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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得差不多了,接過碗,隨口說道,“前陣子聽老爺說,要給少爺求娶柳家的小姐,是么?”顧少白擦擦嘴,渾不在意地說道,“有那么回事,不過讓我給回了。”秋月心里有些小興奮,嘴上卻問,“聽說柳家小姐漂亮聰慧,知書達禮,少爺為什么回了,不喜歡么?”顧少白暗道,幸虧回絕了,萬一這次不能逆天改命,還不得把那位柳小姐一同連累了?顧少白食指扣著下巴,戲謔地笑道,“我還未到十八,不著急,倒是你,也不小了,等我好了,得趕緊稟明了二娘,給你找個如意郎君。”秋月一下子羞紅了臉,嗔道,“不理你了,沒一句正經的,就會打趣我。”邊說,邊端著碗扭著腰肢氣哼哼地走了,她倒是比顧少白還要大一歲,要說年齡倒也該出嫁了,更何況顧府待下人一向仁義,即便是賣身為奴的下人,也是可以婚配的。聽得門扇合攏的聲音,顧少白嘴角的笑意慢慢地消失了,他靠著床頭,琢磨了半天,沂親王慕清灃與剛登基的皇帝年齡相當,曾是太子伴讀,二人有深厚的少年情誼在,再加上有軍功在身,因此頗受皇帝的賞識和倚重。從上世來看,慕清灃憋著勁兒要整垮顧家為他的母族報仇呢,即便沒有自己這顆棋子,他也可以另尋棋子另找法子,顧家難逃一劫!慕清灃是親王,權勢通天,顧家只是區區皇商,根本連和人家斗的資格都沒有,為今之計,首要是避其鋒芒,咱惹不起還躲不起么?可是,要怎樣才能勸說父親和二叔三叔放棄油水大大的皇商名號,離開京城,主動遷回故鄉璋城呢?顧少白皺著眉尖,只恨自己沒長了一張張儀的嘴,想了足足半個時辰,想得眼皮子直打架,也沒想出什么有用的法子來!作者有話要說:勞煩各位親們點一下收藏哦!跪謝了!第11章大夢誰先覺“我的兒啊”,一聲響亮的呼喊,像晴空打了個霹靂把正打盹的顧少白驚得一個猛子翻身坐起,他揉揉眼,幾聲環佩叮當裹著一陣香風扭進來一個人。云髻高聳,唇若涂朱,本來挺清秀一張臉,奈何香粉打得過多,腮紅涂得過重,看起來不免有些驚悚。她怎么來了?顧少白心中有些厭煩,卻還是有氣無力地說道,“二娘好,少白大病初愈就不行禮了。”這個美艷婦人,正是顧鈞宣的二房李氏真禾。顧鈞宣有三個兒子,長子顧信白和次子顧青白是正房朱氏所生,三子顧少白是妾室許氏所生。顧少白的母親許氏本出自書香門第,父兄在一次意外中遇到山匪不幸喪命,因女子不得繼承家產,家財被叔伯悉數奪走,孤女無依受盡白眼。顧鈞宣與許氏兄長交情頗好,得知她的處境,憐她身世可憐,征得許氏同意納其為妾,生子之后體弱多病,在顧少白三歲時便香消玉隕了。正妻朱氏則是在去年過世。至此,顧鈞宣就只剩了一個妾室,就是這個打扮得妖精似的李真禾,雖然并未被扶正,但顧家大宅內院的一應事務都交由了她。李真禾也儼然開始以夫人自居。只可惜她膝下無子,再怎么蹦跶,也終究還是底氣不足。這不,李真禾剛和幾位相熟的夫人打完馬吊回來,就聽說顧少白醒了,這位三少爺可是全家的心頭rou,再不樂意,也得上趕子巴結著。“少白啊,你可不知道,你昏睡了這些天,二娘哭了好幾次,這心啊,跟針扎似的,要是你真有個好歹,不得把二娘我心疼死么……嗚嗚嗚……”別說,李真禾還真擠出了好幾滴眼淚,邊哭邊拿手絹擦眼睛。顧少白冷眼看著,臉上賠著笑。鼻尖嗅著她身上好幾種濃烈的香味,熏得他腦袋直發暈,一聞就知道她又去和那些富貴閑婦打馬吊去了,還擔心呢,都擔心到牌桌上去了。卻也懶得和她計較,知道李真禾這人,雖然粗俗,倒也沒什么壞心眼,倒也不是不想壞,而是她那心眼兒就不夠多不夠用。顧少白聽得心煩,眼底黠光一閃,“二娘,我這不是醒了么,您就放寬心吧,剛才爹還跟我說呢,這些日子辛苦你了,可得犒勞犒勞你,說是想給您打套首飾呢,您也知道,我爹每天得cao心多少事兒啊,沒人提醒著,估計很快就忘了……”顧少白的話音還未落,李真禾這廂已刮到了屏風邊,“少白啊,二娘改日再來看你,今兒的參湯還沒給你爹熬呢,二娘先走了啊……”心想,得趕緊的,提醒老爺,不用打制了,“慶寶齋”我看上一套現成的鑲金點翠頭飾,據說是從宮里傳出來的。顧少白松了一口氣,終于打發走了這尊神,可以再補個眠了,剛才用了些腦子,怪累的。這一覺,一直就連過了夜,再睜眼時又已是日上三竿。他睜開眼,屋子里很靜,墻角還醺著個火盆,暖意融融的。初春的明媚刺目的陽光透過淡黃的鮫綃窗紗射進屋子里來,變得柔和溫軟。微光里,一個淡青衣衫的人影側對著他,安靜地坐在紅木圓凳上,正翻閱著手里一卷書冊。“二哥”,顧少白輕聲喚道。顧青白轉頭看他醒了,放下手中書卷,移步過來,坐在床邊矮凳上,“你醒了,可睡好了?”“嗯”,少白翻身坐起。顧青白給他肩頭披了件襦衫,“餓了么,想吃些什么,二哥吩咐廚子給你做。”“先不忙”,顧少白往床邊蹭了蹭,將頭虛靠著顧青白的肩窩,“讓我靠會兒。”顧青白笑了笑,從矮凳上挪到床沿上,讓他靠著更舒服些,還用手摟住他肩膀,“怎么了,嗯?病了一場,變得粘人了?”顧少白沒說話,突然,眼淚就流出來了,順著臉蛋兒滾到顧青白的肩上,濕了兩層薄薄的春衫。顧青白覺察了涼意,居然是眼淚,不禁擔憂地問道,“少白,你到底怎么了,和二哥說說。”顧少白把鼻子和臉往他衣衫上蹭了幾下,展顏笑道,“沒事,二哥,我就是覺得想你了……這么長時間也不來看看我……”顧青白寵溺地看著他,食指在他額頭輕點了一下,嗔道,“我昨天早上剛看過你,晚上來的時候你睡得人事不知,我就沒敢叫你,這一大早又巴巴得跑了來,這還叫久么?你睡糊涂了吧?”顧少白眼眶紅著,心底酸澀難言,“二哥,我就是想時時看著你,怕以后都見不著你……”他怎知自己死去活來一番,有多么害怕再次失去。那夜,顧少白趴伏在兄長溫暖寬闊的后背上,淚水源源潤濕他的脖頸又淌進衣領。兄長堅實有力的兩只手臂挽著他的膝彎,他沉重的每一步,都烙刻在昨日,烙刻在那驚心動魄摧毀了他一生的夜晚。顧少白吸了吸鼻子,把唇尖一點淚抿進嘴里,咸澀的味道提醒著他,堅決不能讓父親和二哥再經歷那樣的摧心之痛,一切都還來得及!也幸虧顧家藥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