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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指導他如何快速簡便地變換新發型。喬覺苦心鉆研,如今也有模有樣了,梁忍說他這手藝再過個幾年能去開發廊,單親老爹認為能滿足好女兒的愛美需求實屬不易。店家的門楣上懸著一串海藍色貝殼制成的風鈴,隨著推門而進的動作叮鈴直響。喬覺落在后面一點兒,抬手擋住垂下的飾物,在看見人之前先聽見歲歲驚喜的聲音:“叔叔!”“誒,是你啊,真巧——呃,阿喬?”如果說有什么聲音他一定不會認錯,大概就是這聲“阿喬”,在他耳邊呼喚過千百次,溫柔又殘忍。風鈴在他身后溫馴地垂落,喬覺抬起頭,姜爍提著塑料袋在柜臺邊和老板聊天,這時候停下來,也正一臉驚訝地望著他。——當我見到她……當她見到我,她會認出我來。夢境中近乎脅迫的宣言居然成了現實,喬覺瞳孔驟然緊縮:“你們怎么會認識?”歲歲跑過來拉著他胳膊,高高興興介紹:“冰淇淋叔叔!”喬覺一時沒反應過來,姜爍尷尬地解釋。這下他記起來了——原來那次他根本沒放在心上的會面,早就猝不及防地把命運擰上錯誤軌道。成年人心里有著怎樣山呼海嘯的沖擊也不影響小孩子的心情,事實上歲歲根本沒在意,對于她這個年紀而言,每一天都新鮮,每一個遇見的人都有趣,根本不必為任何人任何事停下來憂愁。大人之間僵持不下的空檔小姑娘已經被別的什么吸引了注意力。歲歲趴在玻璃櫥窗向里看,指著里面展開的企鵝明信片,轉頭問爸爸:“我們除了桃子,還能養漿果兒嗎?”姜爍還處于把這個三番四次見到的孩子和“喬覺女兒”這么一身份對應上的震驚當中,又多出新的疑問:“漿果兒是什么?”“是企——”“喬溫歲。”喬覺聲音淡淡的,“該回家了。”歲歲很乖,沒有堅持留下來買東西,也沒有問為什么要走,反正跟著爸爸準沒錯。女孩想要同她的冰淇淋叔叔道別,姜爍來不及消化更多信息,挽留卻刻在潛意識里:“想要什么,我給她買。”“謝謝,不用。”喬覺不再看他,抱起喬溫歲離開。“阿喬!”姜爍在他身后匆忙呼喚。但他沒有回頭,貝殼風鈴擦過發梢,他嗅到近乎于海的氣味,苦澀腥咸,叫人眼眶酸脹,只想要大哭一場。*這里的一切都令他不自在,世界是眩暈的,他站在褪色的中心點,聲音和視野兩茫茫。他如此迫切地想要從這里逃走,遠離熱帶,再也不回來。喬覺停好車,趴在方向盤上,心臟好似浸在冰水里。回來的一路上滿腦子只有怎樣盡快到家,這時候卸下力氣,才覺疲憊不堪。他擔驚受怕提心吊膽,小心翼翼步履維艱,到頭來卻被告知所有的努力只是一場空。為什么呢。為什么無論怎樣避免,卻總是一次又一次踏入同樣的漩渦。他的緣分劫難,他的貪嗔癡念,這輩子是不是只能系在同一個人身上。他知道自己的過敏癥根本不可能痊愈,因為姜爍在這里,就是他不能被移除的病根。“爸爸?”后排傳來焦急的呼喚,喬覺打開后排車門給她解開安全扣,溫暖的小手貼上他的臉頰:“爸爸怎么了?”他會對成年人隱瞞,但不是歲歲。喬覺換成更為簡單易懂的說法:“心情不好。”“為什么呀?”“遇到了一個……不太想見到的人。”如果是成年人,也許會立刻聯想到方才見面的姜爍。小孩子的思維是斷章式的,卻會從另一個層面上正中靶心。“是讓爸爸傷心的人嗎?”“……嗯。”成年人大約會追問緣由,但孩子只有最直白無瑕的念頭。“爸爸不要難過。”女孩急切地抓住他的手,“歲歲不讓爸爸傷心。”如果他再軟弱一些,再脆弱一點,喬覺想,也許他真的會在他的小姑娘面前掉下眼淚。他妄求一段空白掩埋住自己,可惜世事忙碌,連讓他顧影自憐的時間都沒有。剛回到家梁忍就打來電話,問下周末要怎么給小公主慶祝。喬覺一愣,才意識到自己暈頭轉向得居然差點忘了女兒的生日。生日啊……姜爍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小生命和他流著同樣的血,在同樣的日月誕生到人間。第十章幻想中的某君終于一次會遇上洗過曬過的被子總是格外松軟,殘留的太陽香味令人沉醉,忙忙碌碌整個上午后能在空調房里蜷進軟綿綿的被子里安心睡個午覺,天底下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情了——然后沉浸在幸福中的小朋友就被老爸殘忍地從被子底下挖出來。歲歲還沒完全清醒,抱著漿果兒困倦地揉著眼睛,非常狀況外。梁忍坐在椅子上,微微瞇著眼感受著冷氣和窗外炙熱光線的交替撫摸,也染上了困意:“歲歲不去?”歲歲爬到梁忍膝蓋上,小姑娘仰臉看他:“去哪里呀?”“接岑叔叔,我昨天跟你說過的,忘記啦。”喬覺蹲下來給她理了理頭發,“淮西叔叔,還記得嗎?”喬溫歲現在每天要接觸的人太多,讓她去記一個一兩年前認識的人的確不容易。幸運的是岑淮西在一群歐洲人中足夠顯眼,女孩點點頭。“爸爸現在要去接他,你乖乖在家和梁叔叔玩。”“他會住在我們家嗎?”“我會幫你問問他的。”喬覺起身,成了俯視,這一次看向梁忍,“那我走了。”“去吧。”梁忍把快要滑落下去的小孩重新抱好,后者也箍進懷里的玩具,一環扣一環意外得和諧。喬覺想梁忍現在抱著歲歲的感覺的確和歲歲抱著漿果兒差不多。梁忍在陽光中和小朋友一齊打了個呵欠:“我也困了,來吧寶貝兒,叔叔帶你睡個回籠覺去。”岑淮西是喬覺在北國居住時認識工作上的合作伙伴,巧的是他們還就讀過同一所學校,同胞前后輩親上加親,雖然沒有同艾倫夫婦那樣來往密集,但也是不可或缺的朋友。最近他出差回國,正巧來了喬覺現在所在的城市,早早聯系好了要小聚一下。其實不過個把月沒見,但異國他鄉相識的緣分總是帶著點令人惦念的特別。如果說秦子因是教科書般的溫和Beta模樣,那么岑淮西絕對是Alpha中“離經叛道”的那一種。他既不高大,也不健壯,沒有咄咄逼人的氣勢,連信息素都清甜軟和,要不是身份證上寫得清楚,喬覺還以為他和自己一樣是Omega。顯然不知他一個人這么想,大家都有同樣的認知:后來工作還好些,上學期間的岑淮西簡直不堪其擾,本身黃種人就要瘦小一些,再加