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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處發呆,半晌撥通一個號碼:“小袁放假沒?出來陪哥喝酒。”喬覺那杯沒喝的冰飲里氣泡逐漸上升,在接觸到空氣的剎那啪地碎裂。*“梁叔叔再見,秦叔叔再見!”歲歲用力地搖著小手道別,梁忍也對她揮揮手,“下次再來玩。”秦子因追出來:“小喬!等一下等一下!”家主鞋都沒換,沖到電梯口,下意識看了眼小孩。喬覺心領神會是個不能讓歲歲聽見的話題,把手機相冊調出來,拿給她:“幫爸爸選一張桃子最好看的照片好嗎?我們一會兒去打印下來掛在家里的墻上。”小朋友高高興興接受了任務,注意力完全被吸引,成年人們才說起正事。“芊芊讓我跟你道個歉。”應該指的是私自帶歲歲去見姜爍的事,秦子因比他還要發愁,“那丫頭也真是,太自作主張了。我們完全不知道,不然……”“沒關系,她也不是壞心。”剛結束和姜爍的見面,喬覺現在實在不太愿意想起和他有關的事。?“那你是怎么想的?梁忍想問,又怕……我干脆就替他問了。你看你們現在在一個城市,他又已經知道了,以后芊芊結婚,我們和李信家那邊走動也會更多,總會有個萬一。”喬覺望著那邊專心致志挑照片的小孩:“……再說吧。”他不是敷衍,他是真的沒想好。?把選好的照片發給店家,一個小時后去取。到的時候老板正在給其他客人修圖,歲歲對什么都好奇,想看看怎么運作,喬覺把她抱起來趴在柜臺上向里張望。店里墻上貼著許許多多別人的照片,滿月、周歲的孩子,年輕人的證件像,甜蜜的婚紗照,巴掌大地方塞得滿滿的全家福……眾生百態。每一個沖著鏡頭燦爛笑著的人,是不是在轉身后也有無數個哭泣的理由呢?朋友們的擔憂不無道理,是要為日后做好打算。和姜爍又一次見面并不意外,但今天的那席話卻是他做夢也想不到的,如果放在四年前,能叫他流淚震顫,一顆心毫無保留拋出去,永遠拴在一個人身上。不過四年后,都不一樣了,姜爍對他再不會有摧枯拉朽的放逐與拯救。哪怕仍在他心中留下余震。不該有所動搖的。他應該淡定,應該獨善其身,應該明鏡止水。可這一切只建立在他回避過去、封鎖自我的基礎上,姜爍恰恰是唯一那把開啟心臟的鑰匙。再見到他,還是好難。第二十七章我希望覺悟又害怕麻木喬覺今天起得早,剛踏進辦公室就聞見一陣芬芳。同事招招手:“小喬來了啊,快,這是今天的份,拿去。”還沒回過神,手里已經塞進來一束沾著點鵝黃的海芋。喬覺沒法感到欣喜,只有難以言說的沉重。花很漂亮,也很棘手。因為那可不是公司的福利,而是來自沉重到他如今負擔不起的人情。——姜爍不知道受了什么啟發(或者說刺激)開始給他送花。他們公司不禁止這種事,姜爍做得也巧妙,給他們辦公室每人都定一束,花店伙計送到公司前臺,每天不重樣的花朵和包裝,不夸張也不昂貴,但精致得一看就用了心;沒有特別指明是誰,避免給喬覺帶來困擾;沒幾天公司上上下下都傳遍了,這間辦公室的某位幸運兒有個癡情的追求者,送花的小哥不肯透露主顧信息,便成了神秘浪漫的傳說。至于沒名沒姓的喬覺怎么能認出來,姜爍也不是完全沒留下標記,每束花都夾著小卡片,畫著戴草莓夾子的卡通女孩。這樣一來,同事們的猜測目標倒是首先把包括他在內的男性排除了,集中在幾個姑娘身上。可別人猜不著,他還能看不出嗎?且不說畫得尤其像歲歲(八成就是),姜爍的筆觸他也是認得的。過期電影的追求情節,爛俗得要命,老套得要命,也讓喬覺焦躁得要命。不是擔心被同事發現真相,而是實在不愿以任何形式和這個人扯上關系:他真的,真的不想、也不該再為姜爍沉淪。進入一年中的最后一個月溫度驟降,即便是熱帶也要屈從于北風。黃昏降臨得越來越早,路燈一盞一盞亮起來,街道向前鋪開,蜿蜒成光亮的河流。喬覺裹緊風衣,敲了敲車窗。最近姜爍時不時就會在這等他下班,沒有過多的交集,看一眼就好。今天喬覺主動找上來,姜爍有自知之明不是被打動,立刻反應過來原因。他料到不可能瞞住,也沒打算如此:“上車說吧,外面那么冷。”“不用了,說完我就走。”喬覺不愿意上車,那就只有姜爍下來。十二月的晚風早已與繾綣無關,從溫暖的車廂出來還有些不適應,姜爍倒吸了口氣,想摸摸酸痛的鼻子,又在瞥見對面人蒼白的臉色后放下手。其實他有點兒想摸摸他的臉頰,是不是看起來那么冰涼,也就只能想想罷了。喬覺開門見山:“別再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了。”“很香不是嗎?還能給辦公室增加點風景。”姜爍勉強地找著借口,“我只是希望能為你、為你們做點什么。”“你沒往她幼兒園送什么東西吧?”“……沒。”準確來說不是沒這個心思,而是沒挑好。“那就好。我這邊,也不要再送了。”“阿喬,別那么急著拒絕。”姜爍語無倫次地迫切解釋,“我是有點冒進了,還沒有考慮好怎么補償才是最合適的。給我一個機會,試著和我在一起——這次是認真的、好好地在一起。讓我照顧你們。”“知道她的存在很震驚,對吧?”喬覺笑了笑,“我當時也一樣。不過既然我選擇讓她來到這個世界,就會擔起這份責任,你不用把我當成悲情電視劇主角一哭二鬧三上吊、大鬧公司要撫養費,沒必要。”他眼神平靜,甚至是悲憫的,“只因為這件事對你的沖擊太大,并不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你現在很混亂,才會有這樣荒謬的想法,等你清醒過來會后悔的,那樣的結果只會對你我、對她更不好。”“我——”“我是很喜歡你,姜爍。喜歡好多年了。”他嗓音溫軟,語出驚人,在這個灌滿涼風的夜晚緩緩道出本以為要隱瞞一輩子的愛意。“包括……溫歲,你一直不知道,沒關系。你不懂得,你不回應,我從來沒有怨懟過,你也不需要內疚,本來就沒有人必須要對別人的感情負責,這是我一個人的事。“而且,都過去了。“我是第一次和你說這些,也是最后一次。“我坦誠不是為了打動你、乞求你的憐憫、交換你的同情或者怎么樣,僅僅因為我不會否認自己和否定過去。“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