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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放,抱胸靠著一棵樹,冷眼看著他。顧少白憤怒地整了整衣裳,“你要做什么?”季翦塵冷嗖嗖地說道,“我好歹是三少爺的債主吧,嗯?您說說,這都幾天了,您瞅過我一眼么?”顧少白很想問他,你好胳膊好腿的,我瞅你做什么?可是,一想到到底欠人家一萬兩銀子呢,只好把憤怒的五官調整過來,皮笑rou不笑地問道,“季兄有何吩咐,但說無妨。”季翦塵想了一想,“第一,季兄季兄的,聽著就煩,叫我翦塵哥哥……”顧少白覺得胃里有東西翻了兩下,他抻著脖子咽了口唾沫,“要不,叫季大哥吧……那什么哥哥,我叫著難受”。想吐。“不行”,這個人很堅決。顧少白皺著眉,“折衷一下,翦塵,反正……”他別過臉去,看院外一棵大柳樹,“不能叫那個……”季翦塵煞有介事地思索一番,“如果叫翦塵哥哥呢,我可以考慮把那萬兩白銀打個對折。”顧少白眼睛一亮,打對折,那就是五千兩,可是“哥哥”這個詞真是難以啟齒啊,平時叫大哥二哥的,覺得正常得很,這“翦塵哥哥”,怎么聽著那么像情人之間的稱呼!顧少白糾結了一會兒,隨便嘀咕道,“要是把一萬兩都免了,還差不多……”“那就全免”。顧少白兩只眼迸射出狂喜的火花,接觸到空氣響得“噼噼啪啪”,然后,他聽到自己很沒節cao地的聲音,“翦塵哥哥”。----“錢財如糞土,仁義值千金”,老天爺,我現在寧愿被糞土給埋起來,也不想要看不到摸不著的千兩黃金。----季翦塵,我就叫你哥哥又如何,你又沒有規定時限,小爺我哪天不樂意了,這買賣就算玩完!季翦塵摸摸耳朵,怎么覺得顧少白的笑看起來好像很心懷鬼胎的樣子,莫不是自己鉆了什么套子?院門一開,明約走了進來,“少爺,周公子又下帖子了,這已經是第三回了,再回了,不合適吧?”接連一個多月,忙著給慕流年調理身體,周灃邀了三回去踏青,都被他給回了,看這天都到了四月多的天氣,這還能叫踏青么,分明該入夏了。他扭頭去看已經半長的柳樹枝條,拂動著微風,把心也拂得亂了,知道許多事情的確是避無可避,一再推搪下去,不定讓慕清灃再生出什么妖娥子來。“明約,應了吧!”顧少白來得很早,比約定的時間早了許多。驚風飄白日,光景西馳流。眼前這片小湖,依然美麗如昔。燕子池,燕子池!彼時那個攜著漫天陽光負手而立,轉過身來,笑容冉冉的人,在心里早已輾轉過千百回。陽光灑滿湖面,一片波光粼粼。湖岸兩側,繁華盛開,濃郁的花香在烈陽下蒸騰。微波蕩漾,打碎了湖面少年的倒影,風駐,影子又漸漸清晰起來。他恍惚看到彼時的少年,懷揣一顆真心,站在此處,心中喜悅而甜蜜!如今重來,顧少白竟發覺自己仍然無悔,也不恨,唯余失望盤踞在心中角落,任它塵封!憐我青衣少年白,流年荒唐不負老!這一世,換他來等,來等這未知的結局。仍然是兩種選擇,成,則生,敗,則亡!顧少白絕不會不生不死地活著!遠遠地,慕清灃下了馬車,穿過一排針葉林,就是燕子池。走著,走著,他不知不覺地停了腳步。燕子池旁的白衣身影,怎地像夢中見過了無數遍。一個多月未見,他好像又長高了,卻仍是瘦。和著微風,那不盈一握的腰身似乎都飄蕩起來,好像眨眨眼,他就化煙兒飛走了似的。第26章給爺走著聽到身后腳聲由近及遠,顧少白轉過身來,笑盈盈地打了個揖,“多日不見,周兄無恙!”他眼神如琉璃般干凈清澈,好像一眼能望到人心底一般,慕清灃望著他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過于多疑,他就是個純粹的傻孩子?顧少白歪著頭打量慕清灃,里外雙層重繡蘇緞錦服,深藍的底子上綴以團絲銀云紋,腰懸盤璃美玉。他暗地里冷哼,既便做了假周灃,也把自己搞得這么華貴莊重!慕清灃微笑著還了禮。明約早已在水榭之上,擺好了瓜果點心之物,并泡了壺好茶。慕清灃沿杯嗅了一圈茶香,隔了紅泥小火爐的氤氳霧氣去看顧少白。那人并未與他面對面,而是微微側著身,去望亭外湖光山色、流云藍天。大概是日光刺眼,他的眼睛微微瞇起來,唇角似乎帶了些恬淡的笑意,黑眼珠子如點漆般輝映著湖面粼粼波光,在黑發下露出一小片修長白皙的頸子,淡紅的薄唇被guntang的茶水醺得比平日略紅,即使是最好的畫師,也難以描畫他精致秀雅的五官輪廓。他就那樣望著,望著那一小片白皙的肌膚,望著那只小巧的耳垂,望著那兩瓣薔薇色的唇,忽然就覺得下腹之間隱隱燒起一團火來,熱度不高,卻連帶著渾身都泛起一股麻癢難奈之意。尤其是那兩排黑乎乎的睫毛,就像兩把小刷子,在他心里頭刷來刷去,使得酥癢感更重更深。喉嚨干涸似缺水的土地,他猛地將茶往嘴里一倒,忘了茶還燙著,哪能這樣大口灌,可是茶已入口,吐出來又不合適,只得忍著燙強自咽下,當下便把他燙得喉嚨生疼,眼底發紅,就好像要哭出來一般。顧少白正巧回頭,一眼便發現了他被燙成這個樣子,不由得笑起來。活該,怎么沒燙死你!可是,看到慕清灃那雙眼睛,他不自覺地便移開了視線。用銀叉子取了一塊水晶梨,遞給他。慕清灃接了,放進嘴里,甘甜的汁水瞬間便滋潤了火辣辣的喉頭,果然好了很多。明約在一旁重新添了茶,便退了出去。已至暮春,天氣漸漸熱起來,連風都變得格外柔暖。堤上幾株垂柳,枝條像女人的秀發般墜在湖面上,與倒影一起,交織著濃深淡綠,是一幅大好的春日圖景。一片薄云經過,將日光遮了一遮,顧少白沉默著,不是不想說話,是不知道這樣的情景下,他該說些什么。昔日歷歷,他深深記得此時此景,周灃執著誠懇地表達了他的愛意,并發誓不離不棄,終生摯愛。而自己的回答,則是一句話,“今夕何夕,遇此良人”,便是委婉地答應了。說到底,一見鐘情的是顧少白,情根深種的也是顧少白,不知羞恥的還是顧少白。真真應了那句“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哼,是真的無情!真的無情!“少白”,慕清灃看他怔怔地出神,似有心事,只好先打破這沉寂的氛圍,“蒙你青睞,還送了幅畫與我,真是讓在下受寵若驚了,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