從馬車上一躍而下,一輛桐油青壁大馬車靜靜地停在路中央,鐵木車輪車轅包著鐵皮鑲著金釘,四角垂下棗紅流蘇八寶結(jié),正是沂親王府的馬車。他站至車前,拱手道,“莫冉見過沂親王!”一名護衛(wèi)卷起翠竹車簾,露出正襟危坐一身朝服的慕清灃。他見是莫冉,微微一笑,“是行云啊,聽聞你剛剛?cè)ザY部任職,可還習慣?”莫冉道,“謝王爺關(guān)心,不敢說習不習慣,為官之責為國分憂而已。”慕清灃聽了,贊賞地點了點頭,“不錯,老侯爺教子有方,小小年紀已懂得是非臣道,假以時日必是棟梁之材啊!”他頓了頓,又淡淡說道,“太后大壽在即,禮部上下皆案牘勞形,明日便有使臣陸續(xù)抵京,此時此刻,行云不是應該在禮部么!”莫冉心里一緊,此時的確應該在禮部衙署處理公務,幸虧他向上司請了假,要不然今天還真要被沂親王捉了錯處,都說他嚴明無私,還真不是蓋的!想到這里,莫冉趕緊拱手說道,“回稟王爺,下官與一位朋友有約,已向上司刑侍郎請過假了,一個時辰后就會回轉(zhuǎn)!”“哦?”慕清灃一挑眉,“朋友?不知行云的朋友是何人哪?”莫冉偷眼瞅了瞅慕清灃,心中暗道,這沂親王管得也太寬了吧,我的朋友,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可是,想歸想,又不敢不答。“稟王爺,下官這位朋友姓顧,名少白。”就見慕清灃臉上忽然浮起一縷若有所思的笑容,“哦,原來是故人,不妨請出來一見。”故人?莫冉糊涂了,顧少白與他何時成了故人?他未及答話,車廂里的顧少白已聽得一清二楚,知道躲是躲不過了,只好掀簾子下了馬車。慕清灃看他漸漸走近,一顆心如菡萏花蕾悄然綻放,半月未見,他胖了一些,臉色白凈透明,露在外面的手掌已然拆了繃帶,看來傷是好了。顧少白走得近了,他垂著頭,正要行大禮,卻聽慕清灃清清亮亮的聲音自上方傳來,“少白,不必大禮!”這一聲,親昵又謙和,與方才和莫冉對話的清冷聲音完全不同。作者有話要說:寶寶好傷心,兩天沒更就掉收藏,寶貝兒們要不拋棄不放棄啊!第60章靈憫顧少白就勢把微微彎曲的膝蓋挺直了,壓根兒就沒打算真心實意地下跪,他拱了拱手,“草民見過王爺!”慕清灃愣了愣,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傷感,“少白啊,你……”他望著顧三少那冷淡疏離得近乎刻薄的面容,仿佛那些個溫柔繾綣的舊時光皆是他自欺欺人的夢境。他真想跳下馬車,揪著他衣領(lǐng)子問一句:一個人,怎么可以這樣絕情!顧少白眼睛盯著腳下厚厚的金色銀杏葉,連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刻意忘記,忘記曾經(jīng)的自己是如何愛他,如何恨他;也刻意無視,無視現(xiàn)在的彼此吸引,惶然心動……他再找不到理由,去死去活來地愛一場,也再沒有力量去傾盡心力地走一遭。颯颯秋風起,葉落如雪。莫冉吩咐車夫?qū)④囃T诼愤叄o沂親王的馬車讓路。鑾鈴兒聲聲響著,馬蹄在青石板上踏出清脆的蹄音,兩廂交錯間,慕清灃挑起車簾兒往外看,那一襲湖藍的長衫身影,就那樣漸行漸遠,卻始終沒有抬起目光,望向這邊,哪怕一眼。直到那輛青壁車走得非常遠了,顧少白方才抬起眼,目光迷離間,仿佛已穿透了車廂看到了他挺直端坐的脊背,聽到他仍哽在喉間的一聲嘆息……“少白,少白……”在莫冉一迭聲的呼喚中,顧少白茫茫然轉(zhuǎn)回視線,眼底悵惘濃如重霧,無論如何都散不去,化不開。莫冉怔了,顧少白的臉上分明寫滿了落寞,“少白,你……”顧少白一掀衣擺,上了車,他靜靜地靠坐在車廂一角,閉目良久,輕嘆一聲,“行云,你可曾喜歡過一個人?”“嗯?”莫冉一呆,他不明白三少爺為何有此一問,正在措詞間,又聽顧少白道,“喜歡一個人,很累!”莫冉最近戀上了柳尚書的獨女柳眉生,正是單相思到了渾然忘我的境界,奈何佳人根本不知他落花有意,于是,不由得發(fā)出了同病相憐的悲聲,“是啊,很累!”顧少白不知聽到了還是沒聽到,車簾飄拂,明明滅滅間,陽光掃過他精致雅雋的輪廓,似寫下斑駁的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